第22章 第22章
米素道：“按照您吩咐，我们是悄悄派人送去的，孙家从收到东西开始就一直在四处打探消息。我们发现他们还联系过这些年联姻的人家。”
这点早就在李晔预料中，他让人把孙惠娘遗物送去，就是要打草惊蛇。至于跟孙家有关系的这些人，他从不放在眼里，他的目标，只是要找到一切的答案。
“盯住他们，姻亲故交也好，陆法衣也罢。孙家一定有秘密，孙惠娘裘虎他们可能的关联怎么样了？”
米素招招手，手下人放出人脉关系的树状图。
李晔看完淡淡道：“所以，现在能证实的，就是裘虎有一个妾侍出自孙家？”
米素见到李晔眼里的森寒，当下道：“小人立即安排人继续查探。”
“古人有句话，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不用再查了，暗的不行就来明的，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折腾。”李晔拿起手边的孔雀羽扇扇了两下，道：“让人带话给孙家，我只给他半个月的时间，若我回了京城他还不出现，我让孙家，尸骨无存！”
因为李晔的准备，陆小八他们行进的很顺利。他们运气很不错，没有遇到风沙，一路顺着黑漆漆的河水走，都觉得很快就能找到幽冥花。
经过半天长途跋涉，照例寻到个合适位置，扎营升火，休息一会儿再走。
王寿先生火，丢了包药草到篝火里，青灰色烟雾缭绕上升，散发出淡淡的奇异清香。这香气和别的气体不同，升到快半人高的时候没有继续往上消散，反而如雾样飘到旁边，弥漫将近四十平米后才消失。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周围蠢蠢欲动的蛇虫鼠蚁却已经畏惧的全部退走。
“舒坦！”王寿看着四周干净清爽的地面，美滋滋把帐篷拿出来跟潘岳两个一通忙活，嘴里道：“陆小八，这回咱可都是沾了你的光，这小公子，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道：“这一路上，是平平安安啥罪都没受。要这么一路走下去，我说不定还能顺道另外摸点东西，这河一看就不一般，该不是传说里的黄泉吧，里头肯定有很多金银珠宝。”
“就是这……”王寿摸摸腰上挂的匕首，“咱有点遗憾啊，都没遇到点东西涨涨见识。”
裘英把锅子架好，朝里头丢了把干菜和肉松，打算煮碗面吃，听见王寿得瑟，鄙夷道：“你啊，现在说的欢，真遇上妖魔鬼怪，可别往后躲，抢着上才行。”
“还有我还有我！”哨子胡打完水回来，凑到在一边用布仔细擦拭刀的陆小八身边，“哎兄弟，说好了，真有事你可别急着上，不行再说。让咱们也使使新到手的神兵利器”
陆小八没理会别人的调侃，擦完刀后，就在边上闭目养神。
裘英捡起一截枯枝砸到王寿背上。揭开锅盖，顿时香气四溢，裘英大声道：“吃面了。”
一群又累又饿的大男人都围了过来，裘英给大家舀汤，热气腾腾的肉汤配米饭加上几块煮到汤里的面饼，就连梦痴道人都吃的很起劲，吃着吃着，裘英发现不对，怎么周围少了人。
他左右看了一圈道：“大哥呢，大哥上哪儿去了？”
“大哥，吃饭了。”裘英站起来喊了几声，没有回应，还要再喊，陆小八拉住他，“不要喊，有东西。”
见陆小八说完手压在刀柄上，几人立即站起来，先把放在一旁的匕首拿在手上。
裘英吓了一跳，很后悔刚才一时放松竟然忘了在野外行走的大忌，他跟着把匕首拿起来，小声问陆小八，“陆小八，你发现什么了？”
陆小八没有回答，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
幽静的林地里除了潺潺水声，原本因他们用药的缘故，是一声虫鸣都听不到的，可这会儿，四周却传来淅淅索索的间歇声响。这声音短而促，时响时停，让人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裘英跟在陆小八身后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他下意识睁大眼睛，只看到两颗尖利的蛇牙，不等他举匕首去射，陆小八已经拔出刀，刀光闪过，蛇被从中斩成两段，掉在裘英脚边，不停抽搐。数秒之后，彻底没了动静。
裘英腿脚一软，幸好被王寿和潘岳扶着，才没摔下去。
“这是……”哨子胡掰了根树枝，在蛇身上戳了几下，道：“好像是红头冠。”
“红头冠？”梦痴道人皱眉道：“这可是最毒的蛇，难怪它们不怕驱虫的药烟。但红头冠一般不会咬人，只喜欢喝牲畜的血，我们又没做什么，为什么它突然上来就攻击裘英。”
“也许是我们惊动了它。”裘英摸着脖子懊恼道：“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叫那么大声。”
“行了行了，赶紧找找，说不定哪还藏着呢，别突然窜出来给来一口，那咱们一口一个全倒下，只能等那五公子来给咱们收尸。”王寿叫唤两句，指使潘岳，“你们走这边，我走这，用东西敲几下，万一有，把它们给惊出来收拾了。
王寿没说要换地方扎营。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蛇虫鼠蚁的天下，在哪儿扎营都避不开这些东西，何况他们只是临时歇脚，摘完花就走。这个地方地理位置优越，除了一棵大树，四周地势开阔，还靠近水源，前后有什么一眼就能看清，想跑也来得及。再说这一趟准备充分，只是遇到条蛇，王寿都没当回事儿。
“哎，都说蛇越毒越好吃，要是等会儿真抓着，咱弄两条试试？”
“你就知道吃。”裘英弯腰用棍子打了几下草丛，吐槽王寿几句话忽然想起来，“不对，我哥怎么还是没反应？”
“对啊。”
“要不我去找找。”潘岳看裘英担心，就主动站出来道：“这晚上，他应该也走不远，我看看是不是到上面去洗漱了。”
裘英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啥，看人洗澡啊。就几步路，让潘岳去，听到动静让他赶紧回来就是。他一个人，我才不信他敢跑远了。”王寿对裘虎印象一直不好，这会儿也不怎么上心。
“别出声。”陆小八忽然退后几步，神色凝重站到裘英身边。
这一次，就连哨子胡也下意识朝梦痴道人身边靠近，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长匕首横在胸前，对梦痴道人道：“把匕首端稳，有大家伙来了。”
“啥，啥玩意儿？”王寿跟潘岳两个人不明所以，见陆小八和哨子胡两人神色凝重对视后，就掩护着裘英一步步朝后面挪，顿时大为紧张。
哨子胡不提，陆小八他们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遇到厉害东西，根本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收拾东西，快走。”陆小八掩护裘英退到扎营的巨石边，一脚踢灭篝火，低声道。
“好。”大家反应迅速，都没多问，连帐篷都不收了，反正他们这次又不过夜，帐篷只是有备无患。当下将包背在身上，跟着陆小八走。
“不行！”裘英走了两步，道：“大哥还没回来。”
王寿苦着脸道：“哎哟我的祖宗，都什么时候了，你放心他精的很，回来看到咱们走了肯定知道出事儿，咱们给他留几个记号，路上走慢点等他就行。”
“可……”
“快走。”陆小八这一次没有顺着裘英，在他肩上按了一把，又强调了遍，“裘英，快走。”
裘英见陆小八将之前李晔送的寒月剑抽出来紧紧握住，咬咬牙，终于跟上哨子胡开始赶路。
陆小八不喜欢用有毒的武器，之前一直都是使用刀，这一次连寒月剑都□□，裘英再傻都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一行人这下连火把都不敢再用，因为旁边河流不停散发出黑雾，越往前走越黑，所以所有人只能摸黑赶路，陆小八甚至连蜡烛都不许人点，就让所有人凭着上方缝隙透出来的微光跌跌撞撞前进。一路沿着水道跑了大概十几分钟，因为看不清楚路，加上溪石上长满青苔，又累又饿的王寿一下踩滑，身子朝旁边歪倒。裘英去拉他，反而被他给带摔了。两人从石头滑落，接连滚了几圈，掉到水里，溅起偌大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