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晋·江
关于考试没有考好这件事,迟嘉嘉其实也理亏。
她以往成绩都挺不错的,这次算是滑铁卢,后面有两道大题算错了。
蒋聿成替她看了一遍,发现还是粗心大意的缘故。
“重新订正一遍吧,嘉嘉。”蒋聿成说。
迟嘉嘉无可奈何,只好接过考卷在旁边默默订正起来。
蒋聿成和迟溪坐在旁边吃。
香味顺着空气飘到鼻腔里,刺激着她的味蕾,不断分泌着唾液。
她抬头看了会儿,又默默低头开始写。
心里有点儿委屈。
迟溪白了他一眼:“嘉嘉过来,先吃饭,吃完饭再订正。”
迟嘉嘉当即放下考卷奔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可坐下后又站起来,很自觉地去盥洗台的地方洗了手。
迟溪憋着笑。
迟嘉嘉走回来才说:“洗手了哦,嘉嘉很听话,没有把你们的话当成耳旁风。”
“嗯,很听话。”迟溪憋着笑。
迟溪下午有事去公司,蒋聿成还抱着她,从后面搂着,勾着她的脖子来捕捉她的唇。
迟溪拨开他不安分的手:“别闹了,我要去工作。”
“什么工作这么重要?”
“不说了吗?关于et的项目。”
他手里的动作停下来,默了会儿道:“去见孟元廷?”
迟溪差点被噎一下,无语地望向他:“什么叫去见孟元廷?合作方那么多高层,你只看到他了?”
偏偏他还一派神色自若地说:“那可不是,他最帅嘛。”
迟溪:“……”酸味冲天,酸味冲天。
下午要一道去看展,她换了件白色的小西装,开车到公司楼下已经是2点。
坐的是那种旅行的大巴,迟溪上去后才发现自己的座位就在孟元廷旁边。
有段日子没见,他瞧着倒是稳重了些。
见了她也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迟溪不在意地对他笑笑,过去的事儿早就翻篇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
因为她一直都坚信,孟元廷这样的人的喜欢不会很长久。
没了她他还有千千万万的女人可供挑选。
因为这个圈子里的公子哥儿就是这种脾性,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蒋聿成算是个另类,他这人太偏执了,有时候很难评价。
车在公路上行驶,迟溪假寐了会儿。
“喝水吗?”旁边传来清越的男声。
迟溪诧异回头,却见他将一瓶水递过来。
迟溪默了会儿才接过来,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此后就没什么话了。
到了会展,他们是一道进去看展的,逛了一圈下来,两人也没什么话,除了公事就是公事。
只是在快结束的时候他才忽然问她:“你很喜欢蒋聿成吗?”
迟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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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眼神很像是黑夜里划亮的火柴,那么片刻的希冀和期待。
迟溪摇摇头说:“不是难以回答,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跟他认识很多年,我们的感情不是单单用一句‘喜欢’可以形容的。”
孟元廷提了下嘴角,不知道是在嘲讽她还是在自嘲。
一道难言的沉默,久到迟溪以为他都不会再说什么了,他再次开口说:“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事情吗?”
迟溪觉得没这个必要:“你听这个干吗?”
孟元廷:“死刑犯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迟溪轻笑,这一声笑有点儿讥诮的味道。
孟元廷好似一直悬着的那根筋被拨动了一下,头皮发麻,又觉得有种即将知道答案的畅快感。
既想听,又有点不太想听,矛盾得很。
迟溪是个干脆的人,至少在除了蒋聿成的人面前,她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你我之间,如果有可能的话,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等到现在?”
孟元廷身形晃了晃,难以回答。
过了会儿他说:“因为我以前女朋友多?”又有点不甘心,“可我和你结婚以后就没有乱七八糟的那些关系了。”
那些绯闻什么也都是被她气出来的。
迟溪笑一笑:“这只能算其中一个原因。”
孟元廷有时候是真不了解女人,神色复杂地望向她:“那其他原因呢?”
迟溪说:“你相信命运吗?”
他皱了皱眉,没懂她的意思。
迟溪兀自说:“如果我在遇到他之前遇到你的话,我可能会喜欢你吧。”
当然,仅仅只是可能。
她这人感情本就吝惜,而孟元廷也是这种傲娇吝惜的人,在看不到投入和得到成正比前,不会轻易投入。
所以,他们本质上太相似而很难融洽。
单纯的合作关系是最好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没有什么意义,还是祝福你早日觅得佳人吧。”迟溪没什么心肝地说。
脸上,连多余的情绪都匮乏。
这种冷漠几l乎可以从她的眉梢眼角窥见一二。
孟元廷觉得胸口跟锥刺似的。
这世上最远的距离,大概就是人家根本不拿你当一回事。
她的喜怒哀乐,从来不会因为你而牵动分毫。
她把你,排除在她的计划和生命之外,以前没有你,以后也没有你。
孟元廷始知什么叫真正的冷漠。
正僵持着,身后传来一声“妈妈——”
迟溪和孟元廷一道回头。
不远处,蒋聿成抱着迟嘉嘉一道走过来,迟嘉嘉正朝她张开臂膀。
迟溪也张开手臂将迟嘉嘉接了过来,爱怜地亲了钱她的脸颊:“你怎么来
() 这儿了呀?”
“我和爸爸想你了呀。”迟嘉嘉说。
“是你想我还是你爸爸想我啊?”迟溪无语地瞟了眼表情平淡的蒋聿成。
她才不会相信是迟嘉嘉主动要求过来找她的,
她又不傻。
她才走开一会儿,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追过来。
她真的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以后要是结了婚他会不会三天两头地查岗啊?然后接着女儿的由头过来找她。
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儿。
另一边,孟元廷听到这一声“爸爸”后,嘴角就抽了一下。
到底是没有忍住,眼底流泻出一丝轻蔑。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哄得迟嘉嘉叫他爸爸的。
他自己是不屑于干这种事情的,哄骗小孩子算什么?
不过,他心底还是有一丝微妙的不甘。
如果他那会儿愿意放低身段哄好迟嘉嘉,自己的赢面是不是更大一点?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还有事儿,不打扰你们了。”孟元廷冷着脸走开。
蒋聿成看着他的背影,表情平和,但是,迟溪却从他微扬的嘴角看出了一丝和悦。
“你心情很好?”她淡淡问他。
“一般一般。”他低笑。
迟溪:“……”
-
孟元廷在附近的几l个展馆转了转,觉得无聊,去外面的露天区域抽了一根烟。
远处是码头,轮渡声拉长成嘹亮的轰鸣,让人烦躁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低头敲一根,奈何找来找去找不到打火机。
他正烦躁,听得一声打火机打开的机扩声,旋即一簇火苗亮起。
有人举着打火机递到他面前,给他借了个火。
“谢谢。”孟元廷连忙客气道,弯腰就着对方传来的火将烟给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长出一口气。
胸腔里的浊气好似也被带走了几l分,他在心底叹息,望着远处的码头发呆。
海风拂过,空气里好似有盐沙的颗粒质感。
“多谢你的火。”他回头要跟这个好心人问一声好,回头时目光却顿住了。
蒋聿成将打火机收起来,对他微笑:“不客气。”
孟元廷在日光底下望着他微笑的俊脸,心里好似被什么给堵住了,塞得满满当当,说不出的烦闷。
蒋聿成长得好看,从外貌上看要比他年轻多了,俊眉深目,气质凛冽,可他那种俊美好似可以中和这种锋利逼人的气势,像毒药一样,让人忍不住要靠近,又害怕靠近。
如果这厮以后破产了出去卖的,应该能傍到不少富婆。
他在心里阴损地想,没什么情绪地提了下嘴角:“蒋老板怎么不在里面陪迟溪?倒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这儿陪我吹风?”
“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蒋聿成笑。
孟元廷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拿烟的手抖了抖。
他面皮也有些绷不住了,下意识发紧,目光有些凌厉地扫向面前人。
可四目相对时,蒋聿成的眸子好似深渊里投来的一束光,暗不见底,叫人心惊。
又像是旋涡,要把周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他太平静了,平静的眉眼间隐隐有种肆无忌惮的挑衅。
完全就没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
孟元廷冷静下来,那一刻,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确实,不管是事业上还是其他方面,蒋聿成没什么可忌惮他的。
他孟家太子爷的身份,在他这儿也根本不够看。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孟元廷收起了情绪,皱眉道。
“我应该没那么无聊。”蒋聿成笑道,“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聊一聊。”
“什么话?”孟元廷实在猜不透对方的想法,拧眉朝他望去。
蒋聿成的笑容却很浅淡,甚至有些随和。
“坐,我们坐下聊。”他客气地说。
孟元廷看了眼脚下的砂石地,连张椅子都没有的破地方,他让他坐?
他刚刚顺下去的那口气,又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眼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