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媒婆费
“哎呀，你小心点，别掉江里了！”范老师边说边跑到杨老师身后。
朱老师露出一脸“姨母笑”，“嘿嘿，你觉不觉得他俩挺合适的！范老师这条件没得说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行情’都卷成什么样，连他这种长相的都还能单着。还有包括你啊，要不是你和章警官在一起，我都觉得你俩这条件单身简直就是浪费基因。”
慕汐笑了笑，微醺过后的脸像桃花一样，显得格外娇媚。
“我感觉范老师好像有点那意思，让他们顺其自然也挺好的，毕竟在一个学校上班，相处的机会有的是。”
慕汐突然想起点事情，她抬头看了一眼朱老师，欲言又止。
朱老师察觉到她的小心思，问她：“怎么啦？有事吗？”
“呃，就是……你和范老师都在学校做了很长时间了，我这学期发现，好像你们带的烹饪班和美发班，实习的事情你们也参与进去了，以前我在实习指导办公室的时候，学校所有专业安排实习的事情都是姬主任一个人负责，他还不让我插手，学生太多有些安排不过来的他都不管了，让学生自己找。”
慕汐一下没忍住，感觉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朱老师不紧不慢地跟她讲：“对，校长找我们谈了，烹饪班和美发班我们如果能给学生安排实习单位，要跟校长打报告，考察、审核过后把资料给一份姬主任那边留档我们可以自己安排。如果是姬主任安排的，我们也要去实习单位实地考察。另外，幼师班和美容班这些都是全女生的，校长找了洪主任帮忙，无论是新找的还是以前一直合作的，他们都去找负责人谈过。姬主任新找的实习单位，只要是把幼师和美容的学生安排到专业不对口的，全部否决。”
“另外啊，校长很严肃地跟我们说了，只要有学生投诉我们俩跟实习单位有金钱交易的，一律辞退！”
听到这，慕汐倒是松了一口气，让更多的老师参与到实习生管理中来互相监督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再说，以慕汐对那个部门的了解，来来去去姬主任安排的实习单位，不是进工厂做“流水线”，就是去当保安和做客服，他也不管专业对不对口的问题。
朱老师和慕汐住得挺近，把慕汐送到公寓楼下，朱老师才回家。
一进门，慕汐就看到章慕来坐在客厅沙发上。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
“嗯，挺顺利的，就早点回来。”
章慕来站起来走到慕汐身旁，凑到慕汐脖子上闻了闻，“喝酒了呀！”
“嗯，跟杨老师他们去酒吧看一个实习生。”慕汐边说边把外套脱了。
“怎么还安排学生到酒吧实习啊？幸好你脱离了原来那个部门，不然我都怕你跟着干了坏事都懵然不知！最近我们接到一个报案，才刚处理完。”
章慕来走到厨房，给慕汐装了一杯温水。
“我们学校不会又有什么事情跟你们警察局扯上关系吧？”慕汐想想，最近学校都是一些校内处分的事，还不至于惊动警察。
“这坏事干多了总有跟我们见面的一天！”
看着章慕来的眼神意味深长，慕汐问了句：“谁啊？”
“你以前的领导，那位姬主任。”
慕汐瞪大双眼，原本还有点倦意，现在一下子整个人精神了！
“他做什么啦？”
“他啊，去给人家‘说媒’，做中间介绍人。女的以前在你们学校工作过，后来离职了。按女方的口供说，是姬主任主动找的她，问她还是不是单身，他认识的实习单位有个男的想找女朋友，觉得她各方面条件都挺合适。”
“然后呢？”慕汐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认真地看着章慕来。
“男女都到了被催婚的年龄，家里着急，自己也着急，见面前姬主任都把对方说得很好，见过面之后，双方也觉得挺合适的，就是不在一个城市，要谈异地恋，真正见面没几次，都是微信聊天，谈了没多久两人就打算结婚。”
章慕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按照男方那边的婚俗，姬主任这么卖力当‘媒婆’，一般是要给红包的，讨个好意头，男方封了666元的红包。重点来了，女方说她们家要给彩礼的，原话是‘金额随意，有心就行’，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不好意思开口，就让姬主任试探一下男方那边的口风，没想到姬主任掉钱眼里，骗男方说女方要30万彩礼，是他在中间做思想工作，降到15万，钱直接转给他就行！”
听到这儿，慕汐大概猜中七、八成，“他不会是在中间抽走一部分吧？”
章慕来伸手把慕汐搂在怀里，点了点头说：“对！结婚不到两个月，相见好同住难啊，两夫妻闹离婚，这一吵一闹的才知道姬主任在中间克扣了7万的彩礼钱，实际上他只给了8万女方，当时还特意两边叮嘱结婚后就不要提彩礼的事，提了伤感情，其实就是自己做贼心虚。”
慕汐不屑的笑了笑，“他这真是一张嘴骗两家，自己从中渔利。这彩礼也是从旧社会流传下来的，说白了就是男女不平等扭曲的价值观，这些所谓的‘媒婆’把婚姻当成‘人口交易’，实实在在踩在法律的红线上。”
章慕来这下乐了，他笑着对慕汐说：“对，现代社会男女平等，没想到你这么懂事啊！你们家要多少彩礼，先说说我好准备，万一不够，我要到处找兄弟借钱的！”
刚刚的酒气还没散，慕汐被章慕来这么一说，脸一下就红了，她借着酒意对着章慕来撒娇，“我也不懂，我要问问我爸妈的意见！你还没说完呢，姬主任那事后面怎么样了？”
章慕来把慕汐搂得更紧，继续说：“《民法典》有规定，‘禁止借婚姻索取财物’。那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其中姬主任要负一部分责任，他为了追求利益，恶意撮合，扣掉一些跑腿的支出，剩下的6万8千多块钱全部要退回给男方。他一开始还不同意，一副‘商品售出，概不负责’的派头，男方那边说他不还钱，就告到局里，告到学校，他才死纠纠地把钱吐出来。”
慕汐在章慕来怀里嘀咕着，“我猜啊，他在实习生那里赚得少了，开始找其它途径。习惯了‘吃回扣’和拿‘人头费’的人，这把年纪让他踏踏实实过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的都是些没技术含量、忽悠人就能骗点钱的事。”
慕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章慕来怀里睡着的，第二天醒来人已经躺在床上。
酒精作用头有点晕晕的，洗漱完她急急忙忙赶回学校。
一进校门，慕汐习惯性地往洋紫荆树的方向看，就是之前烹饪班的方一山经常坐着发呆的位置，现在树下的石凳上坐着的是姬主任，看他一脸憔悴表情落寞的样子，慕汐也不想跟他打招呼，快步往教学楼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