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落网
（过去）
一座50年代的老建筑在新建的校园内显得格格不入，发霉的墙角散发着霉菌孢子的味道，昏暗的楼道就像看不到尽头的迷宫。
随着暮色低垂于西边，整个学校隐没在黑暗之中。
赵黍森没想到，那个一直闲置的电话号码会突然响起。只有带他发财的表哥知道这个号码。
有一次他把拐来的一个小男孩弄丢了，害得整个“团队”白干一场。
再后来，表哥差点被抓，逃走前跟他说要去外面避避风头，让他停手，不要自己干，等他回来。
这一等就过了十几年。
要不是之前做保安的地方认识一个美国老头，平日里为了打发时间，他找美国佬学英语，自己也教美国佬说中文，他也不可能在这所技校应聘当英语老师。
呵呵，全程瞎说一通，没想到面试的人听不懂，还夸他有见识。
电话响了两次，还是接吧！
“喂！哪位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你哥！你现在在哪儿啊？”
“哦，在一个小区当保安。”赵黍森心想，自己混进学校当老师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保安待遇不错吧！借我20万，我现在要钱周转。”
“我，呵呵，我哪有这么多钱！你失踪后我就一直东躲西藏的，前两年才找了份看门口的活，我自己都是勉强解决温饱问题啊。”
电话那头的人一听借钱没门，气到提高了音量：“哼，你之前跟着我干的时候我帮你赚不少啊，我现在有难你都不帮？我还没跟你算账，有一次我婆娘好不容易弄来一个男孩，要不是你没长脑子把人弄丢了，我们卖了能赚笔大钱的！”
一说到这事赵黍森就来气：“你现在来怪我？我当初说要绑着他，是你说男孩别弄伤了，万一吓出病来怕对方压价！那小孩灵活得很，街上人多我被人撞几下他就不见啦，遇到同行也说不定啊！我后面给你们弄来的小孩哪个没卖出好价钱的？”
“我弄丢一个男孩自己赔了你几个女孩，那些都是我亲手抓的，没让你的人出力，那几个女孩现在都能当人家小老婆了，我没欠你！”
赵黍森只顾着自己说，他没注意听外面的动静。
破旧的宿舍外面，刚才出现了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到达楼梯顶后，已经安静了很久。
突然，“哐当”沉重的一声，就像宿舍的铁门要被撞开一样！
赵黍森立刻把电话挂断。
门外有人！？
难道她又折回来了？
哼，回来找死啊！
……
（现在）
警察局内，章慕来和刘冉飞盯着十五年前命案的凶器。
一个金属打造的烛台。
高30厘米左右，很有分量，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底座是四方形，上面刻有精致的花纹。
底座上的支架做成科林斯欧式柱的造型，这种柱子在古罗马时期被广泛使用，据说雅典宙斯神庙的柱子就是科林斯式。
柱头上就是烛台，四方形的烛台以茛苕叶的花纹作装饰，叶片层叠交错，有花蕾夹杂其中，烛台看上去就像一个装满花草的花篮。
但有几处叶片突出的一头有点尖锐。
慕汐就是用这个烛台把赵黍森的额头弄伤。而当年赵黍森是用它的底座持续殴打乔穗秋的头部致其当场失去意识。
刘冉飞指着烛台的下端，说：“我估计凶手自己也不知道，支架和底座是可以拧开的，乔穗秋的血迹就是流到里面一直封存着。”
章慕来抿嘴一笑：“你知道学校那个姬主任怎么跟我说吗？他说这是姓赵的原本打算送给他的礼物，是清朝的古董，问我们案子办完了能不能还给他！还叮嘱我们别弄坏了。”
“古董吗？我怎么没验出来？”刘冉飞隔着证物袋又摸了摸烛台。
章慕来一脸不屑地笑了笑，说：“呵呵，我们查过了，这就是当年卫生学校定制的装饰品，原本是一套的，一个大的同时能放五根蜡烛，另外四个小的就是这款单独放一根蜡烛的。为了防止它容易倾斜倒下，卫生学校特意定制底座加厚铸铁。那工厂现在还在。”
章慕来继续说：“后来卫生学校停办，走的时候她们落下了一个在宿舍，就是现在技校的饭堂二楼，十五年前二楼是间隔开的一间间宿舍。现在的学校觉得那个位置继续做饭堂也不错，那座老建筑就没拆，一楼还是饭堂，二楼打通做成烹饪教室。”
“章哥你查案把人家学校修建历史都翻出来。”
“呵呵，学校当年怎么建成的，是那个陈主任跟我讲的。他还说……”章慕来抿了抿嘴，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了。
刘冉飞顺势把一只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还说了什么？”
“咳咳，还说慕老师人不错，他和校长都不想失去这个好老师，让我劝劝她继续留在学校工作。”
看着章慕来没躲开，刘冉飞把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衬衫里，边摸着他结实的胸肌边说：“就没叫你在其它方面抓紧吗？我都看出来了！”
章慕来一手按着刘冉飞伸进衣服里的手，正想骂他，突然赵队出现在门口。
看着眼前两个人的动作，赵队惊讶到张开嘴，不过很快他就醒悟过来。
他心想：城里人思想都比较开放，我这个乡巴佬可不能摆出一副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赵队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可以接受的，我思想很开明咧！嘿嘿，我帮你们把门带上啊！”
章慕来使劲把刘冉飞的手拉出来，胸前的纽扣差点爆开。
他对着门口大喊：“你给我回来！你想多了！”
在人民检察院对赵黍森批准逮捕后，以他及张春梅等人参与的组织拐卖妇女儿童团伙基本被警方瓦解，八卦镇赵队的工作得到各地警方的大力支持，有了这股庞大的力量，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当年所有被拐孩子的下落。
这俩表叔嫂还都犯了杀人埋尸的命案，法律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就手下留情，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厉的审判！
只是团伙的首领，赵黍森的表哥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只要他没死，赵队在警察局当着大伙儿的面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亲手将他逮捕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