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先确定调查方向吧

    （现在）

    刘冉飞一直安静地听着章慕来把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校园“探险”的经历说完。

    他从事法医工作没多少年，但也经历过不少离奇的案件，活生生的人被扒了一层皮他还是头一回听到。

    “那小孩最后怎么样了？”

    章慕来转头看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死了！”

    客厅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表声。

    “死于什么？”刘冉飞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每次他知道有小孩遇难，他的心都一直揪着，似乎是触动到了心底最痛的地方。

    “过敏性休克导致的死亡。”

    听完章慕来这么一说，刘冉飞缓了一缓，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身上的皮掉落，露出血红色的肉，全身起水泡，溃烂流黄水……最后自己倒下！过敏性休克……死亡！”

    刘冉飞抬头看了看章慕来，坚定地说：“免疫系统对药物的异常反应！这是很严重的过敏啊！”

    章慕来点了点头：“对！那小孩对青霉素过敏，他把药丸当糖吃，还吃了很多。”

    “妈的！他的父母跑哪儿去了？大人呢，不看着点吗？”说到这，刘冉飞很明显的生气了。

    “那小孩就住在靠近学校后门的那一排平房里，不过现在已经拆了。当时房子就很旧，设施也简陋，我那时听小孩的妈妈说，就只剩下两三户还有人住。”

    “房子里面连个厕所都没有，以前住在那里的人都要到街口的公共厕所解决。那天晚上，小孩的父亲要值夜班，只有他妈妈陪着他。小孩的妈妈也不知道自己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整晚拉肚子，从家里的药箱找了些药来吃也没止住，顾不上家里那小的，自己冲到街口的厕所。”

    “四、五岁的小孩也不懂，可能想吃东西了吧，看到药丸小小一颗的容易塞进嘴里，他吃了不止一种药，青霉素吃得最多，那小孩又是对青霉素过敏的体质，吃了身体不舒服就自己出门想去找妈妈，误打误撞进了学校。”

    刘冉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青霉素是苦的，这么苦的药丸吃了也不知道吐出来！”

    “可能是知道的吧，药箱里面还有一些有糖衣包裹的药丸也被他吃了。吃了苦的，他就自己找些有颜色甜的药丸来吃，像吃糖果一样。”本来也不想提起这件事情，章慕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说了这么多。

    “章哥，你刚不是说认识那学校第一届的一个学生吗？找他出来问问可能会有所突破。”

    “会的，找当年的学生也是我们其中一个调查方向。对了，你那边对尸骨的检验结果有什么想法？”

    刘法医把眼镜摘下，揉了揉双眼的晴明穴后，又把眼镜戴上：“我们现在只知道死者大概遇害的年份，要再精确一点的遇害时间还要看周围环境提取的证物能不能告诉我们。从尸骨的检验来看，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生前后脑曾经被钝器砸穿，力量很猛，要置她于死地的那种。”

    “是不是当场死亡目前无法判断，但被直接重击打碎颅骨，而且从裂开的地方来看，她的头部承受了几次猛烈的重击，当场丧失知觉甚至脑震荡都有可能。如果当时被救下来，以她的伤势，估计也会变成植物人。”

    章慕来翻看着发现尸骨现场拍下的照片，盯着其中一张若有所思，他转头问刘冉飞：“尸骨上的这条六芒星项链有验出什么来吗？”

    “就是一条纯银的项链，跟着尸体一起埋在地下15年，颜色已经发黑。我们也没在上面化验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章慕来想了想：“我们现在先往当年的学生那开始查，当年只有一届学生，三百多人，找当年的班主任问一下说不定能问出点东西来。我去找慕老师要一下班主任的联系方式，问问他们当年带的班上有没有突然失踪的学生。”

    一提到慕老师，章慕来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找班主任跟找学生一样，走了的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落脚。不正好照片里的那些领导都还在学校吗，就没问出来什么？”刘冉飞指着桌上的照片说。

    “咳咳，别提了，这些人一个个跟我打官腔似的，要么就是在那儿喊口号，什么教育的宗旨，学校育人的标准，个个都不想牵扯其中，问了等于白问。”

    章慕来挠了一下头，面带苦笑继续说：“呵呵，那个姬主任啊，还想引导我们的调查方向，说那是当时的建筑工人干的，内部冲突，他自己经常听到他们在吵架，是建筑工人把工友杀了埋在地下。说得他好像就在凶案现场看了整个作案过程一样，直接就想帮我们破案。”

    墙上的挂钟划过12点，夏天最后一个节气就这么过了。章慕来和刘冉飞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毫无睡意。

    一个花季少女生前到底遭遇了什么，被施以如此残酷的私刑。

    她是死后才被人埋在榕树下，还是受了重伤无法动弹被活埋缺氧而死？

    到底是谁把她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