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青天白日的这不好吧
主动的亲和被动的亲还是不一样的。
楚岸闻言耳根子瞬间就红了，“青天白日的，这不好吧？”
萧夜舟眼眸中好像含了一丝笑，挑起眉，抬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他身上有一股书房里常年不散的檀香味，楚岸每次靠近他都能闻到那淡淡的味道。
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楚岸立刻便想抽身，却被早有预料的萧夜舟给按到了怀里。
那股浓重的檀香味窜进了他的鼻腔。
“唔唔唔（腿！你的腿！）”楚岸担忧得很，生怕给他把腿压断了，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嘶……！”
然而萧夜舟却不管他说什么，彼此的气息通过唇齿交接传来……
渐渐的，他朝着楚岸的脖颈而下，在那锁骨上咬了一口，吮出一个青紫的吻痕。
两人这才分开。
“下一次再这样的话，不要怕，别绷着。”萧夜舟却突然拍了拍他的腰，“反正我的腿都是没知觉的……怎么压都可以。”
仿佛是被刚才那激烈的吻给亲的大脑发蒙，楚岸脑子还有点不清醒，张嘴便说：“那……那，那你的有感觉吗？”
这回换萧夜舟沉默了，“……你自己刚才说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现在忘了？”
卧槽我刚刚说了什么？楚岸反应过来，他尴尬的挠了挠脸，“没……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有。”萧夜舟诚实的答了，看向他，“所以不要有事没事的就撩我，睡觉时也不要扒在我身上……万一那什么了，你要负责。”
楚岸闭了闭眼，心说那关我什么事，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他犹豫了一下，对萧夜舟道：“那你自己控制一下，不要。”
似乎没想到这种词能在他口中说出来，萧夜舟一噎。
“好了！”楚岸掰回一局，心满意足，“我要去休息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吧。”
萧夜舟无奈摇头，离开了。
他确实有事要办。
而屋内的楚岸也没有真正的休息，而是躺在床上开始敲系统。
“我的任务没完成吗，为什么那1万积分还没到账？”
系统：【滴——检测到只完成了百分之20，还有80……】
“不是，那另外的80呢？被你吞了吗？”楚岸纳了闷了，“快给我吐出来！”
系统平白无故被扣个大黑锅，声音委屈起来，【没有啊，你是不是忘了任务的要求？是拯救‘所有配角’！你那天跟玩似的……】
“可广英阁不都倒了吗，现在难道不是被拯救了？”楚岸想的颇为简单，“大理寺都介入了，难不成还不能给出一个好方案？”
【拯救，并不是把他们带出来就行了，还有后续的处理呢？】系统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都没具体去了解……】
楚岸一顿，皱眉：“那我也得有能信得过的消息才行啊！”
【你家萧夜舟呢？】系统却莫名其妙的说，【你都和他坦白了，还不能利用点他的身份吗？】
“我……”楚岸本来想反驳，但仔细思考以后，觉得系统说得对。
哪有做事只做一半的道理？！
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套了两件衣服准备出去。
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公子，王爷说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许出去。”周治清脸色异常平静，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被楚岸脖颈间青紫的吻痕给吸引了。
楚岸眨眨眼，从兜里掏出一个玉佩，一脸天真：“这个……见此如见萧王本人，对吧？”
周治清：“……”
“我要出去散散心，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和我一起走！”楚岸把玉佩收了回去，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十分期待，“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
“……属下和你一起。”
周治清妥协了。
此时正是午后，是茶楼里闲话最多的时辰，街上的人也少了不少。
楚岸的腿不是很疼，但走起来不免有些一瘸一拐，这奇怪的姿势让周治清又误会了。
但他沉默着，不敢问。
一直到茶楼里楚岸准备坐在二层包厢时，周治清突然对一旁的店小二说：“拿个厚些的坐垫来。”
“？”楚岸脑袋上顶着个问号，疑惑的看向了周治清，“你受伤了？”
“……不，是你受伤了。”周治清想起自己紧急恶补的小话本知识，催那店小二，“还不快去？”
店小二疑惑的抱回了一个软垫放在了椅子上，但看着楚岸的眼神却十分奇怪。
像是在说，看不出来啊这小公子竟然这么娇气。
他顶着这样奇怪的眼神退了下去，带上了包厢的门。
楚岸懵了，他看着周治清，“我哪里受伤了？”
周治清不好直接说是那处，只能十分隐晦的说：“你昨夜侍候王爷辛苦了，腿受伤了……坐下吧。”
他本意是想说那缠绵之事，楚岸却理解成了‘替萧夜舟更衣扶他上榻睡觉’的琐碎小事很辛苦，于是一点头，坐了上去，道：“确实辛苦，毕竟他那么大一个呢。”
他的本意是说身高，周治清却身躯一震，又想歪了。
他以前跟随王爷从军沐浴的时候都没见过呢，现在看来……
他心情复杂的看着楚岸。
萧王府终于还是要多出一个主子了吗？
楚岸却毫无察觉，他这个位置的视野极好，能够完全看到底下发生了什么，也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讯息。
“你们听说羌域公主被绑之事了吗……”
“嘿哟，听说昨晚上广英阁可热闹了呢！”
“那么多人都被抓去大理寺审了，能不热闹吗哈哈哈哈，今早我看他们那的人都眼下乌黑，像是熬了一夜呢！”
“说来也怪，他们那搞了这么久了，居然现在才遭查……”
“我起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们从阁里压着人去大理寺嘞！一晚上都没完！”
“咦！你那个算什么？我还看见王尚书家的二公子也在里面呢。”
……
“王尚书家二公子是谁？”楚岸磕着瓜子问周治清，“你们昨天半夜几点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我们出去了？”周治清觉得奇怪。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那个撞到房梁柱的紫衣姑娘就是楚岸。
“因为王爷半夜回来找我了啊。”楚岸脸不红心不跳的瞎编，“你忘了我是睡在陌玉轩的了？那个什么二公子是谁？”
周治清没有留在府中，因此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当他是半夜被萧夜舟喊去侍寝。
然后又被那不着调的暗卫给传成了姑娘。
于是他道，“是吏部尚书家的老二，名唤王孔峻，平日里就喜欢花天酒地……昨夜在广英阁抓的人里，确实有他。”
楚岸眯起眼，“哦~~那昨夜你们总共抓到了多少人？”
“加上被拍卖的，和待拍卖的，地下室里共有216人。”周治清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去说出了可怕的数量。
楚岸愣了愣，“地下室？”
以为他好奇，周治清抿唇，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血腥的场景，道：“这却是不适合在此处说的了……”
这里人多嘴杂，楚岸可以理解他的犹豫，于是继续磕瓜子，问了个无关轻重的问题：“那他们这些人最后会怎么样啊？送回家里去？你之前不是说他们大多是被拐来的吗……”
“死。”周治清却道，“全都得死。”
宛若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底，楚岸倏然顿住，瓜子都吓掉了，“什么？”
周治清依旧一张面瘫脸，没说话了。
“不是，无辜的也死？”楚岸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
不都是被拐来的吗？
“……不知。”周治清却暗示道，“你如果想知道别的，要不要问问王爷？”
楚岸冷静了下来，随后就感觉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窿，浑身都是冷意。
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好像都听不到了。
如果——
如果广英阁真如季潇所说，和皇帝有牵连的话，那其中说不定会有人见过当今陛下。
但他们并不确定有哪些人见过，又或者他们不确定哪些人知道广英阁和陛下有联系……索性全都杀了。
所以周治清才会说都得死……
不管无不无辜，都得死。
而一直没有拔除广英阁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一直都没有踢到铁板。
直到这一次的羌域公主被拐……
楚岸头一次意识到了封建社会的可怕，再也没有了那轻松的心境。
“……回府！”
他起身，离开了茶楼。
——系统刚才已经提醒过他了，找萧夜舟。
“公子？公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周治清有些奇怪，“腿不疼了吗？”
我这算什么疼？楚岸心想，我这个叫疼吗？
那么那些无辜的、被买卖的人算什么？
“公子！我说了——慢点！”周治清不得已站到了他的面前，任由他撞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比楚岸高了半个头，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你到底怎么了？是听到什么了吗？”周治清看着他，“刚刚我也在听啊，我什么都没听到……是受什么打击了？”
他钳住楚岸的双臂，神色认真，“……冷静一下！”
“……没有。”楚岸冷静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跑得满身是汗，他挣脱周治清的手，道，“我要回去找王爷！”
“王爷不在府里。”周治清却蓦然道。
楚岸抬眸，“那在哪儿？”
一天天的有了轮椅就乱跑是吗？
他胡乱的迁怒了起来，神色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神也有点不对劲，“他又去哪儿了？”
“他在大理寺。”周治清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急，你要去的话我带你去就行……”
与此同时，大理寺。
牢中遍地潮虫肆虐，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迎面而来，其中隐有惨叫声响起。
“殿下，您确定要去看吗？”大理寺杨修远杨少卿亲自推着萧夜舟的轮椅，神色间颇为恭敬，“从昨天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现那人的身上烂的不成样子了……”
“你都推我到这儿了，我还能退回去不成？”萧夜舟叹气，“修远，我知道了……不必多说，我只是想亲自问他几句话。”
“是……”杨修远低头，推着他进到了牢中的最深处。
那里只关押着一个犯人。
“……哈……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来看我。”一道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说话断断续续，“是谁……”
萧夜舟没有进去，他只在牢外，口鼻用手帕捂着。
他可不能进去，万一楚岸说他臭了不肯抱怎么办？
“……是谁……”那人却又问，“是谁……”
“是我。”萧夜舟低沉的声音响起。
“……哈……萧……萧王吗？”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又猛的咳出几口血，“你终于……愿意从那一亩三分地出来了？”
“秦重，还当我是你曾经的主子的话……”萧夜舟淡淡道，“就告诉我，五年前和你一起出卖我的人，是谁？”
五年前边境那场必胜的仗，本来是可以赢的，但却有人提前将他的布置透露给了敌方。
以至于萧夜舟不仅吃了败仗，还从此无法站立。
“……这种问题，也是在这里可以问的吗？”
牢中的光线不好，秦重隐隐约约只能看到有人推着萧夜舟，他忽然又笑：“原来大理寺也是你的一言堂了，我说你怎么敢在这里问……亏他……亏他还费尽心思想让你一蹶不振……哼……”
杨修远敛眸，并不说话。
他五年前受过萧夜舟的恩惠，算是靠着萧王势力一步步升上来的。
表面上是皇帝的人，实际上在暗地里却一直为萧夜舟办事。
毕竟当今的圣上昏庸无能，好色而善妒，在外行宫避暑时，还曾经干过用官府的人去抢民女这等荒唐事。
因此真正有血性的没几个是真真实实愿意为他办事的。
“他是谁？”萧夜舟眯起眼。
“哼……”秦重却说，“我不信你没有猜到……是你猜到了却不敢认吧……”
“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就让你的痛苦延续半个月。”萧夜舟冷冷的提醒他。
此时幽暗烛火一闪，显出了那人被绑在囚架上的身形。
那衣服底下，是空荡荡的。
而地上是满地的血和肉，还有不知名的虫子爬上他的身躯。
“……殿下啊……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呀……是你不信……”秦重眼神浑浊起来，“是你不信……”
他眼珠灰败起来，彻底没了动静。
“……真是脆弱，”萧夜舟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秦重，而后微微侧目，吩咐杨修远，“把他剩下的身体丢去喂狗。”
正当此时，外头却有人来禀——
“大人，萧王府上来人了！说是要见殿下！”
萧夜舟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楚岸穿了身月牙白的长袍，在桌旁坐着，失魂落魄的。
而周治清站在一边，拿着剑，像个守护人的门神。
不知为何，萧夜舟看见楚岸，就觉得刚才那乌云罩顶的心情好了许多，声音也温柔了，“小岸？你为何突然来了……是府中出什么事了吗？”
杨修远：“……”
天可怜见的，他活了快三十年了都没见到萧夜舟这么温柔过……
楚岸到这里的时候，心情就已经平复了不少，他看向萧夜舟，扑了过去——
“没事……”
说着没事，声音却委委屈屈的，让萧夜舟听了就不由得感觉心脏一疼，他皱眉，看向了周治清。
或许是因为刚才气势未收的缘故，他这个眼神看上去格外恐怖。
周治清被他这目光一看，条件反射，差点给跪了下来。
好在理智尚在，他立刻便道：“回、回殿下，没有……没有人欺负他！”
他是自己突然要跑来找你的！
看了他们俩的态度，杨修远大概摸清了，恍然大悟——
这就是萧夜舟那个荒谬的婚约对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