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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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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夜晚微凉的风吹动营帐。

    司马师这才微微抬头,接过一侧兵士递交过来的信件,忍不住有些失神。

    果不其然,败了。新兴,雁门二地胡人听说被要去远方,竟直接造反,如今陈泰一时半会都回不来了,不得不去镇压这场叛乱。

    钟会的话犹在耳畔,那蔚蓝的衣铠顺着水杯的褶皱隐约还能看出三分倒影。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地的兵士本就未曾归顺于我军,而他们所图不过安稳。

    “此番贸然行进,必令其措手不及,又不愿迁都远方,故,必反。”

    一时间司马师不由得有些恍惚,分不清钟会是不是仍在身侧,还是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泡影

    而此时此刻的钟会却早已拜别了李儒走入了一片历史记载却少有人记得的山林。

    钟会走的匆忙只带了大约百余名兵士,但还是留下信件给司马师告知自己要去接应两名降将。

    司马师虽略有疑虑,却仍旧放行,只是神色仿佛心不在焉,以至于信件不知何时从手中滑落跌落在地

    而此时此刻的钟会却快马加鞭,在一个接近石子冈的地方驻军。

    同时不断接应一个个随之赶来的兵士,大概在三日左右,千人大小的临时营帐已经扎好,就连司马师都是之后才接到了消息,也不清楚钟会的用意。

    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钟会这才悠然扔下手中的竹卷,从树上下来,翻了翻眼皮。

    按照历史进程,也差不多是诸葛恪被诛杀,二子带着其妻逃亡的时日了。

    “将军,前面,全是魏军旗帜”

    追杀者本一路北上,即将完成任务,但很快,几人便愣住了,因为就在林中不远处的高地,清楚可以看到一连串的钟字大旗。

    魏军之中,使用如此旗帜,行事如此乖张,而且连串的军营分明驻扎了不下千人。

    以他们这支来追杀的队伍,断不可与之为敌。

    分明只差不下百米!

    领头之人咬了咬牙,沉声道:

    “撤”

    急促的马蹄声减缓,钟会刚刚走出营帐,便接到了汇报:

    “将军,发现二人带着一年迈女子,几近昏迷。”

    呼呼

    诸葛竦近乎是拖着快要掉下马背的诸葛建和母亲,这才险险未从马背跌落下去。

    但嘴角笑的苦涩,如今仍未离开国之边界,逃跑的机会不过是渺茫而已。

    而身后那近乎肉眼可见的黑点,又怎会不知道那是要自己性命的追兵。

    但诸葛竦很快疑惑了,前面的林中,清晰可见近乎排成一字的钟字军旗。

    蔚蓝的颜色近乎让诸葛竦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这里,分明还有几十里才接近于魏国的边境。

    但很快,有人硬生生搀扶住了近乎倒下的他,那人手劲很大,但硬生生的止住了受惊的马。

    还险而又险的承担了缓冲垫的作用,让三人不至于直接从马背摔下。

    眼前一黑,诸葛竦似乎想说什么,多日的奔波和疲惫却让一双眼睛失去了睁开的气力。

    而此时的钟会却是满脑子的脏话,三个人近乎是砸在了他身上,若非近些时日的锻炼,此刻少说也要撞断肋骨几根。

    即便是如此,钟会也是一个闷哼,被撞的有些手腕发麻。

    将几人安顿后便带着军队回营。

    大概是一个时辰后,诸葛竦这才在颠簸中从简易的担架上苏醒。

    因为钟会的军队行进速度很快,所以担架上的诸葛竦还是差点被抖的吐了出来。

    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叫了半天,却没人答应,顿时不由得有些尴尬。

    直到回到钟会驻扎的军中,等人稍稍治疗后,钟会这才在床上看到了三人。

    直接没好气道:“好小子,才一见面就送了我如此大礼。”

    诸葛竦却是有些沉默,魏国姓钟的,他只能联想到一个人,而此人,却并不该出现在这里。

    看到诸葛竦并未回答,钟会却是叹了口气:“节哀”

    这二字还是轻而易举的击溃了诸葛竦心中最后那倒防线,泪水夺眶而出,嘴巴微张,却无有半分声音。

    一招天子一朝臣,不日前父亲(诸葛恪)还是军中近乎摄政王一般的存在,不过数日,便死的突然。

    若非钟会提前接应,此刻全家怕是已成孙峻刀下之鬼罢了。

    而此刻的诸葛建与其母亲无名氏此刻更是神色呆怠,仿若失去了神志一般。

    等到几人情绪稳定下来,钟会这才端起煮好的肉食,递给三人,语气悠远:

    “今后,有何打算。”

    咚,咚,咚

    诸葛竦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跪下,对着钟会磕了足足三个响头,这才端起面前的饭菜大口吞咽,一切尽在不言中。

    钟会略微有些沉默,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士卒好生安待几人,便缓缓自营帐中走出。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钟会叼着自己的毛笔杆,翻阅着一本本晦涩难懂的古卷,结合当下知识在后面标红了几句话。

    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在我前者必奉之同升,在我后者则扶接之。

    这两句话,都和诸葛恪息息相关的,也是钟会对自己的惊醒。

    他的智慧足以拒绝别人的规劝,他的言辞足够掩饰自己的过失。以至于让诸葛恪位居高位而目中无人,之前的兵士便也是如此见解。

    认为诸葛恪必败,而后一句则是后世记载的陆逊对诸葛恪的劝谏,虽然,诸葛恪也没有听取。

    两句话写好在竹卷空白处并圈起,钟会伸了个懒腰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恍惚。

    只希望,这二人,能真正为我所用了。

    此二人在吴国近乎被满门抄斩,所以不可谓不对其恨之入骨。

    而在魏国又是几近濒死的孤立无援。

    所以,这也是钟会救下二人的根本原因。

    换句话说,野心之路,此二人,可为根基。

    剩下的,便是人为了

    想到这里,钟会看了看已经到底的茶杯,又掺了点茶水,再次喝上一口,目光有些幽深,隐约能从倒影中看出兵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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