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乱世人命不值钱

    半夜时分，冉闵带着亲卫军终于赶上了刘群、董闰，天色微亮时，到了一个叫高家镇的地方。

    在镇子外围驻扎好后，冉闵安排王忠和张艾带上金银细软去镇上，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粮食，即使都知道这是在碰运气。

    自五胡乱入中原以来，中原处在常年不断的混战，各地几乎十室九空，大片大片的田地荒芜，无人打理。

    乱世意味着社会秩序的崩沮，在这礼崩乐坏的时期，什么人伦道德，礼服君子都会消失。

    人性的恶也会在这一刻，彻底露出它丑恶的嘴脸。

    人们会为了半斗粮拼个你死我活，出卖亲人朋友，甚至出卖自己的妻儿也很正常。

    易子而食也并不是句玩笑话，在生产力低下时代，再加上乱世，在无粮可食的时候，吃人就会变得理所应当。

    吃人只是为了能活下去，在生存面前，礼义廉耻根本没有半点道德约束作用。

    乱世一直持续，那这世间的光会逐渐被这乱世的黑暗所掩盖，最终给人们留下的是无尽的挣扎。

    百姓们一边要应对乱世的人祸，不仅是随处可见的土匪，还有流窜的散兵游勇，就连官军，也会时不时的对他们进行浩劫。

    常年的战争意味着钱粮，这些钱粮会以各种税收的名义压向老百姓。

    乱世的人命不值钱，一块面饼就能买走一个黄花大闺女，男人会被强行拉去服兵役，幸运点的会充作后勤。

    王忠和张艾来到镇子里面，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落满灰尘的房屋，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便分开，向镇子两侧的深处走去。

    约小半个时辰后，两人重新汇合，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对方和自己一样，毫无收获。

    往回走的时候，王忠眼尖，一眼就看到靠近小河边的一户人家的屋顶冒出阵阵炊烟，两人惊喜的奔向那户人家。

    走到屋前，发现大门前的那块大石头上残留着大片血迹。

    两人同时走近，伸手一摸，是热的。

    慢慢抽出手中的长刀，尽量不发出声音，警惕着一步步向屋内走去。

    一靠近西厢房，里面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声和咀嚼食物的声音，隐约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嗯啊，好吃，有劲……呃……”

    “嗯……好久没吃肉了，今天算是吃到了……”

    听了一会儿，张艾和王忠直起身来，一脚踹开了房门，轻松的向屋内走去。

    屋内有些黑暗，刚适应光亮，就见两个女的被绑着扔在墙角，两个男人坐在污血横流的木桌两边正盯着他们。

    木桌上摆了一个大盆，盆里放着的赫然是幼童的尸体，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气。

    眼前的一切顿时让两人毛孔恶寒，须发皆张，杀意瞬间涌上心头。

    男人看到王忠和张艾手中的长刀，其中一个男人有些害怕的开口道：“你……你们，要吃吗？”

    不说还好，男人此话一出口，两人的杀意霎时间暴涨，几近实质，强烈的杀意让屋内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怒火燃烧得两人说不出话来，身体却很快做出了反应，快速冲向两个男人。

    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只有机械般的疯狂劈砍，一刀接着一刀，鲜血溅得两人脸上，身上，满屋都是，两个男人才叫了两声就没声音了。

    屋内两个血人不停的挥刀剁着尸体，血液顺着地面向屋内各个角落流去。

    浓重的血腥味，刀刃砍进人体发出的卟嗤声，女人的尖叫哭泣声，让屋内变成了恐怖地狱一般，生人勿近。

    过了许久，许是两人脱力，许是女人惊恐的尖叫声，惊醒了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挥舞的长刀。

    王忠，张艾看着眼前几乎辩不出人形的两摊肉泥，将手中的刀扔在桌上，坐在了椅子上，同时呼出一口浊气。

    他们的动作惹得墙角的女人又发出一声尖叫，两人面色露出不悦，眉头皱起。

    “再叫就杀了你！”王忠暴喝出声。

    不得不说，身处乱世的女人就是心大，此等恐怖场面，她们居然没有昏死过去。

    只是惊恐的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王忠，紧闭着嘴巴不吱声，任由脸上的泪珠肆意流淌。

    张艾见状，轻声安抚道：“好了，我们不会杀你们，别哭了。”

    说着便去解开了两个女人身上的绳索，绳索解开，两个女人也不敢动，相互抱着低头小声哽咽着。

    看着两个女人哭了一会儿，待两人情绪差不多了，张艾便开口向两个女人了解镇子里的情况。

    两个女人听到问话，不敢不答，只是说话断断续续的，声音又小，又是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一眼张艾。

    饶是好脾气的张艾也有些不耐烦了。

    最后还是在王忠的怒喝下，两个女人才慢慢的讲清楚刚刚的一切和镇子里面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