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冉闵冲阵

    正在行军的燕军前锋燕骑听到前方动静，边催动马匹缓慢前行，边伸长了脑袋，使劲向前望去，队伍顿时骚动起来，议论声不断，这种骚动不断向后延伸，燕军骑兵们心中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冉闵来了吧？”

    因前战失利，后又被相国封奕的护卫扔出营帐的尉迟俟汾，这次被慕容恪安排在了前军，担任前锋。

    此刻的尉迟俟汾浑身开始跟打摆子似的，双目睁圆，死死的盯着前方，手中的缰绳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坐下的马儿不由得立起前蹄，口中嘶鸣不已。

    身边的护卫急忙上前帮他稳住坐骑，连声道：“将军……”

    “来了，来了，定是冉闵，是他……” 尉迟俟汾语无伦次的说着，回头望向后军，用力吞了口唾沫，而后艰难转头看着前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慕容恪小儿，今日算计之仇，某，他日定然数倍奉还。”

    定了定心神，尉迟俟汾长呼出一口气，前有冉闵，后有慕容恪主军，此时已入夜，左右路险，跑肯定是跑不掉了，就算跑掉了，慕容恪更加不会放过他的，他和他的部落全得完。

    心想着“既然跑不掉，那就不管什么冉闵不冉闵了，想杀我？那得看你牙口是不是那么硬”

    想到这些，尉迟俟汾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放松，扭头扫视队伍，不由得眉头一皱，大吼道：“汝等何如惊慌？”

    “草原的雄鹰，害怕羊群乎？”

    “都打起精神来，军令有言，遇敌则退者，斩！裹足不进者，斩！”

    情绪会传染的，特别的人多的时候，表现尤为明显，前锋军燕骑见主将镇定，心中大定，强行稳住心神。

    这时一名斥侯猛然从黑夜中窜出，向前军而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前锋军，如同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颗小石头，骚乱将起时，众燕骑才看清是自家人，恼羞成怒，咒骂不断从众人嘴里蹦出。

    “哪儿来的野奴奴？如此心急，回家与母交配乎？”

    “小儿，汝阿耶在此，勿须惊怕，叫声阿耶再走不迟。”

    “若敢再回，吾定砍翻这厮……”

    “气煞至极，某现在想将这厮剥皮抽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尽情辱骂着，斥侯也没功夫和他们计较，以最快的速度，向中军飞奔而去。

    “报……”

    人未至，声先到，慕容恪正靠坐在帅帐战车上闭目养神，听到传报声，缓缓睁开双眼，平静的目视前方。

    斥侯奔马急速来到战车前方不远处，被左右拦下坐骑，勒令下马，单膝脆立：“禀大将军，魏军大营已向西行军，距离吾军约2个时辰左右，此刻前方冉闵正率军向吾前锋发起攻击，夜色浓重，人数观察不详。”

    “嗯，退下吧！”慕容恪听完点头示意，挥手对左右说道：“继续行军，保持军阵不乱。”

    说完便不再言语，继续闭目养神。

    左右护卫听说是冉闵率军来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恐惧，但见主帅如此镇静，恐惧之心大减，没来由得升起一股豪情，提戟前指，挥旗示意后军跟上。

    封奕在慕容恪主帅战车后面，自然听到斥侯军情报急，冷笑两声，催马上前，拱手道：“大将军，奕帐下有英雄二人，名唤耶律炎，须卜合荣，此二人力逾千斤，均有万夫不挡之勇，可供大将军调遣。”

    “哦？得相国所荐，想必非虚名之辈，既如此，吾便依相国所言。”

    慕容恪眼中闪过惊喜，很快便隐藏下去，笑着回道。

    见封奕拱手示意，慕容恪很快下令，着左右护卫传令调遣后军耶律炎，须卜合荣，各率本部勇士，赶往前锋迎战冉闵。

    看着传令兵挥旗策马向后军急驰而去，慕容恪便不再关注，扭头和封奕聊了起来。

    俩人正聊得开心之时，燕军前锋终于和冉闵所率领的近700亲卫军碰在了一起。

    直至冉闵率军突入燕军阵营，燕军这才通过冉闵身上的甲胄，知道是冉闵来了，纷纷吓得拨马避让，完全不顾军令，口中连连大叫，毕竟大家都知道冉闵勇猛，谁也不想死得毫无价值。

    冉闵打仗凶猛，身高九尺有余，魁梧健壮，力能扛鼎，勇力堪比霸王项羽，战阵招式通常以力取胜。

    一入燕军阵营，便左手刺出双刃长矛，右手一记连钩戟横扫，立时就有数人被扫下马，手中的兵器都握不稳了，有甲胄的还稍微好一点，只着一身皮甲的燕骑就惨了，轻则当场吐血而亡，重则肢体分离，死相凄惨。

    骑兵战阵冲锋，人一下马就意味着九死一生，免不了被马匹踩踏或被敌军趁机收割。

    冉闵面色狰狞，招式大开大合，势如下山猛虎般，在燕军阵中左冲右杀，紧随其身后的亲卫军则趁势疯狂挥舞着手上的马朔和长矛，一边收割被冉闵扫落下马的燕军，一边趁燕军大乱之际，拼命砍杀着。

    甲胄与兵器碰撞的“呯嘭”声，偶尔带起一阵火花，到处都是惊慌或悲惨的喊叫声。

    借着火把还能看到，只要是冉闵经过的地方，总会有些夹杂着血块鲜肉的甲胄或皮甲，飞扬在燕军头上，燕军越发惊恐，不断的向后撤，毫无军伍秩序可言，只恨阿耶阿母为什么只给自己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