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神舞
她光着脚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白皙的脚掌踩在地上，跳跃间步步生莲，灵动的手指像绽放的兰花。
舞蹈像重新赋予达西生命，她同刚才在席间羞于说话的少女截然不同，现在的她，就是一只全然绽放的花朵，整个人散发出光芒。
沈禾音也在内心感叹着，原来奔放的女子可以这般动人，达西要许婚，怕是一般的男人都配不上她！
路之遥的眼睛都看直了，她用余光偷偷地看了看槿安，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时不时转头看向达西似乎也只是出于礼貌，路之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为京城贵女长大，她此刻有一瞬间，似乎有一丝看不见的自卑，从胸口生出来。
槿安不喜欢她，所以为什么要选择她呢？
当乐曲走向尾声，舞蹈也进入了高潮，达西随着节奏，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待到曲毕，她一个飞身跃起，双腿屈膝像一只轻盈的小猫，跪坐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结尾的姿势也依旧保持的开放的姿势。
槿厉也看得入神，直到达西站起身，他才缓缓开口，“真是如梦如幻，如梦如幻啊。”
达若此时一脸地自豪，他看达西的眼神也像在看一件了不得的珍宝。
达西站起再次行了礼，回到席上，还不忘默默观察槿安的反应，看着他只是微笑颔首，反应比旁人淡了许多，眼中不免流露出些许的失落。
余下的人各自怀着达西对于自己的震撼，自顾自地吃着，只剩下槿厉与达若推杯换盏，其间夹杂着槿安不时的回应，这宴席终是结束了。
自收了秋菊之后，胡修仪在宫中安分了许多，今日在宴席上她也并未多话，往日里逢着这种日子，免不了要出风头。
看过达西那一舞惊四座，她有些庆幸没有出头，不然就成了后宫的笑柄。
“这舞这么神。”心中暗自想着若是能得大石公主指点一二，还怕留不住槿厉的心吗，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秋菊，你说陛下他要去围猎？”
“是啊，奴婢也是从栖凤阁里听来的。”
槿厉已经许久不来毓秀阁了，她现在握着槿菡的把柄，还等一个发作的时机，围猎简直就是天降的好机会，陛下围猎，同大石国君一同，必定只能带皇后去，槿菡的位分够不上槿厉带着她。
只要保证自己不被带去围猎，到时沈禾音不在后宫，她胡菱玖不就是这后宫最大的，还怕没机会除掉槿菡吗。
“我知道了，你再去打听打听，到底安排在什么时候。”
“是，娘娘。”秋菊关了门退了出去。
“凤琴，你去拿着我的牌子，给我出宫办件事。”她眼睛里闪烁着狠辣的光芒，整张脸露出平时从未见过的冷酷，看得凤琴心里直打颤。
凤琴俯下身子听着胡修仪在她耳边低声吩咐，眼睛里更满是惊恐，但她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领命，心里也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女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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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儿子，达若更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是从达西出生后不久开始，两国迎来了久违的和平，因此达若视达西为自己的幸运星，达西也被大石人视为幸运公主。
达若在宴席过后便问达西的想法，但想到槿安已经许婚，她便不愿开口，但达若自然是明白女儿想法的，他的女儿想要什么，他就一定会替她争取到，何况是她的终身大事，她在意的男子也一样。
只是贵为一国公主，达西怎么能做侧妃，大冕的规矩真是奇怪，男人可以娶很多妻子，女人却不能嫁很多丈夫，后来娶的女子只能排在前面妻子的后面，她的女儿不能做后面的妻子，更不能和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
达真倒是很直接，“父亲，那皇帝旁边的女子，我十分在意。”
大石的婚姻同样也很“自由”，娶了妻的人可以变心意休妻再娶，嫁了人的女子也可以休夫再嫁，对他们来说，合心意和遵从内心是至上的事情。
只是，怎么偏偏是皇后呢，任是旁的谁，凭借着两国交好的关系，也有商量的余地，可那是谁,那是槿厉的皇后。
“达真，我不能答应你。”达若坚决地摇摇头。
“那达西喜欢那个王爷，王爷也有了妻子，这有什么不一样。”达真一贯的世界观无法理解达若的回答。
“若是有人说喜欢你母亲，你觉得我该如何？”达若只好举了一个不能称为例子的例子。
“那自然是不能答应，父亲是王，谁都可以，王后不可以。”
“那你凭什么觉得槿厉他就能答应？”达若狐疑地盯着达真，人和人的脑子是真的能够如此不同，比如达真，就没有达西那么聪明。
达真觉得有些沮丧，达若又安慰他道，“大冕那么多女子，又不是只有一个沈禾音。”
沈禾音一天被达真盯得头痛，刚准备休息，槿厉便来了。
如今她对槿厉似乎也没开始那般反感了，除了他一开始的错误选择，仔细想来，他待她也并无不好。
经过了中间这种种，她更加明白，或许无论怎么选，结局都是一样的。
“陛下。”她不再防备他，也是槿厉来得突然，沈禾音只披了外衣请安。
“是朕唐突了。”看到她的样子，槿厉觉得自己来得实在冒昧，生出一丝愧疚来，竟忘了提前通传。
“陛下定是有事才来，为陛下分忧本是臣妾的职责。”槿厉从她的语气中竟没有听出抗拒，往日找她来她都是冷脸百般不愿意，今日来，也是槿厉左右辗转，最后下定决心才来的，围猎在即，又是和大石国这么重要的访客，总得要和沈禾音商讨。
槿厉便说了围猎的事由，围猎也要带后宫数人去，免不了需要沈禾音安排。
“陛下尽管放心。”
沈禾音一直目送槿厉出门，福身请安，“陛下早些休息。”
槿厉有些意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让她的态度与往日有天差地别的不同，但兴许此时便是缓和的开始，槿厉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沈禾音说着：“阿音也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