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酒席
“你不要命了?!”沈禾音没有想到槿安会跟着她来到这里,被捂着嘴巴的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能,或是刺客,或是父亲的什么仇家,她甚至想到了槿厉。
“没有人发现我。”槿安不假思索的回答,双目紧盯着沈禾音,那力道要把她刺穿。
“你来做什么?”他一向不是这样冒失的人,但这样若是被发现无非是给了槿厉更多的把柄。
“为什么?”槿安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问她。
“什么为什么?”沈禾音抬起眼睛,带着些许疑惑和埋怨。
“为什么做皇后?”槿安深吸一口气,尽力不让自己因为自己的话时失控
沈禾音听了他的发问无奈苦笑,“你上次为什么不问。”
槿安紧闭着嘴唇,眉头紧皱一言不发,面对她的质问,自己无言以对,毕竟自己是为了回来拿地形图,在她新婚之夜闯躲在她寝宫,今日问他也只是给自己一个见她的理由,问了又能如何,回复他的只是无尽的无奈罢了。
为了槿安?为了菡儿?还是为了哥哥?沈禾音感觉自己像被抓住翅膀的飞蛾,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一个结果,眼前的火苗就像是镜花水月。
“我要回去了。”沈禾音作势要挣脱槿安的手走出假山,被槿安一把拉住,沈禾音却头也没回地把手甩开,自顾自地朝着寝宫的方向走着。
为了不引人注意,槿安在沈禾音走后半个时辰才从假山洞里出来,他回到席上,看着座上的槿厉,只见他喝的半醉,眼神里的东西浑浊不清,分不清那是什么。槿安眼中的槿厉已经完全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从敦厚可亲的太子哥哥,变成了一个杀伐果决,冷血冷情的帝王。槿安在心中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他回忆起逝去的母亲,偏心的父亲,绝望的爱人,失去眼睛的战友,网的中间赫然呈现出槿厉的脸,上天给了他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他要绝地反击寻出一条生路。
槿厉的眼睛紧盯着槿安,“臣弟!”槿安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手中动作随着声音停顿,但没有抬头看他,“眼下西北已定,大冕日益兴盛……”
“朝中大臣时有人向朕提起你的婚事,朕也觉得,文仲文武双全,也到了该许婚的年纪,若是迟迟还不成亲,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说朕一心只想着让你替朕分忧,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啊。“伴随着几声干笑,槿厉依旧直视着槿安,眼神直接而带着侵略,语气中却丝毫听不出挑衅。
“文仲,你意下如何啊?”
槿安低头喝了口酒,抬眼亦直视着槿厉,用更胜他一分的狠辣眼神回敬着,唇角上升了一个微妙的角度,呈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座的都是朕的左膀右臂,若是哪家的姑娘是你的意中人,你但说无妨,今日朕就替你做这个主,把这个婚事定下,朕觉得文仲配得上大冕最好的女子。”
座下的各臣子也都看着槿安,期待着他能回答出谁的名字,但槿安还是淡然一笑,缓缓开口,“虽说我是男子,但婚姻大事,还需考虑清楚,更何况,男婚女嫁,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但是一人愿意,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不会有好结果。”
伴随着眼神直接刺向槿厉,槿厉像是被戳中了一样,脸色如常,眼神却变得更加阴冷,拿起桌上的酒杯,向着槿安,“来来来,今日你归来,朕甚是高兴,旁的事则日再说。”两人的拉扯在槿厉的劝酒声里顺着杯中的冷酒,进入了腹中。
席间各大臣来来往往,觥筹交错让槿安应接不暇,堪堪几杯下肚之后,只得装醉离席,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回到了王府。
“王爷。”梦茧已换好一身女使衣服,跪在大殿一旁,只等着槿安回来。
“你妹妹呢?”槿安脱下身上的披风一把扔给梦茧,梦茧低头捡起披风,不曾抬头看槿安,依旧跪在地上,“托王爷的福,请了郎中看过,服药睡下了。”
“起来吧,以后不必这么多礼数,你只当这王府是自己家。”槿安只觉得浑身疲惫,捏着眉心合衣躺在榻上。
“奴不敢。”梦茧拿着已经叠好的披风,朝着槿安磕了一头。
“算了,随你高兴吧,明天开始,随我学武。我累了,你叫厨房煮碗粥来。”
“是。”梦茧离了槿安住所去往小厨房,槿安在一阵烦闷和疲惫中沉沉睡去。
梦里他看到沈禾音被槿厉推入水中,任是他怎样呼喊,嘴巴都发不出声音,浑身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水中,水面上的水泡由小变大,最后归为平静,槿厉也由紧张变为狂笑,指着水面看着他,“废物!”
槿安在恐惧和愤怒中醒来,额头上还带着些许的汗珠,桌上已放好一碗白粥和几样小菜,碗中的粥还冒着热气,想来自己睡了也没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