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欢

    “梅贵人，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槿厉将槿菡封为贵人，位列九品，以雪梅的名字入宫，此刻她还不死心地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门外，期盼着能等到槿厉，回答她的只有满院的寂静和稀稀拉拉的鸟叫。

    槿菡拉了拉身上披的外衣，失望地走回了屋子，但还是不死心地时不时回头朝门外望，希望能听见她一直期待的声音。

    一直到第二天，槿菡整夜睡得很浅，偶尔还会被野猫的叫声惊醒，早上听闻槿厉整夜都待在毓秀阁，和胡修仪玩乐一整夜，甚至因此差点耽误了上朝，连自己的寝宫都没来得及回去，在毓秀阁匆忙打扮好直接去往承乾殿。

    没几日，槿安和沈禾渊带着人马回来了，槿厉与沈禾音盛装打扮，在大殿外迎接他们。沈禾音看着为首的槿安，骑在马背上，威风凌凌，身后还有一辆马车，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

    “皇兄，我回来了。”槿安努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朝槿厉做了个揖。

    “回来就好啊，一路上辛苦了，朕为你设了接风宴，我们兄弟二人好久没有坐在一起畅谈一番了，趁着你大胜归来，我们来喝个痛快！”槿厉的手在槿安肩上重重的拍了几下。

    槿安听罢笑着回应他，还不忘向一旁的沈禾音行礼，“皇嫂。”沈禾音微笑着回礼，内里却好似什么东西土崩瓦解，掀起一波尘土，飞扬着迷了沈禾音的眼，刺得眼睛发酸。

    沈禾音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不远处的马车，但槿安好像并不打算向他们解释。

    “皇兄，外面风沙大，我们进去罢。”在槿安的催促下，一群人跟随槿厉走进屋内，大殿上槿厉已命人摆好了宴席，众人在槿厉落座至龙椅上之后，依次坐下了。

    槿安这一次在西北打了胜仗，少不了一番夸赞，无非是大冕之幸，陛下的左膀右臂，大臣们这些溢美之词槿安已经听烦了，他只是脸上挂着笑，手上不停举杯回敬着。

    槿厉又看了看座下的沈禾渊，他的一只眼睛的颜色与另一只相比，瞳孔的颜色要浅一些，眼神看起来也似乎更空洞，没有任何感情，但这些都要自己看才能辨认出些许，乍看之下，与常人并无异，一路上辗转几位名医，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沈禾音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吃着，眼神示意一旁的阿香倒酒给她。

    “我敬皇兄与皇嫂！”槿安突然起身，打破了众人嘈杂的声音，沈禾音正夹菜的手在他的声音里停住，放下筷子抬起头看他，“大婚之日，臣弟没能在场，此时补上一杯，敬大冕的皇帝和皇后，我的皇兄和皇嫂，回来匆忙，还没有准备贺礼，还请皇兄皇嫂莫怪罪。”

    沈禾音的理智快要在他的一声声皇嫂里消失殆尽，槿厉面不改色，“贤弟哪里的话，有你是朕的福气，西北一战，大获全胜，就是你送朕最好的贺礼了。”各怀心事的三人酒入喉，宴席又恢复了平静。

    沈禾音只觉得腹中一阵灼烧，分明是冷冽的酒，混着眼泪滑进喉咙，不知在何处变成了滚烫的岩浆，烧心的疼。她朝槿厉说了一句身体不适，便提前离席，偌大的宫殿，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她只觉得窒息，想要逃离，出来透透气。

    沈禾音走的很快，一路来到后花园，在假山旁停下脚步，一边扶着阿香的手，另一只手直抚胸口。她一时间想起他的皇嫂，想起那架马车，想起她的新婚之夜，只觉得恶心，一阵干呕之后口腔里全是刺鼻的酒气。

    席上众大臣身边皆有家眷作陪，只有沈禾渊和槿安独一人，槿厉不禁提起槿安的婚事，“贤弟此番平定西北，战功赫赫，只是这河山大好，你还缺一位佳人在侧，朕还缺一位弟媳。”槿安喝着酒沉默不语，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抬首又变回笑脸。

    “皇兄说笑了，为大冕肝脑涂地是我身为臣子的责任，至于婚事，臣弟还没有打算，皇兄也不必操之过急。”

    “臣弟若是有心仪的女子，一定要向朕提。”

    “皇兄，我敬你。”槿安举杯向槿厉敬酒，打断了话题的继续。

    槿安抽身离席，跟着沈禾音来到后花园，看见假山旁撑手休息的沈禾音，他慢慢绕到沈禾音身后的假山的石洞中，伸手一把将沈禾音拉进洞里。

    沈禾音还未惊呼出声，嘴巴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是我。”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身后的槿安紧贴着她躲在假山下的洞里，听到那人是槿安，她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