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拔刀相助
沈禾音一个人在屋子里一直坐到了天亮,手里还紧紧抱着槿安的那件玄色披风,那上面还淡淡的残留着槿安身上味道。
槿安自栖凤阁中出来后,从工部那里拿走了一份大冕的地形图,扮成宫人溜出宫,骑上在城外备好的三匹快马出了城。
一夜激烈的云雨过后,槿菡只觉得浑身像塞满了宫墙脚下还没成熟的白杏,沉重而酸痛,她分不清是频繁抽动身体或是避子汤的作用,她口中还在喃喃着槿厉的名字,后者早已消失不见,宫中空荡荡地只剩下她一个人。
槿厉亦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朝,封后大典之后,选秀也该要提上日程了,大臣们纷纷奉献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本该肃穆的大殿之上,好像大河开闸放水,众臣七嘴八舌,丝毫不顾及龙椅上的槿厉已经变了脸色。在他们看来新帝年幼,后宫空虚,急需开枝散叶,西北的战事也被他们抛到脑后,实则是都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幸运的话在后宫争斗中脱引而出,同前朝联合,可保一族兴旺。
槿厉捏着自己紧皱着的眉心,“咳咳。”槿厉的咳嗽并没有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只有一半人安静下来,另一半年长一些的大臣并没有停下来,槿厉身旁的富贵看着大殿上这些吵闹的大臣,看了槿厉一眼,得到默许的眼神后,用比槿厉大了许多分贝的声音又咳嗽了两声,大殿终于安静下来了。
“选秀一事,朕知道了,还有别的吗?”殿内鸦雀无声。
“你们这些人,除了选秀,催着朕开枝散叶,还有哦什么新鲜的吗!西北的战事你们也不关心,盐税,铁税,没有一样有人上奏,你们当朕……还是孩童吗?!大殿之上,喧闹不止,你们是不是觉得朕年幼不能那你们这些老家伙怎么样啊。”
槿厉越说越觉得生气,大殿上这些人,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蔑视,他们都只是表面恭敬,内里各想各的,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父皇一走,这些人便原形毕露。
他内心觉得愤怒难以控制,伸手推翻了桌上的一大摞奏章,惊得大殿上的臣子们一颤,为首的几个更是急忙跪下,颤颤巍巍低着头不敢看向他,也是槿厉第一次让他们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愤怒,从此便不敢在心里轻慢他。
槿厉坐在龙椅上再次捏了眉心,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感到了一丝后悔,只用了片刻便平静下来。
“选秀已择吉日,若是无事启奏,便退朝吧。”
槿安自京都一路骑快马飞奔至西北,途中不敢多做歇息,此次来西北,自己途中多次遇袭,想必军中有那人的眼线,自己私自回京断然不能被人抓住把柄,他不知那人是谁,但能在短时间内知道自己还没死安排多次暗杀,定然是有人做内应的。
他一路上不眠不休,白天跑夜里也跑,累了就找棵树稍微睡一会,马也累死了两匹,终于在第三匹马到达极限之前赶回了西北大营。见过了沈禾音之后,他心中更加笃定那个决定,和上次离京的心情已经不同了,不能做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想要救沈禾音于水火,就必须手持能够保护她的利剑。
槿安一路上脚步未停,思考也未停,他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摆一盘巨大的棋,沈青在他未回来时递了奏章给槿厉,想必此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不日便会有安排回朝的消息传来。
捷报传到槿厉那里,他心中虽欣喜,但担忧也随之而来,那个人没有死,每一次的暗杀他都成功躲过,还替大冕击退了敌军,做了功臣,好像每一步都安排好了一样,冥冥中全部都与北宸王的足迹重合了。
接到回朝的命令,槿安便安排人马同自己回朝,沈禾渊伤了一只眼睛,便上奏请求将调回京都,随着槿安一同回京,槿安带回的人马也都是一些在战争里受伤的伤残士兵,或是多年未回乡,年纪大了不便再打仗的。
一路上他们走得很慢,途经一处山林,槿安命人停下休息,自己则下马,拿起马背上的水壶一饮而尽。
“不要!救命啊……救……救救我!啊!不要!”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子急促的呼喊,槿安竖起耳朵仔细又听,是在求救没错,赶忙放下手中的水壶,寻着声音一路寻找,看见几个山贼拿着刀,为首的几人把女孩按在树上,肮脏的手伸向女孩正欲行不轨之事。
槿安大喝一声,随即吹了一个口哨示意沈禾渊前来支援,自己则拔出身后的剑,一个飞身来到女孩面前,伸手掰断了正伸向女孩那只手的食指,只听手的主人疼得叫出声来,一只手紧紧攥住食指疼得在地上直跺脚。
槿安趁着这空档一把将女孩拉至身后,此时沈禾渊也闻声带着几人赶来,一番打斗之后,几个山贼被打倒在地,捂着胸口直在地上打滚。
“快滚!再看见你就把命留下。”槿安对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几个山贼闻声地上的刀都顾不上捡,爬起身来慌忙逃走。
面前的女子对着槿安跪下,“多谢公子相救,若不是公子及时赶到,小女子……小女子就……”刚才被山贼惊吓的劲还没有缓过来,女子的泪水说着就夺眶而出。
槿安伸手将女子扶起,女孩伸出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镇定之后,“小女子梦茧,多谢公子相救。”
“不必多礼,这深山老林处,姑娘怎么一个人?”
“家中父母早逝,徒留梦茧与妹妹相依为命,本想来林子里捡些柴火去集市上卖,没成想遇上了山贼。”
“你还有个妹妹?”
“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到梦茧家中去歇息一下吧。”
槿安和沈禾渊带着人马一路跟着梦茧来到她家,还没进院子,槿安就已经能想象到姐妹俩平日里的生活是如何艰苦,茅草做的房顶,有几处风吹得草都歪斜了许多,露出了地下的铺垫,院中更是破败不堪,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