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仙界修罗（05）
每逢魔族出现, 必有仙人陨落。
说到底是仙界域广，仙界仙人住的太过分散, 而且动辄闭关千百年, 更甚者，还有不少闭关仙人于魔族入侵一事毫不知情，等知情时已成了魔族盘中餐。
换成过去，魔族入侵不见得能在极短时间内传遍仙界, 但魔族七百年来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这些年间丧命于他们手上的仙人比过去十万年间飞升者还多, 仙界自不能无动于衷。
是以如今仙界天庭所记录到的仙人府邸都有传讯玉牒。
毫无疑问，这又是魔族入侵，但仙界为此全身而动的一日。
姑且不说全仙界出动合不合理, 是不是属于资源浪费, 长此以往, 仙人时刻绷紧神经绝不利于修行, 实属弊大于利。
霍闲暂时没关注天庭的安排，他需要这些魔族，准确说, 是他们意识体的力量。如果他丧心病狂一些，还能对仙界的仙人下手，好在他还没到那份上。
尽管霍闲自认自己并不“疯”，可他看到魔族就像沙漠中饥渴半月忽然见到绿洲的旅人眼冒绿光的模样还是让同来的未宸仙尊担忧不已, 尤其当他不管不顾以豁出命去的架势冲入魔族群中, 未宸仙尊一颗心更是高高悬起。
但未宸仙尊的担心在不久后看到在霍闲三叉戟下化作一具具尸体后减少许多, 也有一些魔族并没有尸体，他们是意识体存在，更方便的霍闲夺取他们的生机。
遗憾的是, 霍闲虽将死在他三叉戟下的魔族力量全部抽走，却暂时无法全部供给霍垣。用一个比较贴切的游戏角色形容，霍垣目前还是0级新手，到1级需要的经验固定，但这个游戏角色在经验满后还需要一个蜕变才能升级，若没完成蜕变，则一直卡在0级，即使拥有再多经验也无用。
霍垣暂时用不了那么多能量，霍闲便将剩余的全部收为己有。
因此此次进攻的魔族就发现了越战越强的霍闲，不仅魔族，仙人中有一些被他救下后也是惊讶不已，到最后，仙魔战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霍闲与魔族之战，且他一人挑了数百魔族而不落下风。
仙人们震惊之余也隐隐生出些许忌惮，无他，霍闲非是仙尊，身上无一丝仙气，可实力不容小觑，若他将武器对准仙界……在场没一人能自信说与他有一战之力。
忌惮归忌惮，但不可否认，因为此战霍闲的加入，前来的魔族全军覆没……连见情势不对想要逃走的两名也在随后被霍闲抓住，直接取走性命。
也正因此，这一场对战，仙界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众仙还有些恍惚。
倒是霍闲在宰完最后一个魔族后有些后悔，本还想着找些线索弄外界与仙界的通道还有白垩的计划，结果一不留神杀过头，把所有魔族都宰了，找线索的想法就只能延后。
连沉仙尊也在这次对敌魔族的行列中，他见霍闲杀光魔族就欲离开赶忙上前阻拦。
“此次吾仙界大获全胜，全仰赖于霍闲仙友，吾等感激不尽。”连沉仙尊自是很会做仙。
“仙尊不必言谢，我杀魔族并非为仙界。”霍闲实话实说。
连沉仙尊自是知道他非客气，却还是道：“不管仙友出于何原因，吾等小仙今次能安然无恙亦是托仙友之福，于情于理，吾等当谢仙友。”
“随你们罢。”霍闲不会因为几句谢就飘飘然，也不会因为没有谢就掉两块肉。
霍闲正欲要走，连沉仙尊又唤住他：“仙友留步。”
霍闲脚步一顿，给他一个“还有何事”的眼神。
连沉仙尊背后站的是天庭，自然站在天庭的立场考虑事情，不夸张说，霍闲属于高危分子，他必须谨慎以待。当然，他也不会傻到直接问他有没有野心云云，即便霍闲有，也不可能告诉他，遂提起另一件事——诛仙阵。
南天河的诛仙阵已成诛邪阵，天庭精通阵法的仙官已入阵中查看过，如霍闲所说那般，阵眼处乃是四梵天上一位上仙，本已跳出三界长生不死的上仙被杀，元神受尽折磨，怨气滋生，才使得诛仙阵威力那般巨大。南天河祸事已解，东天河与北天河诛仙阵仍在，而威力不减，仙界能做的也只有如南天河那般，勉强开一条通道让凤凰族接引飞升之人。
霍闲有扭转诛仙阵之力，天庭自然能希望他再创神奇。
霍闲闻言并未应下，而是若有所思片刻，后摇头道：“我做不到。”
“怎会做不到？南天河诛仙阵不是你一人扭转？”连沉仙尊身边招符仙尊急急开口，态度似有不满。
连沉仙尊想阻止没来得及，待他说完才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旋即对霍闲表以歉意。
霍闲连眼神也没给质问他的招符仙尊，而是对连沉仙尊说：“我可助天庭破阵，却不会再将诛仙阵扭转为诛邪阵。”
此话一出，招符仙尊又要开口诘问，被连沉仙尊眼神阻止。
“霍闲，可是转阵于你有不妥？”未宸仙尊心头一动，问道。
霍闲微微颔首：“当初南天河诛仙阵转诛邪阵我是以自身修为及怨气替换阵中仙人怨气，经由上次，我修为大跌，此外，当时我怨气积深盖因误以为道侣被害，才保有同归于尽之心，机缘巧合之下才扭转法阵。”顿了顿，才接着说：“如今我修为不足是其一，我在阵中找到道侣残存元神，悉心照料他还可重入仙途，我怨气不足是其二。”
“你说的可是真的？”未宸仙尊也是才听到霍闲在诛仙阵中找到霍垣元神，怀疑有之，更多还是希望霍闲所言为实。
“师尊，我与师弟感情深厚，若师弟真为人所害，我会不计一切代价，纵是毁天灭地，也要为他报仇。”霍闲这么说有夸张成分在，主要也是说给天庭的仙官听。
未宸仙尊没想那么多，他知道霍垣还有救时心中自是极为高兴，又拉着霍闲问有什么是他能帮上忙的，他飞升得早，还是屯了些好东西的，虽然没在下界时屯得多，但只要徒弟开口，他绝对什么都给。
霍闲哭笑不得的婉拒了师尊好意，不是跟师尊客气，而是用不上。
但……
两个诛仙阵里有他能用的东西，所以他没有将他能扭转阵法属性的实情告知天庭，而用拆来代替，至于信与不信，就不是他能决定。
连沉仙尊表示需要考虑，晚些再将决定告知他，霍闲也不失望，平平应下。
……
此战结束后，霍闲就没跟着未宸仙尊回去，而是去仙界各处走一走，亲眼看一看仙界。
未宸仙尊原有些不放心，但霍闲告诉未宸仙尊他在与堕仙白垩战斗时上过四梵天后，未宸仙尊就松了口，只叮嘱他若有意外要传讯回来。
对于霍闲拥有入四梵天的实力是在未宸仙尊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早在下界知晓霍闲遭罗刹魔尊算计失去躯壳转而得了新躯壳时他就清楚霍闲跳出了三界六道，但能上四梵天也并非躯壳跳出三界那般简单，霍闲修行不足两千年，却能进四梵天，委实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并未多问。
霍闲所看到的仙界四重天拥有极为辽阔的疆域，或者不该用“疆域”这个词来形容，高维度空间世界无边无尽，没有下界时能脚踏实地的“地”。
仙界洞府多以悬浮仙岛形式存在，或大或小，却没有哪两处仙岛离得近，可以说，仙界绝对是一个十分注重个人隐私的地方。
也是因为住得远，才给了魔族可趁之机。
霍闲不赶时间，因此他驾云并不快，他还与意识海深处对外界还未有感知的霍垣分享：“垣垣，我现在是明白为什么我们以前看仙侠剧的时候总对那些‘仙人’有违和感，抛开气质不提，那些仙人飞来飞去，也不腾云驾雾，这就是一处大扣分项。”
“真正的仙界仙人除非是干架，不然要么腾云驾雾，要么自带脚力，也就是坐骑，要么御剑或以其他法器为搭载，总之绝对不让脚下空空。”
“有一说一，两脚悬空直挺挺飞来飞去，是真的挺没逼格。”
“……”
“仙界有四重天，天庭在二十八天，我们以前看的剧里似乎好多天君都没有正面形象，就算不坏，也绝对心眼多。这个仙界的天君我还没接触过，所以形象怎么样我也不好评价。”
“说句大实话，宅男一定很喜欢仙界，不过没有网络，不能打游戏，估计很难受。”
“……”
霍闲耐心地与霍垣分享着他在仙界的见闻，也有遇到几个仙人，当然，没有打招呼——仙人出行都是一道流光，他这种慢悠悠观光的姿态才是稀罕。
飞着飞着，他听到了不小的动静，远远一观，竟是有两人在斗法，又称：打架。
霍闲本无意观战，也不想卷入是非之中，不过他有意避让，却终是没避开。
黛色仙衣的女仙被她的对手用法器击退数百里，她将将招来云雾稳住身形，却正好挡在霍闲前行之路上。
女仙敏锐地捕捉到陌生气息，蓦地看向霍闲，琉璃眼瞳中闪过骇然之色：“魔……”话刚出口她面色就是一变，当即取出传讯玉牒就要捏碎。
未等霍闲阻止，已先有一道剑意袭向二人，没错，被袭击的对象不止女仙，还有无辜路人霍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