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恶与器
“关先生，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纪念然看着关愚平静的说道。
看完第一封信后，关愚觉得剩下的信没有看的必要了。
放下信，关愚平静道：“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表现？”
“一般人无非是两种情况，害怕和质疑。”
害怕自己所接触到的诡异事件或者质疑纪念然。
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在关愚身上。
他的表现很平静，就好像听完一个老朋友讲了一个普通的故事一般。
“其实我没有你看起来那么平静。”
“我知道。”纪念然看了右手腕上的手表：“最起码你的情绪很稳定。”
“这也是我会出现在你面前最重要的原因。”
“好吧，接下来你想让我做什么？”停顿了一下后，关愚又补充道：“你拿出这些信，其实我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但到底该如何选择，我需要自己去验证。”
“希望你能理解。”
纪念然点了点头道：“很好，关先生，我们需要你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要做。”
关愚神色一愣，不明白纪念然什么意思。
纪念然的身体小幅度前倾了一些，“两个月前我们第一次相遇，袭击你的那只并不是猫。”
“我们称呼它为恶。”
关愚端起冰水抿了一小口，并没有打断纪念然。
接下来纪念然尽可能详细的告诉了关愚他所遇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世界并不正常，纪念然所属的异常调查科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清理这些游荡在城市里的‘恶’。
恶不具备形体，是一切具备思想，欲望的生物形成的纯粹恶念。
这种恶念没有任何理性，它会吞噬所有其能见到的生命来壮大自己。
同时这种恶也有着致命缺点，无法暴露在阳光下，在长时间无法进化后就会消亡。
“听起来好像不是很难处理？”关愚做出客观评价。
纪念然也点了点头道：“确实，一般的恶战斗力并不强，一个身体健康的成年人在不害怕的前提下也能成功驱逐恶。”
关愚注意到，她说的是驱逐，并不是杀死。
“但恶很狡猾，他们会寻找合适的生命体附身，放大其本身的欲望，将其变成邪魔。”
“而恶附身的手段，普通人是根本察觉不到的。”
纪念然呼出口气继续道：“因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到恶。”
关愚的瞳孔微微一凝。
“我能看到，这是你们关注我的原因？”
“不，不全是。”纪念然又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
“我们会关注你的真正原因是，那只恶对你产生了等级恐惧！”
“那只恶在你进入春槐弄之前，其实是从我们包围中逃走的一只非常狡猾的恶。”
“原本它已经逃走了，我们甚至无法追捕它。”
“但因为你，那只恶因为贪婪和恐惧，从阴影中出现暴露了自己。”
关愚闭上双目微微思考了一下。
“是因为彩衣？”
纪念然又吐出口气，她似乎有些泄气。
“是的。”
“刚才跟你说过，恶在附身活人后会放大其心中的阴暗欲望，最终其本身被欲望吞噬，沦为邪魔。”
“这种邪魔平日里隐藏在普通人中很难被人发现，但这种邪魔依旧是最低级的。”
“异常调查科真正的工作就是找到这些邪魔并且清理掉。”
“但，恶的进化还有第二条路径。”
“融合没有生命体的物品进化成器。”
“这种进化条件非常苛刻，一千只恶中能成为器的不会超过三只。”
“可一旦成为器，就会非常棘手。”
纪念然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一旦进化成器，除非发现本体，它们几乎不死不灭。”
“同时，器的战斗力普通人已经无法对抗。”
“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纪念然似乎有些疲惫。
停顿了大概十秒钟，纪念然才继续开口道：“我们调查了你的一切档案。”
“发现了琉璃彩衣。”
“虽然无法理解她的附身途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琉璃彩衣已经成为了器。”
关愚捏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泛白，这是手指用力的表现。
纪念然观察到关愚的反应：“我们找你并不是为了清除琉璃彩衣。”
“我刚才说过，除了破坏本体外，器几乎不死不灭。”
“但还有一种可能能杀死器。”
“什么？”关愚开口问道。
“只有器才能杀死器。”
关愚低头看向桌面上的黑白照片，口中道：“你们想要控制彩衣？”
“不，不是我们，而是你。”
关愚抬起头神色有些诧异：“能进化成器，就代表琉璃彩衣能克制自己的恶意。”
“关愚，你如果不想让琉璃彩衣被杀死，你要学会控制她。”
“我该怎么做。”
“首先，稳定她的情绪，不要让器的情绪暴走。”
“你需要让她更加依赖你，相信你。”
关愚默然不语。
“当然，你自身也要保持稳定的情绪，不能被恶意引诱蛊惑。”
“一旦，我们发现你有沦为器奴的可能。”
说到这里，纪念然停顿了一下看着关愚道：“那么我们会使用一切手段杀死你和琉璃彩衣。”
“怎么判断我是不是器奴？”
“琉璃彩衣凌驾于你之上，你会为她做任何事情，替他猎杀活人。”
纪念然讲的很直白。
关愚心中松了口气，对方并不是让自己使用什么手段对付彩衣。
“关先生，你现在似乎很轻松？”
关愚不置可否。
“呵呵~我想告诉你，恶始终是纯粹的恶，它们充满恨意的死去，依靠着恐怖的欲望重返人间成为恶。”
“你觉得因为你，能感化一个恶嘛？”
关愚心中一沉，看过彩衣的人生档案，经历了那样悲惨且短暂的一生。
琉璃彩衣有理由恨所有的一切。
但，这不是自己在没见到和验证前对彩衣盖棺定论的理由。
见到的和听到的或许会欺骗你，但关愚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感受。
即便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关愚也不后悔。
一切外物都只是帮助自己去判断的条件，自己才是那个去判断和决定的人。
纪念然再次看了下手表。
“关先生这次谈话时间不多了。”
“总之，你先稳定住琉璃彩衣。”
“我们会会再观察你一段时间。”
“如果你能做到，我们会教你如何控制器获得她的力量。”
“当然在那之前，你要先想办法让她主动和你签订契约。”
“这才是最难的。”
“啊~”关愚眨了两下眼睛。
“什么契约~”关愚疑惑茫然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
此刻达到了他人生巅峰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