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档案袋
“纪姑娘，我能这么叫你吗？”
纪念然点了点头：“可以”。
“这应该算是我们正式的第一次见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关注我，并且知道琉璃彩衣这个名字。”
“我猜测这应该是你的工作。”
纪念然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关愚。
“你既然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应该不只是为了问我的想法。”
“如果有什么东西，就拿出来吧。”
纪念然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半杯冰水下肚，关愚不再说话静静等待着纪念然做出反应。
只见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档案袋来。
“关先生，你很聪明，我们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关注了你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来见你，是因为你的处境很危险。”
“这档案袋中有关于琉璃彩衣的一切。”
“不过我要先提醒你，在看这些东西前做好心理准备。”
关愚并没有急着去拿档案袋，拿出口袋里洗的泛白的白色手帕擦了擦手。
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人会在口袋里装着手帕非常的稀奇。
但纪念然并不意外，她熟悉关愚的一切。
纪念然主动打开档案袋，先取出了一张放在透明塑胶袋中的照片。
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琉璃彩衣对着镜头灿烂的笑着。
这张照片，关愚也有一张，是彩衣在某个秋天寄来的照片。
“关先生，我相信你已经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正常。”纪念然说话的同时又从档案袋里抽出三张装订好的纸。
纪念然口中的‘不正常’关愚当然明白，这个世界恐怕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光怪陆离。
“从一开始，和你写信的就不是人。”
“当然，这样说或许有些冒昧。”
说话的同时，纪念然将那三张纸递给了关愚。
第一张纸上同样有着一个黑白照片，是一个颇具书卷气的男人。
除了看起来有些清瘦外，是那种能让喜欢这类型气质的女人一眼爱上的男人。
‘琉璃天上’
‘樱岛人，性别男’
关愚的捏着文件的手又颤抖了一下。
第三行记录了琉璃天上的生卒日。
‘1899-1925’
再往下，密密麻麻记录了琉璃天上从出生到死亡这一生中重大的人生节点。
关愚将每一条信息都看的很仔细。
这个叫琉璃天上的男人，并没有活多长时间却有非常精彩且糜烂的一生。
翻开第二页，同样的排版格局。
照片是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加奈虹衣’。
‘樱岛人，性别女’
‘1902-1934’
加奈虹衣，除了漂亮外一生也极其的简短，只活到了三十三岁。
关愚颤抖的手有些难以翻到第三页。
‘咕嘟’咽了口口水，关愚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纪念然。
“这两人是琉璃彩衣的父母。”纪念然并不打算给关愚更多的反应时间。
在她说出这句话后，这张纸的重量就轻了许多。
‘琉璃彩衣’
‘樱岛人，性别女’
‘1917-1934’
照片上的彩衣笑容甜美，而纸上的信息却告诉关愚，彩衣只活了十七年。
关愚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解开白色衬衣最上面一颗口子。
他从头开始翻看，琉璃天上的信息。
纪念然并没有打扰他。
虽然还无法证实这份文件是真的，但也无法肯定就是假的。
万一是真的呢？
关愚想要知道，彩衣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不关心，琉璃天上和加奈虹衣，他只想知道彩衣的一切。
琉璃天上的人生概括，就是个生活异常混乱且糜烂的渣男。
十三岁就和家中女仆知晓了男女情事，十五岁就几乎和女人夜夜欢歌。
之后没多久遇到了平民家庭热爱文学的少女加奈虹衣。
在一来二去的引诱和蛊惑下，十七岁的琉璃天上就让才只有十五岁的加奈虹衣生下了一个孩子。
而这个孩子正是彩衣。
关愚觉得呼吸更加困难，杯子里的冰水已经喝干。
纪念然站起身道：“还是要冰水？”
“谢谢。”
低头继续去经历彩衣的人生。
加奈虹衣这个女人空有一副完美的皮囊，却没有相匹配的理性和脑袋。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爱意能改变一个渣男的本性，能使琉璃天上浪子回头。
但本性难移的琉璃天上虽然在不被家里祝福的情况下完成了和加奈虹衣的承诺。
却还没等到彩衣满月，就已经夜不归宿，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留恋风月场所。
因为没了家里的支持，又是平民家庭的加奈虹衣根本没办法维持现有的生活。
而琉璃天上却能凭借其不凡的外表和文学天赋躺在糜烂的肉体上夜夜笙歌。
很快，琉璃天上又让另一个女人怀上了孩子。
那个女人同样有着出众的外表，并且有着能与琉璃天上相匹配的家世。
接着，琉璃天上顺理成章的抛弃了加奈虹衣和那个女人结婚。
虽然获得了一大笔安家费用，但
这个女人疯了！
她以为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彩衣，如果彩衣是个男孩儿。
琉璃天上就不会抛弃自己，就会和自己恩爱一辈子！
关愚的手颤抖的抚摸过黑白照片上彩衣稚嫩的笑脸。
为什么能笑的出来。
照片上的笑容很灿烂，但关愚的心却在一下一下抽着疼。
琉璃天上在某次醉酒后失足掉入河中被活活淹死。
在琉璃天上死后，加奈虹衣似乎变成了正常人。
不再没日没夜的虐待彩衣，却也没有成为母亲。
1935，琉璃彩衣生日那天。
第二张，最后一条信息，加奈虹衣服毒殉情。
第三张，最后一条信息，加奈虹衣投毒，杀害。
第二杯冰水早就放在关愚面前，抓起水杯一饮而尽。
“还有什么？”
纪念然从档案袋中掏出所有东西。
是一沓厚厚的，泛黄的信封，甚至没有拆封过。
“这些是你寄出去的信，在樱岛某个邮局仓库中积压。”
关愚屏住呼吸接过，打开第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关愚的脑袋轰然炸开。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写的信。
‘你好，我叫关愚，关门的关，愚蠢的愚。’
‘嘿嘿，我看到了你的信息，我们来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