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名声
“我自己来吧。”郑成威不敢让她劳累。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睡在了赵暖霜身边，手掌搭在她小腹上。
许是连日骑马累着了，这一觉竟睡得出奇地香。
再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身旁的赵暖霜睁着眼睛，没有半点困意。
“醒了多久了？”郑成威问。
“昨日睡得早，醒了大概有两个时辰了。”
赵暖霜脊背僵硬，带着肚子艰难地翻了个身侧躺，“只是见少爷还睡着，便不敢起来，就怕惊扰了。”
“何必呢。”郑成威有些感动，抬手帮她揉了揉腰。
赵暖霜安心享受了一会便按住了他的手，“好了，东塞使团才刚入京，少爷是不是还有差事未了？”
“嗯，今日要进宫一趟，再去检查使团落脚处的防卫。”
“那我帮少爷更衣。”
“这些小事就交给丫鬟，你不必亲力亲为。”
“我躺了许久，也想起来活动下身子，还是我来吧。”赵暖霜温柔小意地说：“我乐意伺候少爷。”
“好。”郑成威将一缕碎发挽到她耳后。
送走郑成威，赵暖霜朝西厢房瞅了一眼。
“嘁。”
“晴雨翠竹，咱们去画墨院瞧瞧少夫人。”
赵暖霜到时，念夏正在布置早膳。
陈虞也刚起，绘春在给她戴发簪。
“赵姨娘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陈虞转过身来，“念夏，添副碗筷。”
赵暖霜走近，仔细瞧了瞧她的脸，“幸好幸好，已经完全恢复了。否则坏了少夫人的绝世容颜，就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肯饶了将军。”
陈虞笑笑，同她一起落座。
大厨房送来的是生滚鱼片粥，配了些精致小菜，花样繁多。
鱼片粥咸鲜可口，上面点缀着葱花。
“自兰娘子去大厨房后，连着吴大娘的手艺也精进不少，看来两人在一块儿没少琢磨菜色。”陈虞闲谈起来。
“嗯，我记得之前吴大娘做的鱼片粥有股腥味，先前我一闻就反胃。”赵暖霜附和。
“那时是因为你害喜吧。”
“好像是哦。”赵暖霜恍然，“哎呀，可怜吴大娘在我心里吃了这么久的冤枉官司。”
陈虞又忍不住笑。
两人用着早膳，赵暖霜说起昨晚的事情。
“……将军也是奇怪，辛辛苦苦把安姨娘接回来，结果第一晚就不与她同寝。虽说安姨娘身子不好，但亲热亲热互说一下相思情总该要的吧？”
“他放着受伤的心上人不管，居然跑到我一个身怀六甲的人房里。”
赵暖霜摇摇头，“我都有点看不懂将军了。”
“或许所谓的深情已经成了执念。”陈虞缓缓道，“等这执念也消散的时候……”
“安姨娘就真的完了。”赵暖霜幸灾乐祸。
“要我说，她还是太贪。当初安姨娘要是安分当个外室也好呀，又自在，还不用伏低做小。”
“将军不会少了她吃穿用度，少夫人您也不是会冲出去找她算账的人。可惜啊，她下的每一步都是臭棋！”
陈虞点头，“若她不进将军府，来日我有个什么不测，她还有机会坐到我这位置上来。”
“呸呸呸，大早上说什么晦气话。”赵暖霜岔开话题，“不扯她了。少夫人，那松嘉堂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同你说了也无妨，左右这两日还要闹起来。”
陈虞便将秦氏吞毒栽赃的事儿告诉了她。
赵暖霜听后倒吸了口气。
“我都不知该佩服夫人对自己狠得下心，还是佩服她脖颈上顶的是个装样子的。”
“安姨娘给她出了馊主意她照做就算了，自己还‘锦上添花’，哈哈哈。”
“这叫什么来着……伤敌毫毛，自损一千？”
陈虞难忍笑意，“这话倒是被你改的精妙，我不过教你认了几个字，你倒成先生了。”
“少夫人打趣我！”赵暖霜假作生气，将粥碗一放，“我可不依。”
正说着，另有一道声音传来。
“这里怎么如此热闹，我是不是来晚了？”郑成秀走了进来，“嫂嫂，赵姨娘。”
“坐。”气氛使然，陈虞便一时兴起，说：“我这正听赵先生讲课呢，妹妹快一起。”
郑成秀管家这些日子，性子又磨砺过了，当下还能随她们一道开玩笑。
“赵先生不介意多我一个学生吧？”
赵暖霜一甩帕子，“大姑娘，你真是跟着少夫人学坏了！”
画墨院里笑语不断。
但郑成威却很不好受。
散朝之后，他正打算去东塞使团那儿查看防务。
昨日回来地匆忙，他将事情交给了副手，现在得去亲自调整，以防有个疏漏。
却不想有人叫住了他。
“郑少将军。”
郑成威回头一看，发现是礼部侍郎。
他拱手道，“崔大人。”
他与文官之流无甚交际，也就与陈虞的父亲还能说得上话，便有些奇怪崔大人找他所为何事。
“郑少将军还不知道吗，我夫人认了少夫人作侄女。”崔大人见他目光迷茫，便解释了一下。
“不过我叫你不是为着这一层关系，只是想赠少将军一言。虽说朝中众臣私下多少有些风流之事，可若真闹大了，恐怕还是不妥。”
“少将军疼爱妾室，我身为男子也能理解。但风言风语多了，怕影响官途啊。哦，我是看在我家夫人和令夫人的关系上才多嘴一句，少将军能听则听，觉得不中听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崔大人说完就打着哈哈走了。
郑成威站在原地正摸不着头脑，却发现经过他的文武官员都会暗中多瞧他两眼。
视线包含着打量揶揄，还有嘲讽。
“少将军。”
又有人叫他。
郑成威循声看去，发现是陈虞的父亲陈建同。
“岳父。”郑成威连忙行礼。
陈建同的脸色并不好看。
“你若还当我是你岳父，就赶紧把你那房小妾处理了。你这昭勇将军做不安稳，连累的是虞儿！况且单纯作为父亲，我也容不得你这样宠妾灭妻的女婿！哼！”
“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