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乞巧晚市
只见安志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脸颊和眼泡已经肿的不成人样。
安淼淼急问，“不是给你银子了吗，说好再不相见的，你怎么又来了！”
“你个不孝女，我都这样也你也不问一句，光想着跟我撇清关系！”安志明指着自己的脸道。
“那你这是怎么了！”安淼淼脸上只有嫌弃和不耐烦，没有半点关心。
安志明也不介意，诉苦说：“我被人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银票也被抢走了。”
“什么？！”安淼淼大惊，“那可是三百两！”
她一想，又道：“你不去报官，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还想要钱吧，告诉你，没门儿！”
“报官我不得说明这三百两的来历啊，我总不能把和你的关系供出来。”安志明理直气壮地说，“亏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这么小心眼儿！”
这下便戳到了安淼淼的痛点。
她咬牙道：“那你想怎么样！”
安志明直接说：“重新给我三百两。不，四百两！”
“你疯了不成！”安淼淼瞪大眼睛，摊开手，“我弄那三百两都冒了很大的风险，哪里还有这么多银子！”
“你现在可是将军府管家的姨娘，外头都知道将军宠你宠的不行，这点银子还拿不出来？你唬我呢！”
安志明在杂物堆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岔开腿，妥妥的无赖。
“就四百两，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赖着不走了。反正我是你亲爹，你咒我死了，还要跟我断绝关系那是天大的不孝。你要是不怕传扬开去，你就别管我。”
安淼淼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
要是可以，管他亲爹不亲爹，她都能毫不犹豫地把他活埋！
两人僵持片刻。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安淼淼顾忌太多，终是败下阵来。
“三百两，不能再多了。”
安志明不同意。
但拉扯下来见她实在不松口，只好认了。
“那就三百两，给你五天时间。”
安淼淼气得摔门而出。
看她答应，安志明松了口气，顶着一张不成样的脸嘚瑟地跟着小莲出去。
“小丫头，你当个看门的真是浪费了。爷马上就有钱了，不如以后跟着爷过？”他色眯眯地盯着小莲。
小莲闷声不吭，加快脚步，送他出去后立刻把门关上，放好门栓。
安志明不屑地哼了声，“到底是没眼色的奴才，切。”
在安淼淼焦虑的心情中，乞巧节到来。
陈虞和郑成秀一起摘了凤仙花瓣，加入白矾，用石臼慢慢捣烂，然后互相帮着敷在指甲上。
凤仙花对怀了身孕的人不好，所以赵暖霜只有在旁看着艳羡的份儿。
陈虞见她时不时伸长了脖子瞧，觉得好笑。
“早晨我特意接了露水，据说点在眼上手上可使人眼明手快。我俩双手不便，就劳烦赵姨娘了。”
得了差事的赵暖霜绽放出笑来，乐盈盈地应下这差事。
赵暖霜翘着兰花指，轻柔地给她们点上露水，然后再给自己弄了一遍。
“这露水清凉舒服，兆头又好，真不错。”
赵暖霜将剩下的露水递给那些贴身丫鬟们，让她们也拿去玩儿。
画墨院里时不时传出姑娘们嬉笑的声音。
陈虞沉浸其中，心情舒朗。
“待会儿染好指甲，咱们做些鲜花果子，晚上拜织女怎么样？”
“好呀。”郑成秀兴致勃勃，“对了，听说上京每年七夕的晚上都有市集，很是热闹，嫂嫂有没有去过？”
陈虞自然去过。
虽然闺阁小姐们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每逢节日，亦或偶尔有贵妇小姐们举办聚会赏花等活动，还是允许出府的。
上京名门望族之间的应酬，有一部分靠的还是女子。
所以只要不经常出去抛头露面，或是接近男子，并不算逾矩。
郑成秀这么问，加上她之前在府中过的日子，不难猜测她可能都没出过两次府门。
“你想去？”陈虞反问。
看她紧张又期待的眼神，陈虞道：“等会我去请示老夫人，她或许会同意我带你出去。”
“要是嫂嫂觉得麻烦，或是不太想去，我也没关系的。”郑成秀生怕她为了自己的一时兴起而勉强。
陈虞让她别有负担，“我也许久没瞧过热闹了。”
听她们商量着要出府看晚市，赵暖霜好不乐意。
“唉——”她叹了好长一口气，其意味不言而喻。
陈虞和郑成秀相视一笑。
“外头熙熙攘攘，我们可不敢多加逗留，很快就会回来同你一道祭拜织女的。”
听陈虞这么说，赵暖霜复又露出笑脸。
染好指甲，陈虞让两人准备做果子，自己则独自去了趟安荣院。
“祖母，成秀妹妹自小没出过门。如今已快及笄，连外头如何繁华都不曾见识过，趁着今日乞巧，孙媳妇想带她出去看看。”
陈虞恭敬请示郑老夫人。
后者听后，并不反对。
秦氏不曾把郑成秀放在心上，连她也只在家宴上偶尔见到这个庶出的孙女。
“去吧，只是今儿外头人多，切记不要乱走，早些回府。”
郑老夫人也不是真担心她们，只是怕万一出个什么事，连累了将军府的名声。
“孙媳妇明白。”陈虞道，“祖母放心，我随行带几个护院，定下醉霄楼的雅间。只凭窗瞧瞧街市，不会去街上的。”
醉霄楼是上京最大的酒楼。
不少达官贵人及家眷都曾去过。
郑老夫人点头应允。
陈虞将消息带回画墨院，郑成秀十分高兴，做起糕点果子来也干劲儿十足。
好不容易盼到天色暗下，两人告别赵暖霜，坐上了马车。
外头逐渐喧闹起来。
郑成秀难掩兴奋，却也按捺着不敢撩帘乱瞅，怕被人瞧见。
一直到醉霄楼门口，两人戴好帷帽下马车，在小二的接引下直接上到二楼雅间。
桌上放着蜜饯瓜子和茶水。
郑成秀凭窗而坐，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流。
成串儿的灯笼映入眼帘，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见郑成秀盯着下边一个卖吊坠儿的小摊，陈虞叫来绘春，“去买几个来，记得挑好看的。”
郑成秀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嫂嫂，我就看着新奇，不用的。”
“又不是名贵东西，我让绘春多买些，不止你，赵姨娘和丫鬟们都有，拿去把玩罢了。”
真要戴还戴不出去呢。
听她这么说，郑成秀这才放心道谢。
只是绘春开门出去的功夫。
大概是有两人刚巧从门口经过，对话清晰地传到雅间里头。
听到内容，陈虞好似陡然被什么击中，儿时的记忆浮现脑海。
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