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秦氏族人
秦氏的哥嫂和母亲登门拜访，面色不善，不难猜测对方此行的目的。
花厅里。
郑老夫人挂着笑脸，“老亲家，近来身体可好？”
“还行。”秦老夫人板着个脸，四处望了望，“怎么不见我女儿？”
郑老夫人笑容一僵，“她犯了些错事，被我罚在房里禁足，故而……”
“我女儿也要做祖母的年纪了，怎么能被软禁呢？这让她将来有何脸面掌家？”秦老夫人毫不客气地质问。
郑老夫人身为武将家眷，看着郑家几十年起起落落，经历过许多，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对方跑到自个儿家里来要撕破脸，那她也不必留情面。
“老夫人怎么不问问自家女儿干了什么好事？秦家带人来给她撑腰，不会还不知道其中缘由吧？”
郑老夫人冷哼一声，“掌家？她做的事要是传出去了，恐怕整个秦家都要没脸！”
秦老夫人的气焰当即就矮了一截。
她只收到了女儿的求救书信，说自己被关在屋里，手脚绑着铁链，吃不饱睡不好，比牢里犯人还要可怜。
爱女心切，只看了信中描绘的，她的心就揪了起来。
可细想之下，确实没有详写她到底所犯何事。
不过她必不能就此罢休。
“我女儿乃一介妇人，能有什么大错？”
若是她糊涂偷人，郑家早将她浸了猪笼，也等不到秦家来质问。
“我看是你们想巴结讨好刚进门的新媳妇儿吧。谁都知道你们武将家得了文官清流陈家的闺女，宝贝地不得了，想借着这条人脉在上京混出个模样。”
“揪着我女儿的错处，难道是为了向她卖个好不成？”
郑老夫人气得胸口疼。
“就算我孙媳是陈家女儿，可入了郑家的门，便是郑家的人！你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要做这种卑微讨好的事情！”
秦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孙媳灌姨娘避子汤，被我女儿罚站罚抄。结果你倒好，护着你孙媳，全然不顾我女儿的脸面。”
“砰。”郑老夫人重重拍了下小几。
“我原先因着姻亲关系敬着你，可你却咄咄逼人。况且我府中之事，你是如何知道地这般清楚？秦老夫人，你们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秦老夫人并不怕。
当初将军府鼎盛时能迎娶她家女儿，就足以证明秦家门第并不低。
她嗤笑一声，“我女儿在郑家掌家理事这么些年，有个把忠仆并不奇怪。我女儿顾及着夫家不把心酸苦楚告诉我，自有别人心疼她！”
秦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虽然身子已有些佝偻，但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
“郑老夫人，咱们也别扯开去了。今日我带着儿子媳妇前来，就是要看看我女儿如今过的好不好！”
说罢她竟要径直往内宅里去。
两家有些来往，秦老夫人自然知道松嘉堂怎么走。
郑老夫人哆嗦着手指着她，“你们敢未经主人同意私闯内宅！”
他们如此蛮横，将军府也不必顾念什么了。
“再敢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们报官！上京城里，天子脚下，我就不信没人管这事儿！”
芳嬷嬷忙搀扶她，“老夫人别恼，当心气坏了身子，少夫人应该快来了。”
话音未落，陈虞的身影出现在秦老夫人身前。
她身后带着不少丫鬟婆子，将路堵地死死的。
她身形薄削，领头站在前面却有种让人不容小觑的端庄威严。
“晚辈陈虞，见过秦老夫人，秦老爷，秦夫人。”
陈虞点了点头，算是行过礼。
“秦老夫人还是先不忙去看望婆母，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说婆母的事情，您再决定要不要去。”
“凭你也敢拦我？”秦老夫人轻蔑地说。
陈虞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
“晚辈不敢，只是晚辈确定，真相自会让老夫人止步。”
秦老夫人狐疑地看着他，又瞧了眼身边的儿子。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老夫人请。”
陈虞一路上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好在安淼淼还有点脑子，没将张先生一事说出来。
秦氏虽然刁，但却是直肠子。
弯弯绕绕的诡计必然出自安淼淼之手。
她在上京没有任何倚仗，与秦氏联手便是看中了她的人脉底气。
此番若借着秦氏族人将张先生一事爆出来，足够她陈虞喝一壶的。
可惜。
安淼淼自己心里头有鬼，不敢做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决定。
否则让郑老夫人知道她想害未出世的曾孙，她这姨娘就做不下去了。
但安淼淼同样清楚，以秦氏所犯之事，就算是秦老夫人亲自登门也救不了她。
所以她的目的也不是捞秦氏出来。
最终剑指的，是她陈虞！
陈虞遣退丫鬟婆子，将秦氏对郑老将军所做的一一阐述。
秦老夫人和她儿子儿媳的脸色果然越听越凝重。
民间女尚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夫为纲，以夫为天。
可秦氏如此对待自己的夫君，上了公堂可能是要杀头的罪过！
若事情传扬出去，秦氏一族的姑娘们以后怕是都没人家敢要了。
“这，怎么会这样！”秦老夫人不敢置信，“我女儿怎么敢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
“那也多亏了老夫人你教女有方啊。”
郑老夫人趁机踩上一脚，以解方才被污蔑的心头恨。
秦老夫人头发都白了，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刚才有多理直气壮，现在就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女性劣不堪，往后……就劳府里多加管教，我再不会管她了！”秦老夫人拿着拐杖怼了两下地面，恨铁不成钢地说。
郑老夫人似笑非笑，“她毕竟不是我亲生的女儿，若是叫她吃了苦头，老夫人可别怪罪我才好。”
“她活该吃苦头！我真是后悔生了这么个女儿！”
秦老夫人懊悔道，“方才是我们冒犯了亲家，这件事，还得亲家帮着仔细遮掩好了，万万不能让闲言碎语流传出去！”
“此事也关乎将军府的颜面，这是自然。只是……”郑老夫人拖沓着尾调。
秦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当即心领神会。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送来的匿名书信，这件事，你们就关起门来自己查吧。”
说罢她携着儿子儿媳摇头叹息地离开了将军府。
郑老夫人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对上了陈虞。
“听说，郑家要在上京混出个模样，还得捧着你这位新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