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严惩不贷
陈虞直视郑成威的眼睛：“将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早便觉得蹊跷，那张先生难道是神仙下凡不成，还能算到别人宅院里的事情。我在外行军打仗从不信这些，改日我必查个水落石出。”
郑成威毫不留情地审视着陈虞。
陈虞不怯不怕，“根深不怕风摇动，将军尽管去查。我扪心自问，行事从未愧对良心二字。待将军查明了，来画墨院与我对峙，我等着将军。”
陈虞转身跟上郑老夫人的脚步。
郑成威看着她的背影，暗自捏了拳。
一行人来到广福阁。
想到陈虞说的话，郑成威不由有些紧张。
好在郑老将军经过一天大闹，又得知自己回到了“己方营地”，被陈虞劝说后心情放松下来，吃了东西就去睡了。
郑老夫人不舍得打扰他安眠，只站在窗口望了一眼。
“老夫人，莫要伤怀。”芳嬷嬷递给她帕子，“老爷今后不用受那非人的待遇了，是好事。”
“对，是好事。”郑老夫人擦了眼角的泪。
一行人重新回到安荣院。
郑老夫人端坐主位。
“那些欺主的恶仆都给我狠狠打一顿板子，交给人牙子，叫他们把人发卖到天南海北的地方去，离上京越远越好。”
将军府里负责打板子的，手上有些功夫。
这一顿打下来，非死即残。
与其苟延残喘活着，怕是还不如干脆被打死了干净。
芳嬷嬷叫人去办。
剩下的下人们凝声屏气，生怕连累到自己头上。
发落了下人，郑老夫人又道：“秦氏谋害亲夫……”
“祖母！”郑成威心急地打断她，“谋害一词，是不是重了。”
郑老夫人早料到他会站出来，所以倒也没真正生气。
“重在何处？她囚禁你父亲，虐待至此，但凡你见了当时那副惨样，你现在也没脸来给你母亲求情！”
“可是母亲对我有生养之恩，不论如何我也不能眼看着您逼死她。”
“我逼死她？”郑老夫人道：“你这话说的，是我存心想置她于死地不成？难道犯下大错的不是她自个儿？怎么，我发落她，就成了恶人了？”
郑成威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祖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万劫不复。请祖母念在孙子的份上，还请饶了母亲一命吧！”
“万劫不复也是她咎由自取！”郑老夫人怒喝。
“你去你父亲原来的屋子瞧瞧去，看看床上的四条铁链粗不粗，看看上面陈年的血迹！再闻闻屋里是什么味道！”
“纵然是养家畜牲口，也没有这样的！”
芳嬷嬷听到这话，忙端起茶杯递过去。
“老夫人，您消消气，喝口茶。”
生怕她再说出这种无意中诋毁的话。
郑老夫人也意识到自己气上头，口不择言，便慢慢抿了口茶水。
“祖母，容孙媳妇说一句。”陈虞站到郑成威身旁，“我以为，婆母此事不宜闹大，更不要惊动将军舅父那边。”
“秦氏为自己一族的女子考虑，也断不会容婆母带着这样的罪名回家去。一着不慎，此事怕是要在上京传的沸沸扬扬。”
到时候不止秦氏族人，郑家同样会名声扫地。
“而且公爹为国征战，一世英名，更不该被人拿来当作谈资。自家的事，还是关起门来处理为好。”
郑老夫人放下茶盏，“虞儿说的有理。”
“成威，你劝我顾念你的孝心，倒不如像虞儿那样替整个郑家考虑，拿家族名誉来劝我！”
郑成威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陈虞。
郑老夫人最后说：“不让她见点血，难消我的恨意，也对不起我儿受的这些罪。”
“来人，将秦氏十指指甲拔了，用铁链锁住四肢栓在房里，每日抄经百遍为老爷祈福。直到老爷恢复神智，亲口答应原谅她为止！”
郑成威心头一跳，“祖母……”
“你要是敢劝我，我就让人再扎十根指尖钉！”郑老夫人眼神凌厉，“郑家武将世家，我年轻时还随你祖父去过边疆，你真当我是个见血就抖的老妇？”
郑成威只得悻悻然闭上嘴。
“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清静清静。”
今日情绪起伏太大，虽然刚睡醒起来，但还是疲惫不堪。
郑老夫人挥退众人。
秦氏受了罚，因食指剧痛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腕脚踝都被铁链栓住，十指上了药包扎好了。
郑成威端药过来。
“母亲，是我无能。”
秦氏躺在床上，双目赤红，满面憔悴。
“那老不死的，是要以牙还牙，让我跟她儿子一样苟活到死？”
“不，不对，那疯子现在被解救出去了，往后猪狗不如的只有我一个。”
秦氏不复往日主母的光鲜，不停苦笑着，“呵，哈哈哈。”
眼角的泪滑落，融进鬓角发髻，很快就湿了一小片发根。
郑成威不忍心看她这样，更怕秦氏笑着笑着就也跟父亲一样，疯了。
“母亲，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将药碗交给下人，严令吩咐好生照顾，然后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那狗屁张先生好找，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他的住处。
“咚咚咚。”
“谁呀？”张先生从院门里面打开一条缝。
还未看清来人，一股巨大的力道将门大开，肚子上也被猛踹一脚向后飞出。
“哎哟！”
张先生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大骇道：“你谁啊！敢闯我家，信不信我下咒让你不得好死！”
郑成威将院门重新合上，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一半。
“你今天去哪儿招摇撞骗了！”
“什么招摇撞……啊！”
一记拳头倏然落在脸上，张先生眼冒金星，嘴角淌出鲜血。
“别别别，别打！我说！我去将军府给一个姨娘腹中的孩子算了一挂！”
“还有呢！”郑成威低声怒吼。
“那孩子命属伤官，将来不好教养，怕是要成个混世魔王带累整个将军府。我就又多算了一挂，教他们解此命数的关键在东方，别的没了！”
“你到底是真卜卦卜出来的，还是有人叫你这么说的？”
郑成威亮了亮拳头要挟他。
张先生害怕地捂着脸，倒豆子一般将真相说了出来。
“前几日有人背着一袋珠宝首饰来孝敬……来贿赂我！”
郑成威心里凉了一截。
陈虞！竟然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