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罚自省
画墨院。
“哎哟，好酸。”
赵暖霜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晴雨正给她捏肩。
“睡了一夜软塌，这肩膀就活动不开了。”
陈虞坐在一旁浅笑，“辛苦赵姨娘了。”
“少夫人这话可是要折煞我了。”赵暖霜让晴雨松手，自己捏了两下，跟陈虞说起话来。
“要不是少夫人，将军哪会进我的屋子呀。”
昨晚快散席的时候陈虞就派绘春悄悄去传了信。
叫她好好准备，等着将军过来。
赵暖霜将信将疑，穿着里衣等了快一刻，没想到真等来了郑成威。
“将军是个专情的人，你把握着些。”陈虞隐晦地提醒她，不可操之过急。
“这一点，少夫人尽管放心。”赵暖霜风情万种地挑了挑那吊梢眼。
这时，绘春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少夫人，避子汤熬好了，特地去府医那里配的。我过来的一路上，有两个丫鬟问是不是您身子不好，我都如实回了。”
她是跟在陈虞身边的大丫鬟，对外又比念夏好相处些。
那些喜欢嚼舌根或者想攀高枝的见她端着药，自然要来关心关心。
陈虞点点头，看向赵暖霜，“姨娘想不想要个孩子？”
赵暖霜斟酌了一番，说：“不瞒少夫人，自然是想的。否则将来年老色衰，我一个姨娘该怎么办呀。”
“那若是记在我名下，你可愿意？”
赵暖霜眼睛一亮，“虽说舍不得，可他要是能成为少夫人的孩子，那可是嫡子嫡女！我怎么会不愿意，我还要谢谢少夫人大恩呢！”
“可是……少夫人您真的不为自己打算吗？”
陈虞端起药碗。
“赵姨娘，将来你的孩子，便是我陈虞唯一的孩子。”不会有真正的嫡子出现威胁他的。
赵暖霜被她这话一惊，“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陈虞淡笑着将避子汤递给她，“我只是想让你放心。”
赵暖霜正色：“奴婢永远都是少夫人的人！”
说完，她接过陈虞手中的汤药泼在自己胸口，再狠狠摔碎了碗，深深看了陈虞一眼，随后用手帕擦着眼泪小跑了出去。
陈虞面色平淡地看着赵暖霜的背影。
“绘春，叫人收拾一下。”
“是。”
陈虞的人要了碗避子汤，然后赵暖霜哭着从画墨院跑出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秦氏的耳朵里。
“我这个新媳妇平时不动声色，纳妾也是她提出来的，我还道她怎的如此大方，原来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你瞧，成婚后成威一夜不曾宿在她那里，她不也急了？”
秦氏哼笑一声。
“惠嬷嬷，你去把她叫来。”
她这个做婆母的，偶尔也得摆点架子才能心里舒坦。
惠嬷嬷很快将陈虞叫来了松嘉堂。
秦氏正坐着喝茶，见她来了也没让她坐，开门见山就说：“虞儿，这些日子下人之间对你多有议论，你可知？”
陈虞：“媳妇愚钝，请婆母明示。”
“听说，你给赵姨娘喂了避子汤？”秦氏盯着陈虞，眼神充满审视。
“是。”
“成威年纪不小了，膝下尚无子嗣。你自己不得他的心，还让赵姨娘喝那劳什子汤药，怎么，难道你想断了我将军府的香火不成！”
秦氏的话越说越重，最后“啪”地一掌拍在旁边小几上。
陈虞眼神略带惊慌，“可是婆母，嫡子尚未出生，若是姨娘有孕，岂不是乱了嫡庶长幼……”
“嫡子？！”秦氏厉声打断陈虞，“你不费心思讨好成威，却钻心对付姨娘，何年何月才能有嫡子！”
“难道你一日不得成威青睐，便一日不给姨娘活路。不，你这分明是不给我，不给老夫人活路！你是存心想让将军府绝后！”
陈虞眼眶泛红：“媳妇没有……”
“还敢狡辩！”秦氏斥责道：“老夫人先前还说，小门小户才讲究嫡庶！只要是成威的孩子便是好的！”
“婆母教训的是，媳妇知错。”陈虞言语中带了丝哽咽。
“往后不可再用那避子汤了。”
“是。”
“你去廊下站足一个时辰自省，回去以后抄女则女训二十遍。”
陈虞福身告退，去外头站着。
看着她的身影，秦氏好不爽快。
憋了这许久，总算有了做婆母的威风。
可惠嬷嬷却有些担心。
“按理来说，少夫人至多只是苛刻些，并非真的有错。夫人，您这罚的是不是有些重了？”
如此站在廊下，多少丫鬟婆子看在眼里。
长了秦氏的面子不说，也让陈虞以后在下人面前直不起腰杆了。
秦氏睨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可现在的陈虞已非上一世那般恪尽孝道，自然不会为了不得罪婆母而逆来顺受。
她给绘春递了个眼神，后者趁人不注意便悄悄溜出松嘉堂，直奔安荣院。
怕安淼淼听不见，绘春特地边唤边穿过内院。
“老夫人，老夫人，求您救救少夫人吧。”
东厢房的安淼淼此时正在做针线，想讨好老夫人，听到后便往外望了一眼。
“你去瞧瞧发生了何事。”她吩咐旁边的丫鬟。
丫鬟名叫春云，是老夫人拨给安淼淼的，知晓内情。
春云为难：“姑娘，若是老夫人知道你又偷听……”
安淼淼瞪了她一眼，“她动静这么大，怎么叫偷听，还不快去。”
春云想了想，这不算太过分，也就照做了。
安淼淼期待地等着回信。
要是陈虞出了大事才好呢！
没一会，春云回来了。
“少夫人怎么了？”安淼淼急切询问。
春云道：“少夫人给赵姨娘喂了避子汤，这事儿被大夫人知道了。此时她正训斥少夫人，还要给她立规矩呢。”
安淼淼呆愣愣地，“赵姨娘喝，喝避子汤？”
怎么会这样！
成威哥哥不是答应过不碰别的女人吗！
安淼淼突然抓住春云的手，“我要见成……我要见少爷！春云，你想办法帮我送信！”
她必须当面问问他！
“姑娘！”春云道：“少爷不能常来看你的，而且这要是让老夫人知道了……”
“春云，我在府里只有你一个亲近的人，你帮帮我吧，我求你了！你要是愿意帮我，今后我若能翻身，好处少不了你的！”
安淼淼摇晃着春云的手。
“姑娘，我虽服侍你，可我到底是老夫人的人。你若有不妥之处，我是要去禀告的。要是我真帮你，回头老夫人定将我乱棍打死！姑娘可别再说了，我权当不知道。”
安淼淼既着急又伤心。
郑成威将她放在安荣院便不管不顾，只让她忍着等着，还说什么将来云云。
可他自己呢！
不行，再这样坐以待毙，郑成威对她的这点感情也会逐渐消失。
但她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