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发现特殊线索
仵作放下手上工具，表情严肃，走到旁边桌子拿起盖在尸体上的小二头巾。
他将头巾认真展开，铺于桌面。
“大人您看，这头巾上的血迹应是凶手用来擦拭剑身而留下来的。这里，血迹深浅不一……”
顺着仵作手指的位置，孟县令也仔细观察。
头巾擦拭处，有几道深红的印子，说明……剑身处，有刻印图案！
一般的剑身都是平整光滑，那就说明……
凶手是有组织的！这剑身上的图案，就是他们的标志！
说罢，仵作又将头巾放在鼻下嗅了嗅，递给了孟县令。
“大人，您闻闻看，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有股淡淡的檀香。”
孟县令接过头巾，放在鼻下深深呼了一口气。
“确实有股甘甜的余香。”
孟县令边推测边说：“一般的普通檀香，尾香常有略微辛辣之味，给人凌冽之感；而上好的老檀香，则温和隽永。
若家中常年使用，整个人会带有淡淡的清香……”
说罢，仵作笑了笑，“大人，我们想到一处了，凶手必定是常年熏上好檀香之人，因而家中非富即贵！”
“这苏城中有护卫的富贵人家，不过十余户……周捕头！”
真相似乎已经越来越接近了，孟县令大喊一声，门口的周捕头立即进门。
“属下在！”
“你立刻带上几个兄弟，到城中有资格请护卫的大户逐一排查，护卫剑身有图案的，家中喜熏檀香的押过来！仵作陪你去一同辨认！”
“是！”
两人同时应声，领命而出。
孟县令转身看了看躺在案板上的两具无名尸体，陷入沉思。
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
……
王员外书房，德叔、赵谦正将寻找李齐与李望的事情悉数告知王员外。
愤怒之余，可以看出他脸上的慌张。
因为孟县令在他之前，已经发现了两具尸体。
白日里，孙立慌张进门，告知他尸身已被拖往县衙停尸房。
于是赶紧找借口上了衙门一趟，趁机溜进查看，确认是李齐与李望。
如让孟县令发现这两人是他府上的，自己必定逃不了干系。
怎么办，怎么办？
王员外来回踱步，思考解决办法，为今之计，似乎只有推卸责任！
除了自己心腹，知道他们是自己暗卫的便只有他们家人了。
斩草除根！
想到这，王员外眼中顿生杀意，他停住脚步，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杀了李齐和李望的家人！”
这一决定也瞬间让德叔与赵谦汗毛倒竖！
李齐和李望家一共六口人，全是老弱妇孺。
即便是以往干过杀人放火勾当的两位，在亲访过李家村后，都有些迟疑和悯恸……
“员外，要不我们想想其他办法吧……”赵谦不敢开口，德叔犹豫道。
“不杀了他们，难道任他们来指认我吗？！”王员外怒斥。
“阿海……”气氛紧张间，德叔喊了王员外小名，试图唤起他的良知。
王员外眉头微微动了下。
“阿海，我们可以将他们接到府中。一来是抚恤为我们死去的护卫，让那些活着的护卫看看，然后他们放心干事；二来也是能够看住他们；三来万一东窗事发……”
德叔说着，上前去拉王员外的手，就像小时那样。
赵谦在一旁，也忍不住感动。
此时的德叔，刚从马背上下来，因路途颠簸，脸色苍白。
他红了眼，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继续说：“李齐的三个孩子，都很可爱，最大的不过才六岁……”
也许是想起了些以往的事，也许是想起了自己和淑娘的儿子…
王员外有些动摇了，但依旧言语冰冷，“那你们去把他们接过来，是杀是留，以后再说。”
“是！”
此时，德叔已是老泪纵横，说不出话，赵谦生怕王员外反悔，赶紧领命。
“行了行了，你们去吧……”
王员外叹了口气，二人也赶紧出门去办。
“等等……”
单腿已迈出书房门槛，王员外突然喊了一声。
二人脚步一顿，瞬间冒出冷汗，王员外是反悔了吗？
“德叔，你进来！我有别的事交待。赵谦，你先去办吧！”
还好还好，赵谦松了口气，点头示意后变快步离开了。
“员外，您还有其他事？”德叔问道。
“我想把淑娘和豆豆接过来。”王员外压低声音。
“什么？！”德叔惊讶道，“您不怕夫人知道？”
“刚才您不是说，李齐家里有几个小孩……”王员外边说，边看向德叔。
“您想……”
德叔瞬间明白了王员外的意思。
不愧是一起多年，默契十足。
“是的，淑娘这些年跟着我，东躲西藏，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她……尤其是生下豆豆后，天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危险，万一被发现，我知道以夫人的性子不会怎么样，但是孟县令那里……”
“不会的，德叔，只要我们隐瞒得好。”
“可豆豆毕竟只有四岁，我担心他在外人面前喊出来。”
“有外人在时，我不会去与他们见面。我只是想，让他们过些好日子！”王员外低头叹气，脸上写满内疚。
“唉！那好吧！”德叔同意道。
“德叔，此事你知我知。”
“您放心！”德叔说完，慢悠悠从书房出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王如海走出书房，看着院中那颗老槐树。
与孟静好成亲那年，他们亲手在这院中种下这颗树。
他说：“静好，我幼时家贫，喜食槐花，因而对这槐树情有独钟，对你也是。”
他说：“愿这棵槐树见证我们未来每个幸福瞬间。”
但他没有说的是，那年，他六岁，槐花树下，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挂满枝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一七八岁的小女孩挎着竹篮，问道：“你也爱吃这槐花吗？”
从此，那个女孩便走进了他幼小的心里，每年五月都会相约在这棵树下摘花食花。
王员外静静地看着这棵槐树，如今已是枝叶繁盛，亭亭如盖。
他看着这树喃喃自语：“淑娘，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