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潜伏
第二章 潜伏
“你烧了那矿有什么用”上官炎不是很理解苍夜的行为,这不是明显告诉别人,我发现你在盗挖私矿了吗?不过还好,册子已经上交上去了。
十天前他人没回来,传信给苍绝去拿回来了册子,一拿到册子,证据齐全当天他就写好了奏折上交给父皇。要不然苍夜这把火烧得可就大发了。
“就看它不爽,想烧就烧。”在里面受了那么多气,就是想一把火把那里烧了,但是这可不能让上官炎知道。
“撕掉的那一页是谁,知道吗?”上官炎虽然把原册子交给父皇了,但他还是记得里面的内容。
“不知道。”苍夜双手一摊,他拿回来的时候就被撕掉了。
“我带回来的那小孩,你看有没有地方收留他。还有那个牛文锐你找人盯着没有。”
“你别管了,我让苍明送他进暗卫营里。真不知道?” 上官炎又问了一次。
“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又不是我撕的,人被我手快杀掉了,要不你回去找找他们的尸体问问。” 苍夜很是不耐烦,虽说他是王爷。
“我去见一下那小孩子,问一下他要不要进暗卫营,他要不愿意那就给他丢出去,找个人家收养。没事我走了,大半夜的才回来一早上就被你叫过来。”苍夜没好气走出了书房,
“这臭脾气,也就柳儿能受得了他。”上官炎喃喃自语。也站了起来,出门进宫去。
王府客房里,苍明走在前,阿乐仔在后,刚出房门口,就碰到了晃晃悠悠过来的苍夜。
“你怎么来了,这小孩子我带走了。”苍明自从上回和他打架输给了他,这人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苍夜也没理他,直接略过他,向着阿南仔走去。“阿南仔,你可愿意当暗卫,虽然能学到武功,但是也很苦,训练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死掉,要学杀人的啊。” 苍夜凶巴巴的吓了吓乐仔,晃了晃他的肩膀。
苍明在边上翻白眼,我们暗卫营只训练,对战也有的但不能索命。
“你也是这样训练出来的嘛?”阿乐仔
“不是,我的比他们还要惨,没出师之前,就已杀了上百人。”他脸色沉冷,不是很想回忆那时候的事情。
“死的人里包括我最好的朋友。”他声音低哑丝毫没听出伤心愧疚之意。
“你别吓他了,我们的暗卫营没你们影阁的训练那么恶心吓人。” 苍明受不了他,拉着阿乐仔走了。
“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回来的。拿个第一回来给你看。”阿乐仔喊道。
苍夜笑着看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后,他的笑容也消失了。
第一名有什么用,七连冠也都已经死在他刀下了。
两个月前。
滈县云浓山
苍夜用自己的原名阿才潜伏到一处盗采的私矿里。
阿才刚从矿下上来,一身黑汗,他和同他一起上来的人跑着去到水槽边,用手泼水给自己降温。
阿龙叔太渴了,直接捧着一捊水喝了起来。
阿才捧起水搓着自己的脸,总算能看出人的五官。
“叮叮叮…”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了,虽然不用马上下矿井,但是要拉着矿物到另外一边放好。
拿着鞭子的监工走过来了。“走吧,别被打咯。”阿龙叔微弯着腰,走到了一辆堆满矿石的手推车前。
抬起车把手。因为堆得太多重心不稳,车子差点侧翻。一只手伸了过来,帮他稳定好。
“前边是谁,为什么还不走。”监工向前走来。
“走吧!”阿才拍了下阿龙叔的肩。
等阿龙叔动起来后,他推起第二辆矿车。
跟在他后面,监工远远看到是阿才,他就站在那不过来了,他有点憷那个小子,他打起人来不要命,有三个监工被他打受伤了,但还好不闹事,话不多。
谁也没想到,当初花三两银买回来的病弱书生那么能打。
买回来时还被骂浪费钱,这种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货色,如果不是因为太便宜,谁买他回来。
晚间,矿场边缘传来马蹄声。
阿才趴睡在地上,突然睁开了眼睛,他侧耳倾听,可以清晰地听到马蹄声。
他迅速起身,离开棚子,装作去茅房放水。
此时已经是二更天了,他想,谁会在这个时候骑马来到矿场呢?
他环顾四周,只见两个监工正在桌子上打瞌睡,周围还有七八个打手正在巡逻。
阿才悄悄绕过大片矿场,来到了一座稍微像样一点的营房前,他藏身在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时,屋内一个看起来像是打手的人走了出来,左右环顾。可能是觉得不放心,他又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而在屋子内,矿主张有宁正与一个黑衣斗篷男子商议事情。
他们说话的声音极低,即使阿才靠得再近,也感觉听不清。
阿才眉头紧皱,他离得有些远,只能看着他们的嘴唇开开合合来猜测他们所说的话。
“阿兴,进来,护送贵人离开。”张有宁呼唤着外面的打手。
阿才微微探出头去,想看清黑衣人的长相,却见黑衣人走出来时已经戴上了斗篷。
月黑风高,山间的小路上,一辆普通平凡的马车行进在去往县城的路上。
飞速行驶的马车底下,阿才用手紧紧抓住车辕,以防止自己随时摔掉下地。
车内之人他必须紧紧盯住,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那个破矿里挖矿,足足干了快两个月。
约莫行了有半个时辰,马车进了县城,在县衙前停了下来。
县衙?这人是官府的人?阿才凝神看去,只见车里的人有了动静。
阿兴跑到车后,将车上的人接了下来,这时阿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他已经把斗篷的帽子放了下来,一身华服绵衣,这个小破县里能穿上这个,不是富户就是官员了,而且还是个贪污的官员才行。
那人对着阿兴一挥手,“你回去吧,和你家主人说有劳了。”说完,他也不等阿兴回话,就向着县衙走去。
阿兴一直等到李靖明走上台阶,才拱手行礼,然后驾马急行返回矿场。
阿才在县衙后院里跟随着李靖明,只见他直直地走进了一间书房。
在书房内点上灯,李靖明便在桌前写着什么。县衙里并没有额外的护卫,只有几个来回巡逻的护卫。
阿才静静趴在书房的屋顶上,看着李靖明的举动。
只见他写完后,来到了一幅观音画像前,把刚才所书写的东西放在了画像下的供桌暗格里,然后吹熄灯火离去。
那人正是滈县县令,李靖明。
他伸手轻轻一推,书房的门就开了。
阿才打开暗格,拿起了那本记载着人名和数额的书册。他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书册放回原处。
然后他连夜赶回了矿场棚房,在监工到来之前躺下。
阿才细细琢磨了一下名单上的人,他总觉得这份名单过于简单,有些不太对劲。就好像是特意给他发现的,他开始认真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叮叮叮” 开工时间到了,阿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阿才简单的清洗过后,还是和那群矿工下了矿井。
两个饼子下肚,他跟其他矿工一个时辰换一次人下矿井。
为防意外,火把全部熄灭,只点了一点点灯火用以照明。
然而,这次出来后,阿才突然间又故作表演了一番,一改往常形象,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胡言乱语。
他冲到监工面前,大声喊道:“我要见矿主,我家有钱,可以给赎身出去!”
监工见状,不由分说,直接将他关进了笼子里。
阿才被关了一整天,但他依旧没有死心。
嘴里一直念叨着:“我家有钱,可以出百两…不…可以出千两赎我出去!”
晚上,一个小矿工阿乐仔偷偷的给他带了块饼子。
“如果到时候家里人来赎你了,能不能把我也赎出去?像我这种小孩干活不得力,他们不会收你太多钱的。如果你帮我,我就去矿主那里帮你求见,我认识矿主身边的阿兴。”
阿才心中一喜,这可是好事啊,有阿乐仔认识阿兴,到时候只要能让他见到矿主,一切都好说。
阿才答应下来,只要能顺利见到矿主,帮阿乐仔求情就是顺水人情了。
两刻钟后,阿兴竟然真的来了。
“你说你家有钱,你是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几兄弟?能出多少钱把你赎回去?”阿兴问道。
阿才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心中有些疑惑,这个阿兴怎么知道家里有钱的?难道是李靖明说的吗?
不过现在不管这些了,他开口回道“我是京都人,家里是开钱庄的,我有四个兄弟。我家可以出一千两银子把我赎回去。”
阿兴听了阿才的话,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个阿才他见过,刚来的时候书生模样,衣裳华贵,身体尚可,就是生了场病,全程是被人下了迷药药过来的。
问他话,他半天崩不出一个屁来,而且还会些武功,还打过几个监工。
本想着过一两个月,他若能安定下来了,给他收为己用也不是不可。
现在怎么突然间说赎身了,真是受够了下矿井,还是有别的?性情突变一定有问题,先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这样吧,我先和你家里人商量一下,看看给你赎身要多少钱。”阿兴说道。
我我家的家族在江城经营着十几家布庄,我是家中的独子。然而,我的继母为了让她的亲生儿子继承家业,图谋将我绑架并在此地秘密贩卖。我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我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你要多少钱都行。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从小身体不好,他花了大量的心血来栽培我,他一定舍得花钱赎我的,我弟弟是继母带过来的拖油瓶。我爹不可能让他继承家业的,我才是家里的独子。我爹叫李一丰,我叫李有才,你去江城查一查,我们的布庄叫做一丰布庄,在江城有十几家分店。”阿才激动得涕泪横流,大声说着家里的情况,只求能让他去要钱,放了自己出去。
“行了,这事我去查,查出来不是真的,我剁了你给他们加餐。”阿兴用棍子敲了敲笼子。
“你,时不时的给些水他喝,别让他死咯。”阿兴指着阿乐仔,然后大跨步离开。
一丰布庄。县里就有一家,一会去打听一下便是了。
说着就朝着矿主的房屋走去,把这事和矿主说了一下。
“你去查查,真是这回事,就坑他们些钱。一个没用的废物换个几千两到上万两,不亏。”矿主讥笑道。
矿主对着阿兴伸了一下手,阿兴从怀里拿了个东西给他,他翻看后,加了两笔,又递回去给阿兴。
阿兴很宝贝的收了起来。“算了,叫阿非去查,你别走远了。”矿主喝着茶,看着阿兴离开。
在笼子里的阿才刚喝了阿乐仔递给他的水,笼子太小,身子都正不起来,只能蜷缩着。
“那个阿兴是谁,那么威风。”阿才歪着嘴很是艰难舔着碗里漏出来的水,不能怪阿乐仔不正经喂他,是笼子的格栅太小了,只能歪着放半碗水进来。
“悄悄和你说,矿主那里伤了,生不出孩子,一定是坏事做多。阿兴就是矿主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捡来收养的,可以说是他儿子,花了大价钱送他去学武功,他能一个打死十个,还不带受伤的,记得以前江湖上的叶流生嘛,他打死的。也和野兽斗过。他俩同睡同吃,基本半步不离。”阿乐仔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看来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了。叶流生,一个有点小名气的三流人物,以难缠著名。要打死他应该需要些耐心吧,但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你怎么认识阿兴的。”这小子又是什么来头,他基本没下过矿井。
“我是这附近村里的小孩,我爹娘死得早,我饿了跑过来讨吃的,就那时候认识的阿兴哥,他人很好的。”阿乐仔说着说着就伤心了。
“我不该问的,我也想我爹娘了。希望我爹来赎我,到时候带你走。”阿才双眼迷朦的看着远处的人影发呆。
下午,阿非就查回来了,“是真的,兴哥你看,还有画像。”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破败的画像,可见有些时日了。
“正是那个人,你稍后再进行仔细比对。”阿非接过画像后,又递给了阿兴。
“那家布庄能有多少油水可捞呢?”此时此刻,阿兴正在想着这事能带来多少钱。
“那布庄,可大了,据说有几十个分店,可以坑他这个数。”阿非伸了三根手指出来。
“三千两。这小子是独子,布庄也是李一丰的,是有个填房的带了个儿子嫁过去,他所说的没假。”阿非信誓旦旦。
“走,和我再去会会那小子。”
阿非站在笼前,仔细对比着画像上的人与眼前的人,观察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丝毫差异。
“兴哥,就是他了。”
经过长达五六遍的仔细观察,阿非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确认他就是画像上的人。
“李有才是吧。哼,你小子命好。能用你的狗命换点零钱给爷花花也是值得的。”他让监工打开了锁。
“给这小子一口吃的,整理一下,省得他爹看了不认识。”他一把拿过阿乐仔给他递的梨吃了起来。
监工拿了两个饼,一碗水放在地上给阿才。
阿才火急火燎的吃了起来,还呛到了自己,猛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
“着什么急啊,慢点吃,吃完换身干净的衣裳,爷亲自己送你回家。哈哈” 阿兴一脸讥笑看着阿才,站了起来拍了拍阿非的手臂。
“你盯着点他,我去看一下干爹那边,仔细些盯着。” 阿非连连答应。
阿非看阿才差不多吃完了,让阿南仔去找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阿非把阿才拉过水房那边搓洗,阿非刚要给阿才脱衣服,阿才就双手抱胸,低头羞涩了起来。
“我自己来就行了,阿非哥,你在门外守着就好。” 他提着一桶水,进了木板做的浴房里,搓洗起来。
脱下来的衣裳他也挂在门板上。
阿乐仔拿了干净的衣裳过来,敲了一下门,“衣物我给你甩到门板上了。 ”阿才抬头,是一件灰白色的旧衣服。
“谢谢小子了,等我回去后安定下来了我再找人来赎你。”
“好的,阿才哥,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