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你在那儿多久了？
苏哲跟林骏就这么上下层地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苏哲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干了什么缺德的大事儿了吧，怎么这么丢人的时刻，都能被全世界最不该看到的人给撞见呢？
这个林骏，为什么会住在自己楼上？
“你在那儿多久了？”苏哲仰着头，两处眉头皱得明显，阳光迫使他用一只手遮在眼前。
林骏低着头看着苏哲，眼睛一眨不眨的。他那双明亮的双眸是因为眼型的缘故么？使得他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得单纯无辜。
“啊？我啊，我刚到。”林骏认真说话时的语气有点憨。
听了他的话，苏哲一脸怀疑。
“苏老师喝粥了么？”林骏问。
“啊，喝了。谢了。”苏哲想起了刚才那碗缓解了自己胃部不适的粥，是眼前这个家伙送来的，不好再板着脸，赶紧道了声谢。
“哎，不客气。应该的，都是一个组的。以后还得靠苏老师多多指点我演技呢。”
苏哲听到他这么说，才在心里打消了那么一点点对林骏这个人撞破他分手现场的人的顾虑，苏哲在脑子里稍稍回忆了一下从昨晚到现在接触到的林骏本人，想来他应该真是个憨憨，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苏哲给了他一个标准的营业式假笑，就朝房间里走去，大中午站在阳台上那么久，他觉得自己都快被烤熟了。
刚迈出脚步，苏哲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句：“这孩子唱歌真是一点调儿都没。”
楼层之间的间隔并没有那么高，苏哲这句话伴着阳光乘着热浪就那样轻飘飘地落入了林骏的耳中，他的嘴角漾起一抹笑容。
待苏哲小脑袋消失后，林骏便收回了探出的半个身子，他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扛着耀眼的阳光，眯起眼睛眺望向酒店远方的山峰。
林骏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下午两点，苏哲准时出门前往剧组安排好的武术训练场。保姆车一路行驶到训练场外，车子刚挺稳。
蒋宇拍了拍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的苏哲：“嘿，到了。”
苏哲拿下扣在脸上的棒球帽，朝着车窗外扫了一眼。
“这么快？”苏哲有些意外。
“这话说得好笑不，你第一天来横店？这镇子统共就这么点儿大，能有多远啊。快点快点，别迟到了。老前辈！”蒋宇这句老前辈委实有点打趣苏哲的意思。
苏哲听完歪着嘴角就朝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蒋小宇！我发现一天不贫，你是浑身都不得劲啊？”
“嘶。”蒋宇边揉手臂边说道：“滚滚滚，赶紧训练你的武术去。”
苏哲看着他的模样，觉得特别好笑。带着满眼的笑意，伸手拉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像是想起了什么，蒋宇突然又说道：“小心膝盖，别那么拼！”
苏哲人已经下了车，站在车边扶着车门的边框对他说：“知道了宇妈妈，你真够啰嗦的！”
说完话苏哲就朝训练场馆内走去。
走进训练场，偌大的练功房里已经有不少年轻演员在做热身了，苏哲人刚到，就被眼尖的武术指导看见了。
“老苏同志~~”年轻的武术指导迎面朝他走了过来。
苏哲看向那人，脸上带着笑，说道：“叶师傅。”
原来《望天涯》这部剧此次的武术指导，竟是与苏哲有过多次合作的武术班底，武术导演叶涛也因为多次合作的关系，早已与苏哲处成了老友。
“我就说这次《望天涯》这样的武侠剧，武术指导肯定要用像叶师傅这样的专业的团队才像话嘛，果然遇到你啦。”苏哲上前和叶涛抱了抱。
“哈哈，还行还行。我在主演名单上看到你，也是很期待这次的合作呢。最近怎么样啊？”
武术导演叶涛，出身于武术世家，少年时期就把国内外大大小小的散打奖项拿得七七八八了，后来又去少林寺待了几年。
说来也是个叛逆的性子，放着家里的武馆不继承，22岁大好的青春一头扎进了横店这个造梦工厂里。替身，临演，混了2、3年，终于靠着一身硬功夫在横店的武替行业里混出了些名堂。又是2、3年地磨练，为人圆滑处事变通得宜再加上有一身真本事，叶涛毅然决定组建自己的武术演员班底。
说到叶涛和苏哲的缘分，怎么说呢，真算起来，叶涛这武班其实也有苏哲的一点股份在的。那会叶涛年轻，钱，对于一个25岁的年轻人来说，重要吗？不重要！但是，钱，对于一个25岁充满抱负的年轻人来说，却又异常重要。最起码在叶涛决定自己起台单干的时候，他曾为了钱，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苏哲跟叶涛只是合作过一部剧的同事。只是巧在苏哲下一部戏接的还是古装剧，而剧组为他找的武替还是叶涛，两人拍戏闲暇也经常会聊些琐事。
叶涛终日紧锁的眉头，让苏哲无法忽视。几番开口询问，叶涛才算是把实情说了出来。
苏哲，我们苏大少，什么时候为钱犯过愁呢？那部剧杀青的时候，苏哲把自己一半的片酬直接转给了叶涛。
两人为这事儿相互推拉了很久，最终，苏哲好说歹说才算用四成干股的手写合同让叶涛收下了这笔钱。
于是乎，每年春节，苏哲的银行户头里总是会莫名多出一些钱来，且一年比一年多。
不瞒你们说，苏哲到现在都没注意到自己的银行卡里多出了多少钱。
苏哲跟叶涛勾肩搭背地朝练功房一角的长椅走去，
“你怎么样啊？这疫情耽误了大半年。”苏哲随口与他唠着家常，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
“我这倒没耽误什么，放心。绝对不影响年底给苏总发大红包，哈哈哈哈哈……”叶涛说完就发出了一阵儿爽朗的笑声。
“得了你！对，说到这个，这几年你给我的钱，是不是早把我当初给你投资的钱还完了？要是还完了，以后别给我打钱了。没意思透了你。”苏哲说着话冲叶涛摆了摆手。
“分还是要分的，还完了也要分。苏老板在我这儿，属于一日入股，终身受益。”叶涛的话里，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苏哲撇了撇嘴，“你不说是吧？晚上回去，我就让蒋小宇去拉账单去。”
叶涛见他执意如此，马上就岔开了话题。
“对了，你膝盖上的伤，现在，怎么样了？”叶涛说话时眼神落在了苏哲左腿的膝盖上。
听他提到了自己的旧伤，苏哲忍不住把左手覆在了受过伤的膝盖。
“还行，就那样吧。只要不阴天下雨，不让我蹲下，我也感觉不到它受过伤。”苏哲的语气说得轻松。
但叶涛是当年看着他受伤，看着他复健，看着他在伤还没养好就被于峥喊回剧组补拍打戏的。干武行的怎么会看不出他那腿伤的严重程度呢，但苏哲也不是个矫情人，既然本人都看开了，叶涛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苏哲的肩，说道：“放心吧，老叶我这次，一定给苏总尽量设计些，既好看又不会碰到你旧伤的动作。瞧好吧您！”
苏哲冲他真心地笑了笑。
当全体主要演员到齐之后，武行的小师傅们先带着各位主演们做了一系列的热身运动，个别女演员被女武师带去一旁拉筋去了。
剩下6、7个剧中有武戏的男演员，叶涛亲自走上前自我介绍道，“各位，我是这次《望天涯》电视剧的武术导演，我叫叶涛。希望大家以后合作愉快。”
叶涛介绍完自己之后，冲身后一位看起来有30多岁的武师招招手。
“今天第一天，你带着他们拉个筋。明天开始练基本动作吧。”叶涛跟身后的武师交代了一下今天的练习内容，交代完就去和另一位武术演员套招去了。
站成一排的几位男演员一听要拉筋，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哀嚎成一片的女演员。
“我们也需要拉筋吗？”说这话的，是饰演《望天涯》中名门之后宁蔚远的马闻宁。
除了苏哲之外，其他几位男演员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当然也包括林骏。
武师礼貌地对几位笑了笑，说道：“对的，这次几位在剧中都有比较重要的打戏，陈导对于打戏的要求比较高，动作设计又比较难，所以还是需要各位拉个筋，这样动作做出来会比较好看。”
武师边说边引着几位男演员走到场地一角，“咱们啊，两两一对，面对面的地坐。”
“坐地上就可以了。然后呢，大家看我的动作。”
只见武师和他的搭档直接坐在了地上，两个人面对面，双腿大开，脚贴着脚，然后不停以对方的脚为支点，压低自己上半身的重心。随着重心压低，双腿向两边被不断地拉开。
“好家伙，看这姿势，我上身压得越低。对面的腿就会被打得越开。啧啧啧，真毒啊。”剧中另一位演员黄明也是拍过很多年戏的老演员了，一眼看出了合作拉筋动作中的门道，忍不住说道。
林骏听完黄明的话，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他忍不住地往自己的双腿上看了看。
苏哲注意到了林骏的动作，也跟着他的目光看向林骏的那双太长腿上，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骏听到笑声，飞快地看向苏哲，两人四目相对。
“呃，我没别的意思啊。我就觉得吧，林老师真是，胸部以下全是腿啊。真高！”
苏哲忍着笑，话说得没有半分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