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威胁
昭焱旭的话倒是提醒了夏千琴。
过段时间便是昭凝公主及笄的大日子，本该在千秋城内举办的庆典，偏偏让这位被昭帝宠坏了的独女挪去了城外的旭阳府。
想起这昭凝公主，夏千琴脸上挂着笑意，公主不仅心思单纯，为人仗义，而且还刁蛮任性，偏偏喜欢上，陪她一同长大的道姑知洧。
而知洧却为了躲她，借故修行逃回道观。
这次她将自己的庆典移到城外，无非就是想跑去寻知洧。
而公主与昭焱旭的关系最好，自然操办庆典之事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原剧情中昭焱旭并没有邀凤洛灵献舞，更确切的说，这个时候他俩还没有相遇。
而他此举又是何意？
夏千琴在脑中飞速过滤了一遍剧情，昭凝公主，昭焱旭，太子。
糟了。
昭焱旭恐怕是想借此机会扳倒太子。
太子素爱美人，凤洛灵这种颜值爆表的脸，加上她浑身清冷的气质，要是让太子见了，铁定是把持不住的。
不如借此阻止昭焱旭的计划，让他彻底厌恶自己，而且还能破坏他们的感情线，一箭双雕。
打定主意后，夏千琴掀起垂帘，看向二人。
“殿下你就莫要难为洛姑娘了，我想她未必有空。”
凤洛灵朝着夏千琴的方向扫去一眼，自己方才还在犯难如何推辞，想不到夏千琴竟与她心照不宣了。
看她一脸的挑衅模样，倒是让凤洛灵起了作弄的心。
“后日奴家有空……”
凤洛灵故意将话说了一半，眼角余光打量着夏千琴吃瘪的脸，看她将手中的垂帘卯足了劲摔了下，竟将自己的手砸在木窗上。
发出清脆的“哐”声。
差点让凤洛灵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她连忙正色转而继续说道：“只是奴家在牢中待了一夜，身体有些不适，恐怕后日带着伤病献舞，会砸了殿下的场子，还请殿下另请高明。”
昭焱旭同时也被夏千琴的举动吸引了目光，眼底的不悦如过眼云烟般，让人抓不住，等他回过头。
略带遗憾的揪着眉心，咂嘴轻叹。
“无事，洛姑娘身体要紧，我就不再叨扰了。”
凤洛灵目送着他们远离，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她依旧站在雪地中挪不开步子，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她。
巧儿手中拿着斗篷站在凤洛灵身侧，她都不曾转回视线，依旧将目光锁定在街面上。
“小姐，小姐。”
凤洛灵伸手取过巧儿手中的斗篷，随意搭在身上，转过身。
“巧儿，你可有喜欢的人？”
问完，看向一头雾水的巧儿，突然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属实愚蠢，先不说巧儿一直跟着自己，很少与外人接触，况且自梳之爱，本就异类，旁人又怎会懂。
凤洛灵不等巧儿的回答，转身就走，留下巧儿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巧儿回过神追上前，就看凤洛灵已经走入花满楼内，径直向着后院独院而去。
主仆二人前后上了阁楼，凤洛灵推开房门，里面站着一名女子，那背影很是熟悉，但凤洛灵却一点都不慌张。
反倒是巧儿意外至极，她出门前后脚的工夫，小姐房内就凭空冒出一人，上赶着就要去轰人。
还未上前，就被凤洛灵拦了下来，女子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笑意。
“素嫣来和师姐讨解药。”
凤洛灵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很久，五官不同，可这眼神是那少女没错了。
看来师父是怕自己失手，还特意留了后手，凤洛灵示意巧儿出去。
“师父可是有事交代？”
凤洛灵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素嫣的对面，注视着她。
她身上的气息，悄悄溜入素嫣的鼻腔，引起心底的阵阵悸动。
大师姐，那个在自己生命中仙一般的人物，自己历经考验，终于站在了她的面前。
素嫣难掩喜悦之色，虽然站的端正，可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着，想要靠近凤洛灵一些。
凤洛灵立马向后撤步，与素嫣保持着距离，心底甚至泛起了厌恶感。
这个素嫣从初见，就觉古怪，再见时更觉古怪的紧，她打量自己的眼神，竟与那些男子无异。
也不知师父又从哪里捡来的疯丫头，还送到自己身旁。
“我不喜与人接触，与我说话保持这个距离就行。”
凤洛灵的话对素嫣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的目光更加大胆起来。
凤洛灵脸色沉了下去，随手捻起桌上的栗子击在素嫣的胸口。
素嫣一口腥红喷口而出，险些溅在凤洛灵的衣衫上。
“你的眼珠子甚是有趣，不如将它留下来，我方好随时把玩。”
素嫣捂着胸口，单膝跪地，眼底的兴奋丝毫不减，甚至将嘴角的血线舔入口中细品了起来。
接着就看她抬手抚上眼眶，勾着唇角笑着。
“若素嫣这对眼睛能讨师姐欢喜，献给师姐又有何妨？”
凤洛灵轻笑一声，缓步走到暖炉前坐下，修长双腿叠在一起，一手托腮，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素嫣。
随着素嫣的指甲在眼皮上戳出深窝，凤洛灵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她甚至对一个可人即将失去双目的模样，满怀期待。
而素嫣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看到凤洛灵眼底的疯狂继续发力，直至眼角滑落血珠，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凤洛灵果然够心狠手辣，同为师门却不加阻止。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凤洛灵，更是期盼被其玩弄的场景。
素嫣将眼角的血珠擦拭干净，瘫坐在地上，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凸现出神态中的娇羞。
“只是，师父交代的话我还未曾告知师姐，师姐是想先要我的眼睛，还是想先听师令？”
凤洛灵很是失望地滑过视线，还以为素嫣是有多狠辣，到头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耍耍嘴上功夫，相比较，小丫头的古灵精怪，直率可爱，她便无趣的紧。
她将视线固定在暖炉中跳跃的火光上，一言不发，素嫣的问题被她自动屏蔽，她脑中却出现了夏千琴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的脸。
凤洛灵出神的模样，正巧烙在了素嫣的眼中。
她这是想的什么如此入迷，那神情恍惚间带着暖色，再想起昨日在衙门内师姐与夏家郡主之间似是不简单。
那夏千琴更是当众吻在了她的额间，二人又单独共处了一夜……
素嫣暗自揣度着，手掌收紧砸在地上，出言硬生生将凤洛灵的思绪扯了回来。
“师父说，让你接近三皇子昭焱旭。”
凤洛灵明显一怔，对师父的命令，甚为不解，她的目标是夏家，为何要去接近昭焱旭。
她一贯不喜讨人欢心，更擅取人性命，如今偏偏又遇到师父这样苛刻的命令，她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凤洛灵指尖轻点在眉心，脑中的痛楚伴随着指尖的动作，愈演愈烈。
这头痛的毛病跟了她数年，她虽善毒，却对平平无奇的头痛束手无策。
每回发作，凤洛灵只觉脑中就像是被万虫啃食，幸有师父为她研制宁心丹稍能缓解。
“若无他事，恕不远送。”
凤洛灵强忍着剧烈的头疼，想要将素嫣先轰走，再去寻药，可对方却没有丝毫想要出去的意思。
凤洛灵的脸色惨白，嘴唇被咬出了血线。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素嫣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极为熟悉的，打开暗阁取出药，递在凤洛灵的面前。
“师父，还说从今日起，由我照顾师姐。”
凤洛灵一把将她手中的药瓶夺过，倒入口中。瘫坐在椅子上，等缓足了劲，才有精力回应素嫣方才的所说的话。
“我用惯了巧儿，旁人染指嫌脏。”
说完，站起身准备回榻上歇歇，经过素嫣身旁时，却被她拽住手臂，拦住了去路。
素嫣前倾着身子，面颊几乎贴在了凤洛灵的侧脸。
“师姐若是有违师命，便从此得不到宁心丹。”
凤洛灵静伫在原地，本能的不信师父会如此待她。
此话定是素嫣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的借口。
想不到素嫣居然敢威胁自己，她倒是与自己颇为相似。
不过素嫣终究是不够了解自己，虽然她现在的处境落魄至苟且偷生的境地，但骨子里就不是受人钳制的性子。
下一刻，凤洛灵便反手，将素嫣的手臂卸了下来，这还是看在师父的薄面上，凤洛灵才没有将素嫣触碰自己身体的胳膊给削了。
纵使是脱臼之痛，素嫣却哼都未哼一声，好似不是自己的手臂，闷着声当着凤洛灵的面又重新复位了回去。
“师姐，素嫣没有骗你的必要，这是师父的书信与信物。”
凤洛灵余光瞄了眼她手中的信物，黑金板面玄虎腾纹，确为师父信物无疑，可哪又能如何，别说是接近昭焱旭，就连留下素嫣在身侧。
她凤洛灵说不愿，谁都妄想逼迫。
素嫣看凤洛灵根本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想看书信中写些什么，便将她的心中所想猜了个大概。
这么多年来，师父每日给自己看得都是关于凤洛灵的衣食住行，行为举止，兴趣爱好，揣摩她的心理，对于自己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她既然不在乎自己，那么根据昨日的一面之缘，素嫣几乎笃定了她一定在乎那个人。
“师姐，若是觉得宁心丹的筹码不够，那么师妹擅自再加一条，夏千琴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