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怒第章 哀
八条生命，八块石灵，锻造的命运之刃，出炉！
陈菩提揣着命运之刃，飞过来时，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已经九九八十一天未曾合眼。现在支撑他活着的，只有一个信念——拯救苍生！
几千岁的人，不比年轻。但这也是他一生中的骄傲。死何妨？终究成灰。能为拯救世间多一份力，足矣。
他来到顾天流面前，腿已经站立不稳，一下跌倒在地，他弓着身，颤抖的把命运之刃交给了顾天流，嘴角是不眠的水泡：“最后的希望，一切看你了。”
陈菩提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倒在了地下。
“老人家，您辛苦了！”顾天流摸着他已失去光泽的手，潸然泪下。
顾天流拿出酒，“咕嘟嘟”整坛酒一饮而尽，喝完酒，他又掏出一个瓷葫芦，里面装满了境界丹，是仙魔两界之人，舍身而炼。
他扬起头，带着酒意，境界丹全部倒入口里，身体像刀割一般，抽搐，绞痛，裂痛…他拿着命运之刃，咬牙屹立！真气推陈出新，嘴角尽是白烟…
轮回境、斗苍境、荒武境、破尘境…
境界不断飙升。
看到的东西，在逐渐变化，几厘米，几毫米，几微米，几纳米……都看得清清。
体内的力量在变，他伸出胳膊，几万斤，几十万斤，几百万斤，几千万斤…无穷尽！
……
远处发生的事，南靖没有看，他在看着眼前：“没想到，这最后的世界，还得靠你们两个女人支撑。”
陆婧雪惨白的脸，露着冷笑：“别这么张狂，我们即使死，也不会让你顺利。”
项依依掏出天域画戟，道：“我姐姐说得对，即使死，也要让你知道，我们不会窝囊而去。”
南靖点点头：“好！你们倒是姐妹情深，马上就让你们同下地狱！”
项依依冷声道：“你这么狂傲，必遭所报！”
南靖蔑视的瞧着她：“遭谁所报，谁能杀我，你们这堆废物吗？”
项依依道：“弱者要皆为废物，你曾几时，不也是？”
南靖恼羞成怒，祭出降龙伞：“死吧！”
天空一下被打了个豁口，扇骨由裂缝中射出。
“唰唰唰！”千万支扇骨狂泄，天空已被支配，世间已无光，末日来了！
即使再强的神仙，也躲无可躲，也只有一个字的结果——死！
扇骨过后，硝烟渐散，一切趋于平静…
“呜，呜…”传来了女人的哭泣之声。
居然有人没死？南靖吃惊不已，眉宇间带着不可思议。
一个女人张开双臂，用全身挡住了项依依，虽千穿万孔，却还兀自挺立。她目光坚毅，无怨无悔…
“姐姐，姐姐！”项依依哭了，哭着哭着突然发狂的笑了，她咬碎银牙，血再次而出…
顾天流晚到了一步，看到眼前一幕，他怒发冲冠，疯了！
两人异口同声：“嗜进诀！”
鲜血一口口的涌出，这是心中的血，也是苍生的血，内力在升，穴位越开越多…
境界升，再升，再提升！
时间悄然静止，因他们而静止…
南靖感觉到了怒气，这怒气是两条，相互辉映，后又融合，这怒气突然撕裂空间，无尽的黑洞，现了出来！
即使五千年前那一战，南靖也从未有过恐惧，可是现在，他开始心惊胆战，开始畏畏缩缩，甚至都想丢盔弃甲而逃。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是那么英勇，自己也会惧怕…
杀！
……
生命悄然而逝，有失去，有所得，亦梦亦幻。
顾天流与项依依站立在一座孤坟前，坟前的草地上，摆着两束鲜花，鲜花后面是座墓碑，墓碑上刻着几个字：陆婧雪之墓。
项依依满脸泪痕，止不住哀伤：“天流，如果这是梦该多好。”
顾天流看着墓碑，好像看到了陆婧雪的影子，那冷漠的脸，突然羞笑，映着的酒窝，挥不去的美好。
“我也希望是梦，也可能它真就是梦…”
顾天流努力装作淡然，但那凄凉的眼神，却显露出他内心的哀伤。
“呜呜呜！”项依依抽泣着…
一个老头突然站到了墓前，捋着胡须，说了句不置可否的话：“人信命也好，不信命也罢，活着就是梦！”
顾天流看着他，一脸迷茫：“那为何不让梦一直美好？”
陈观道：“不经历世事百态，怎知什么叫美好？”
项依依也是诧异：“经历完了，人死了，梦也醒了，还有何意义？”
陈观道：“人死了可以重生，梦醒了可以再做，世间就是这么循环。”
顾天流嘲笑道：“都忘记了自己是谁，即使有来生，又如何？”
陈观微微一笑：“冥冥中有天意，你怎知你永远是你？”
顾天流诧异地说：“你这些话，总让人不明所以。”
陈观捋着胡须，问道：“小友，十岁的你，与现在的你可否一样？”
顾天流嘲笑道：“都是我自己，岂能变做两人？”
陈观又道：“那你是否记得十岁时，其中的任意一天？”
“这…？”顾天流思索再三，却没了答案。
陈观黯然道：“今日只是今日的你。明日又是另一个你。除了些短暂的记忆，与这副不断变化的躯体，与重生又有何两样？”
“哎！也不知道你这老头，乱说些什么？”
……
顾天流眉头紧锁，问道：“刚才的幻境里，那冥王南靖，是否真实？”
陈观点头道：“幻境里的事物，是根据时间推算而成。虽不是真实，但也极有存在的可能。”
顾天流失色的道：“这么说，南靖在地狱里这么多年，真的会有东西克制破诸？”
“当然有可能，五千年了，南靖不可能坐以待毙，一成不变！”
顾天流黯然道：“如果破诸不能降服南靖，只凭斩妖利刃，能有多少把握战胜他？”
陈观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渺茫！”
顾天流吃惊道：“那到时，岂非真的末日？”
“所以，有些事要提前着想。别真到了那一天，而以悲剧当做结尾。”陈观拍了拍顾天流的肩头，接着说道：“千万别屈服于命运！”
顾天流眼睛睁的老大，不可置信地说：“可是你明明说，一切听天由命，命运怎样就怎样？”
“我的确如此说，但好的命，你若不珍惜，一味的践踏，它也会离你而去。反过来，即使不佳的命，在你付出超常的努力后，好运也会眷顾你！”
顾天流摇头不解：“你这老头，说来说去，我都糊涂了。”
“呵呵，你们去吧。有时候听万般言，也不如一步实践。”
陈硕说完消失不见，一阵迷雾飘了过来，两个人一阵眩晕。再醒来，已在艮宫之外。而他们的手心上，一下又印刻上了两个字牌：怒和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