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相会
“后半生定是极好的。”
姜羡鱼接过了话,看着那位妇人离开。
又将目光看向一旁看戏的西泽太子刘宏,“你可懂算命之术?还是不相信我会吗?”
刘宏的确不懂,也没有相信这人会算命,就一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他是不会信的。
姜羡鱼微微叹气,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果核,又看向对面的酒楼,那窗户上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师兄吗?
这果核应当是师兄扔过来的。
将果核踢到了刘宏不远处,姜羡鱼又道:“你不信我,真的会有灾祸,起初,这只是一场小小的灾祸,到后来啊,就有性命之忧了。”
故作高深的话语,再加上惋惜的语气。
刘宏摇头暗自谩骂:“装神弄鬼的东西。”
正当他踏出一步,脚上不知踩到什么,忽地往后仰去,被人及时扶住了,比他侍卫上来的速度还要快。
“你看吧,小小的果核也是灾祸啊。”
姜羡鱼将人扶稳站好之后,便快速松开了,仿佛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一般。
刘宏甩了甩衣袖,走到一旁同侍卫商量了几句。然后又走向那玉面小生,即使那人看着不太可靠,可是这两桩事情下来,他有些相信了。又开口直直问道:“这灾祸可有办法化解?”
是拿钱消灾还是其他的,若是拿钱消灾这人无疑是个骗子了。
刚才给那妇人算命分文不取,因为知道那位没多少钱,如今看他衣着华贵,这是要讹上他自己。
还好,他反应敏捷,刘宏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番,又等着那人的回应。
“我问你,你此去可是要去摘星居找摘星阁阁主?”
“你怎么知道?”
刘宏又反问了句,他都还没踏进去,这周边楼阁也多,这人如何笃定自己会去摘星阁呢?若是去那望舒楼,也是极有可能的,莫不是这人真会算命。
“我可是算命先生,我还知道你此去要打探西泽家中消息。”
姜羡鱼理直气壮地回了句,在心里补了句当然是猜的。因为知道这人的身份,所以再怎么猜都会猜中的。
不懂算命之术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据细微处来猜测推断。
就好比刚才那位妇人,衣着华贵,不是普通的小门小户,出门还有侍卫跟从,说明她家里的儿子极其关心她,这可以看出儿子是个孝顺的。再看那位妇人的手上有些茧子,以及脸上用脂粉遮得很厚,这便能推断出前半辈子操劳过度,如今有闲钱了可以养颜。
刘宏听到这些,霎时间变了脸色,也是相信这人会算命了。
对面的这位算命先生是知道他身份的。
姜羡鱼又示意刘宏走近点,说些私密话语,低声附耳说了一大段,说完之后,她才看着刘宏道:“听我的,方能化解灾祸,小生告辞了。”
拱手道别,姜羡鱼往前走,只给刘宏留下了一个潇洒恣意的背影。
“主上,该去摘星居了。”
侍卫摇光在一旁禀道,也不知那算命的臭小子说了些什么,竟然让殿下如此相信。
“不去了,回驿馆。”
刘宏对刚才那算命小生说的话深信不疑,如今已然没必要去摘星居了。
在一旁转了一圈的姜羡鱼,看着那人离开,这才折了回来。
窗户处看戏的两人,极为默契地笑了。
姬砚抬眸看着对面的沈彧,眼神澄澈,“你那果核扔得倒也及时,你这师妹倒是真性情。”
微微感慨的话语,听着像讽刺又像是夸赞。
沈彧不语,递给了姬砚一杯清茶,来酒楼喝清茶,便也只有这位了。但是也只能惯着这人,他无奈道:“你也瞧见了,我师妹这么厉害的人,那有点真性情不是挺好。”
时隔多年,两人重逢之后便是一次又一次的会面。
在学院时,沈彧是里面年岁排第二的,慕沉舟排第一,故而他们两人在一众人里是最为稳重沉着的,当然除了那位年纪最小的。
如今时隔多年,都已长成成熟稳重的青年了。
少年到青年,也只是隔了山水不相见的十四年。
沈彧看着对面面容淡定稳重的姬砚,他在皇宫里提的那些他自然是知道的,要说是没有感触那自然是假的,要说大有感触那也是假的。
只是没能想到,少时的情谊大家都是记着的。
“那你呢,可曾还有真性情?”
姬砚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人,看着那双眼波流转的凤眼,以前便知道他那双眼睛好看,如今更胜当年。
沈彧摇头:“我没有。”
他将真性情都交付给了山川河流,以及花草树木。
话音一落,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门便开了,进来的自然是师妹。
姜羡鱼看着喝茶的两人,心里暗自感叹,这两人又背着自己见面。还以为是师兄一人在此处喝茶,她才直接推开了门。
“没有什么啊?我没有打搅两位吧。”
她顺势坐了下来,正对着窗外的光亮,看得见对面的楼阁窗台。
刚进门时,她也只听到一句“我没有”,其他的倒是没有听见。
“自然是没有的。”
姬砚接过话,这人都直接入座了,哪里还会打搅。
她着一身男装,虽肤色白皙,稍显瘦弱,但男子的特征装扮得极好,喉结都注意到了,若不是当时沈彧将目光注意在这人身上,姬砚是认不出来的。
只会觉得这般清瘦的人,要么是多病多灾要么就是饥饿过头。
姬砚拿过了桌上的茶壶,取了一只杯子,给人倒了杯茶递过去,小心翼翼的样子。
姜羡鱼接过了茶,能让南川的摄政王给自己倒茶,这机会还是极少的,她急急地抿了口来解渴,有些烫便放下了。
“你从慕摘星那里出来的,无论是在那里吃食喝茶,还是拿些什么,都得小心仔细些。”
沈彧与姬砚很早就在这里相见了,当时也是看着师妹进去的,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
纵然知道师妹是极仔细的,但还是难免会仔细叮嘱上几句。
姜羡鱼听到此,便知道师兄应当很早就在此处了,她软了声音回道:“师兄,我可没有碰他那里的茶水果干,只是被他夫人塞了本册子,你俩都未曾娶妻也无侍妾,我就不讲了。”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跟说了没啥区别,她又不害臊,说起这些也不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