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殒命
马车停在了景王府门口，姜羡鱼见到了失魂落魄，浑身带血的师妹。
“凌月，怎么了？”
她心猛地抽痛了一下，是谁要害凌月，谁要下此狠手。
赶快冲了上去，姜羡鱼细细查看。
谢凌月已经哭干了泪水，无力道：“小九死了，她死了。”
姜羡鱼心里猛地一沉，“不，这不可能，她三日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
她一直摇头，向来强硬的人此时心里极为柔软，她不信，她要去找小九儿。
祈鹤上前将要冲出去的人拉住了，安抚住她的思绪，他第一次见她如此无措的样子，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何事，但应当是触到她的软肋了。
“尸体被扔在了乱葬岗，我去的时候只找到了一堆破烂衣服，以及小九儿被翻烂的一件新衣裳，被山上的野狼叼去了，我把那些野狼都杀了。”
谢凌月此时没了情绪，沉浸在极大的悲伤中，她杀了那群野狼，可是小九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新衣服是她前几日才给小九儿挑选的啊，若是她不选的话，小九儿会不会好好的，她还只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啊。
夜色沉沉，几人围在门口。
谢凌月一边自责，一边思绪悲伤，猛地倒了下去，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温词眼疾手快，上前扶稳了要倒下来的女子，探了脉息，是悲伤过度以及思绪郁结。
与祈鹤看了一眼，他让侍卫开门，扶着人进入了王府。
祈鹤也搀扶着姜羡鱼，先将人带入了王府，让人将门口的血迹清理干净，去调查一下今日城中发生的大事。
凉风习习，姜羡鱼从悲伤中清醒过来，脑子里想的只有调查，为小九儿报仇。
若是她傍晚心悸时便赶了回来，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
若是她一直守在小九儿身边，或者是让人保护她，会不会不是这样的结局呢？
是她们将小九儿带到京城的，却没能好好护着她，她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啊，是谁如此残忍。
“别自责，人死不能复生。”
祈鹤不知道死的是谁，只能猜出是个与她们极为要好的人，也能看出女子脸上的自责。
他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少顷便有消息传回。
“祈鹤，小九儿她才十三四岁啊，她是干些偷盗的事情，可她干的都是劫富济贫的事情，她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这世道如此不公，如此残忍？”
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如此残忍，老天爷向来是不长眼的。
姜羡鱼越想越自责，越想越悲痛，小九儿只是个喜欢吃叫花鸡和穿漂亮衣服的小姑娘，她有什么错。
“偷盗本就是犯法的，按律法处置，依据偷盗财物来处罚，流放或者处死，而不是任由私刑严惩处死。”
祈鹤出言安慰着，他已经猜到了人是如何死的。一个小姑娘即使本事再高，对付那些世家里的阴诡手段是没有办法的。
他无法感同身受姜羡鱼的这般悲伤，能做的不多，此时能做的只是让人平静下来，别冲动行事。
这种偷盗之事，纵然目的是好的，可还是犯了罪。
二人一同去了议事厅，等着调查的消息。
子时三刻，议事厅内。
出去打探消息的秉烛已经回来了，根据适才盗贼的消息，他出去查探了一番，也听到了些消息，便急急赶了回来。
“京兆尹与大理寺卿共同处置的，昨日盗御宝的人出现在了刑部尚书的府上，然后刑部尚书通知了京兆尹和大理寺，他们一起筹谋，今日布了局，引得人前去偷盗中箭身亡。”
秉烛在下方禀报着，低着头，极为恭敬。
上面的两人威压很强，他有些不大敢抬头，他没有清墨那般强大的承压能力。
与此同时，出去查探的清墨也回来了，他快速地进入议事厅，急迫地禀报：“查到了，是皇帝最近一直在命人追查偷御宝的盗贼，几日前那人从大理寺被人救走之后，龙颜震怒，便命令大理寺严惩凶手。因此，大理寺抓到了凶手，就地正法，本欲将人挂在城墙上吊个三日，以儆效尤。后来京兆尹与之商量，将人丢到了乱葬岗。”
清墨禀报完，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大段话可累死他了。
他在街上听人说了盗御宝的贼人被抓到了，便去找自己在外面结识的大理寺和京兆尹府的兄弟，打探了一下也就知道了。
看着在上方都不高兴的两人，清墨也慎重起来，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的样子。
“刑部尚书，大理寺，京兆尹府，以及虚伪的东临皇。”
姜羡鱼念着这几人的职位，咬牙切齿，不报此仇，她无颜面对小九儿。
丢了个皇宫御宝，便计较成这个样子，姜羡鱼心里愈发来气，定要让他从皇位下来。
清墨与秉烛感受着上方冷冷的气息，同时往后退缩了一下。
王妃真的很恐怖，好吓人，这威压比王爷还强。
“王爷王妃，还有一事。刑部尚书之子徐清流与礼部尚书之子陈彦在万花楼争夺花魁打了一架，两人都身受重伤，但未曾致命。今日傍晚时分，刑部尚书之子已经身亡，刑部尚书上报京兆尹让其严查此事。”
清墨想了想自己听到的消息，又如实禀报出来。
依着王妃刚才那般架势，应当是要对刑部尚书动手的，这件事禀报出来应该是对的。
“清流，我看是徐风流，这倒是有得那位伤心的。”
姜羡鱼嘲讽了句，倒是正合她意。她正在想如何对付刑部尚书可以让人更为痛苦，那必定是要让人失去自己最珍重的，杀人诛心才是。
刑部尚书也不是那般看重家人的官员，他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官位，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中当婕妤。
“好，你可以退下了。”
姜羡鱼抬手命令两人退下，这件事她要亲自筹谋，为小九儿报仇雪恨。
左右那刑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祈鹤看着身边恹恹的人，开口道：“先去歇息吧，此事你急不得，纵使报仇心切，若是因此身体受累反而误了事情。”
她方才在马车上便累了，如今撑到此刻，再撑下去该伤了身子。
而且偷盗一罪着实触犯了东临律法，按律应当流放三千里，服三年劳役。偷盗的那位虽劫富济贫，出于好的目的，但是所盗的富人也没有过错，这事很难评定。
祈鹤并不支持去报仇，但他也不能此时明说让人生气冲动行事，能做的只是让她休息，等翌日思绪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