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蒙眼
场中的比试虽然大多都将葫芦射开了，但是里面的鹁鸪飞得极低。
还有力气极大的武将，葫芦是劈开了，然而里面的鹁鸪却是已经死了，奄奄一息，坠落在地上。
不得不承认这武将有蛮力，但是也并不符合规矩。
几位皇子是在武将率先射箭之后，他们才试的。
南川的使臣中有一位射出的鹁鸪飞得极高，甚至还将东临这边飞到天上的鹁鸪给撞了下来，极尽嚣张。
使臣们一众叫好，高声喝彩。甚至有些使臣还叫嚣起来，极其挑衅。
位于上座的东临皇面色未变，可是那张望的眼神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急切与慌张。
几位皇子此时才开始射柳，自然是出不了什么风头。
六皇子祈修远在这几位皇子中年纪最小，被推了出来，只见他骑在马上，挽弓搭箭，直直地射了出去，然而落在了百米之外的葫芦下方，擦着葫芦而过。
这箭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甚至连尘土都没有扬起。
东临这边座位上的大臣们皆是无奈，接连起伏的唉声叹气。皇子们平日里骄奢惯了，能拿得起弓便不错了，指望他们赢过南川的使臣自然是没希望的。
此时天上也有一团乌云，天开始阴了起来。
正如东临朝臣的心情，极其低落。
接着另外三位皇子倒是没有推脱，各自挽弓搭箭，射中了葫芦，但是里面的鹁鸪都飞得不高，太子射的那只在几人里算是很高的。
众人兴致平平，但还是鼓着掌声，这三位皇子最起码也是没有丢丑的。
又上了几个世家公子，但始终无人射出去的可以使鹁鸪飞得极高。
姜羡鱼看着祈鹤，其实东临最擅骑射的她身旁这位，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景王祈鹤是尤其擅长的。
只是早在比试开始时，双方便定下规矩，景王与摄政王均不得上场参与比试。
一刻钟之后，这场震撼人心的射柳比赛也就结束了。
是根据鹁鸪飞的高低来评判的，虽然东临射中葫芦的很多，但是飞得很高的却是很少，最后胜的一方自然是南川。
姜羡鱼看着上方的皇帝，他似乎顷刻间苍老了许多，看到自己国家的人比不过其他国家，这自然是悲伤的。
而且南川国派出来的也只是使团里的那些和姬砚身边的暗卫，这说明东临精挑细选出来的世家公子在骑射上不如南川很多。
她感受到了姬砚的目光，他的眼神像是在提醒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南川使团便开始开口道：“听闻景王妃出身边境，边境之人尤好骑射，不若景王妃和我们公主比试比试。”
怕什么来什么，姜羡鱼目光坦然地看着南川使团里有位男子装扮的女子站了出来。
没记错的话，这位刚才射出的鹁鸪也是飞得很高。
“我乃南川公主姬云汀，特来挑战东临景王妃，若是输了，你这景王妃之位当给我。”
那人撕开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极为艳丽的面庞，堪称绝色。
这便是南川第一美人姬云汀，在四大国中以美色著称。
如今仅仅是扮作男装便是极为美艳，一双柳叶弯眉，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
“原来这是南川第一美人啊。”
“那她这是看上了景王妃的位置吗？这要是比试的话，那王妃不是输定了。”
“那输的可不仅仅是王妃之位，更是我们东临的脸面。”
“……”
一旁的大臣也讨论起来，世家贵女有嫉妒也有看热闹的。
姜羡鱼坐在位置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祈某此生只会娶一位妻子，若你想要景王妃之位，那这王爷之位也给你如何？”
祈鹤头都没抬，只是兀自盯着手里的茶盏。
谁都听得出来这极尽讽刺的话，而且能看出景王生气了。
“景王殿下，您这是说笑了。既然你身边的人贵为景王妃，那自当是有才有德才能与你相配的。若无才无德，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姬云汀站在下面，盯着上面连头都不舍得抬一下，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自己的人。
他可当真是冷漠无情。
位于上座的皇帝脸上堆起笑意，看着场下的人，沉声道：“景王妃，你意下如何呢？”
姜羡鱼终于喝完了那杯茶，看了一眼祈鹤，让他不用担心。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上座的皇帝，回道：“好。”
姜羡鱼施展轻功，身子轻轻一跃，浮光掠影般，只见女子稳稳落在演武场的马匹上，衣袂飘然。
场上众人瞩目，这景王妃似乎深藏不露。
武将们自然能看出这景王妃是会武功会骑马的，那红鬃马最是激烈，极难驯服。故而也只是在一旁摆着，无人挑选。
姬云汀径直也骑上了一匹红鬃马。
有侍卫递上弓箭，送到两人手上。
姜羡鱼没有急着接过弓箭，而是拿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折了一下蒙着眼睛，接过了弓箭。
“区区射柳，能奈我何！”
姜羡鱼冷笑道，随即抖了下缰绳，双腿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一声嘶鸣，马蹄声骤然响起，扬起一地尘土。
见状，姬云汀心下嗤笑，痴心妄想的贱人，也不甘示弱地抓住缰绳，甩鞭挽缰。
“这是要蒙眼射柳！”
后知后觉的大臣们这才看明白，这无异于登天，蒙着眼睛，还骑着马这怎么可能射中呢？
东临皇祈谙站了起来，盯着演武场上骑着骏马蒙着眼睛的女子。
这女子身份不简单，亦或者是深藏不露，心思深沉。若是比试输了那便以蒙眼为由，自然不会极其难堪。
“这怎么可能呢？蒙眼百步穿杨倒是可以，骑在马上，那是不行的，万一瞄准错了方向，那死的就是我们了。”
有些害怕的大臣迅速往一旁躲了起来。
祈鹤看着策马的女子，只见她弯弓搭箭，找准方向猛地往前射去，动作行云流水，似是随意而射，却一箭定乾坤。
众人只见，那葫芦先是劈成两半，鹁鸪惊起，顷刻，葫芦粉碎，而受惊的鹁鸪似是为了活命般飞得极高。
而那位南川公主却是只射开葫芦，鹁鸪掉在了地上。
此局胜负已分。
“东临景王妃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