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汗血宝马
上午的赏花会很快便过去了。
一众世家子弟与贵女在皇宫用膳之后，便各自赏花亦或者是去看演武场的比试。
南川的使臣正在演武场候着。
欲与东临的俊杰们来一场比试，比试项目不是寻常最多见的蹴鞠，亦或者投壶射覆这类的，而是他们极其擅长的射柳。
据传南川国的祖先是游牧民族，在马背上打天下，直至如今好君子文风，武学渐渐衰落，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射柳仍旧是易事。
在达官贵族中极为盛行。
据传，南川皇帝曾用射柳来笼络权臣之心，赢取民心，而他们军中将士亦对射柳极为推崇。
姜羡鱼和祈鹤一同来了演武场，这里已经坐了许多人，位于上座的是东临皇帝与南川的摄政王姬砚，他们之下的则是太子和其他皇子，以及朝中重臣。
她一入座，就感受了很是探究的目光。
是不远处座位上的太师和言相爷。
是她名义上的外祖父和舅舅。
姜羡鱼安然坐着，接受着他们的打量，时不时还与祈鹤探头商量事情。对于这两位，她也没有想隐瞒身份，但也不想主动坦白。她这张脸和母亲有几分相像，若他们能认出来，然后相认也就罢了。
若是不愿意相认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年是她母亲为爱私奔，抛弃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这已经是不孝女了。
“可会觉得无聊？”
祈鹤微微侧身问着，递了一块糕点过去，是甜的。
“还好。”
姜羡鱼并没有如实回答，其实挺无聊的，这种射柳活动正式开始之前还要进行一番互相吹嘘，然后请来一众女子来作舞。
舞名入阵曲，却是非常绵软，毫无战场杀伐之气。
祈鹤替人抚了抚耳鬓旁细碎的发丝，莫名缱绻温柔，他柔声道：“在我这里，你尽情做自己就好。”
姜羡鱼闪躲着，自己捋着发丝。
微微笑道：“好，祈鹤，我自认为可以算人心，可是我感觉我算错了。”
她上午在赏花会上的女子或许并不简单。
她看到那女子与太子殿下交谈了许久，两人谈笑往来，自是正常的。但是太子眼里的欣赏之意，以及女子眼里的爱慕之意，她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那女子也是有心机的，她的目的是太子妃的位置。
“是宫中那人栽赃你时，站在你旁边的那人吗？”
祈鹤不难猜到是那位。
在入皇宫之前身旁的人虽怏怏不乐，却没有这般颓废。
今日的变故也只有那人了。
“是，我以为她主动上前是真心想同我交好，她还夸赞我人真好。是以那时我未曾多想，并未觉得她心思深沉。”
姜羡鱼也说不准自己是何种情绪，向来算计人心如今被人算计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因为同为女子，你会带有同情之心。那位我也不熟悉，我与陆侯爷府上的二姑娘陆满月有些交情，我从前守边回京之后，那些事物是她接管的，能力极其出众，为人坦荡。”
祈鹤与她也会有书信往来，多是议论边关之事，私交甚少。
姜羡鱼目光沉沉，带着探究的目光。
看向祈鹤：“你是……”
曾喜欢那位女子吗？
只是她的话还没问出来，便被心思敏锐的人拦住了，他眉眼依旧温柔：“我与她私交甚少，多是托我为她已故的未婚夫上一炷香。”
姜羡鱼心里忽然松了口气，眉眼也多了几分笑意。
午后倒没有上午那般闷热，此时演武场上还有一阵清凉的风。
吹散了场上众人的燥热。
位于上座的两人正在交谈，东临皇着一袭明黄锦袍，极尽威严，沉声道：“摄政王，今日的比试可有彩头。”
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目光放到那位神色淡淡的人身上。
他眉目温和，面容清冷，微微开口道：“我们南川使臣此次前来，带了十匹汗血宝马。”
南川极擅养马，而汗血宝马则是马匹中的上乘。
此话一出，在场诸位也都震惊欣喜，若是赢了射柳比试，那不仅仅是为东临赢得国威，更是赢得军事上的裨益。
相传汗血宝马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南川此次如此大方，也有人不免觉得有异。可又觉得南川与北昭一战他们输了，自然是要寻求庇佑，拿出汗血宝马也是不足为奇的。
使臣中负责看管马匹的人回禀道：“十匹汗血宝马都是精挑细选的，若是比试输了也无妨，为庆贺皇帝寿宴，适时自当一并奉上。”
这话极具挑衅意味，听明白的臣子都在那里坐不住，气愤不已。
有几位武将甚至开始咒骂，“南川小儿，休要如此猖狂。”
姜羡鱼与祈鹤一同看着，姬砚面上的表情还是那般深沉莫测，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们两人也能想到其中必然有诈。
汗血宝马是不好驯服的，想通过研究汗血宝马来提高军队的作战能力，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而且军事光凭战马之力，也是不够的。这应当也是南川能够自愿奉上马匹的原因，因为论起马上的本事他们极厉害。
这一点当初姜羡鱼是体会过的，所以她选的都是些地形极复杂的作战位置，让他们的马匹在山谷狭道失去作用。
日头不晒，偌大的演武场上，极为壮观的盛景正在到来。
将装有鹁鸪的葫芦挂在柳树上，人骑在马上距百步远的地方用弓射葫芦。射中葫芦之后，其中的鹁鸪受惊飞出，以它飞得高低和声音来定出胜负。
这种又称之为剪柳。
鼓声起，许多人跃跃欲试，几位皇子都上了场，还有许多武将在场上。
一时间，演武场上全是骏马奔驰，激起一片飞沙。
南川与东临的人都朝着另一侧飞奔而去，中途有难免撞到一起的，甚至还有互相推搡的，如此竟有人坠下了马。
好在那人，迅速起身，才避免酿成血溅当场的悲剧。
场面极为热闹，只见一人在马上，率先射出一箭，将那葫芦劈成两半，鸟也飞得极高。
当下便响起了许多掌声，因为那人开了个极好的彩头。
姜羡鱼能辨得那人是守卫皇宫的禁军统领。
这射柳倒是极有意思的，姜羡鱼从前射的都是柳枝，没有试过这种玩法，来了几分兴致。
在一旁用手指比试着应当怎样才能使那葫芦劈开，而鹁鸪飞得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