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今日不曾
荷花芋泥酥看起来极其美观，芋泥为馅，以面饼揉捏成荷花含苞待放的模样，荷叶包裹着紫色莲花。
姜羡鱼最先尝的便是这盘糕点，因为卖相很好。
很是清香，很细腻。
姜羡鱼又喝了一大口大红袍，感觉品不出什么味道。又再慢慢细品，还是很平常的味道。
她看风物志上都是说大红袍香气馥郁，滋味醇厚，岩韵明显，香味经久不散，可是现如今一看，这没啥味道。
只是比边境那里的茶好喝一点。
又去拿着其它的糕点，绿豆糕清香甜腻，陈皮丁融入绿豆糕中，不会破坏绿豆糕自身的清甜。
“近日里王府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姜羡鱼难得今日得了闲，想找点乐子。
红烛与紫烟对视了一眼，最终，红烛才禀道：“倒是没什么大事，王妃你不愿意执掌中馈，林嬷嬷去王爷那里闹了几次，现在已经消停了。还有几个暗卫赌王妃能在三百院住几天，因为有一晚上没在府上，后面又一直住着，故而他们都没有赌赢。”
红烛当时看了他们打赌的热闹，全当做笑谈。
“哪几个暗卫啊，有点意思，我倒是也想赌一赌。”
姜羡鱼兀自笑着，端着手里的大红袍，这挺有意思的。
她也是许多年没有跟人赌了，十岁那年去赌局，才赢了一场，便被赶了出来。后来便没有赌那些玩意了，而是与人对赌她几年能名扬天下。
红烛看了一眼，又低着头，眼神有些闪避。
她要是如实说了，那几个暗卫又得找她比武了，偏偏她还打不过。
姜羡鱼喝完最后一口茶，摇了摇头，“没事，我自己去问问也行。”
站起身子，姜羡鱼挺直背，走了出去，只留下红烛与紫烟坐在位置上互相看着。
“王妃性子挺好的。”
红烛看着那人还未走远的背影，比起她们熟知的那些世家贵女，王妃知礼且深明大义。
没吃完的糕点还摆在桌子上，剩下挺多的。
唯独那盘荷花芋泥酥已经没剩了，红烛记得王妃吃了很多块，看来她喜欢吃这个糕点，她将这记在了心里。
“可是王妃性子有些淡漠，你没发现她的眼神时而很冷淡吗？似是在谋划些什么？”
紫烟想起王妃一人思考事情时，面上表情冷淡，眼睛时而有着寒光，以及有时候勾着唇，似是在筹谋什么。
出了院子的姜羡鱼自是不知道她们两人在谈论些什么，她看向大树角落以及树干上。
最终找了很久，找到了那很眼熟的暗卫。
“听说你们在赌我在三白院可以住多久？”
姜羡鱼直接上树揪住了那个暗卫，本想动手的暗卫，被她一下子抓到了地上站着。
清墨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怎么下来的。只知道王妃一下子就飘了过来，紧接着他就下来了。
往后退了退，他真的很想撒腿就跑。
可是环视了一圈，这里太平阔开敞了，没有假山，很容易被王妃抓回来。
最终，他只能恭敬道：“是啊，王妃，清墨赌王妃能一直住下去。”
极为谄媚的样子，似乎是在说好话讨些奖励似的。他的确是这样的，毕竟他之前赌王妃住不到三天就会被赶出来，这要是王妃知道了，他的下场很惨的。
如同水里飘零的浮萍，孤苦无依。
烈日当空，今日的日头还是很毒的。
姜羡鱼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薄汗，盯着这人道：“别谄媚，这样的暗卫最不易得宠。你去叫些人来，一起打个赌。”
清墨的脸顿时白了一阵，王妃的嘴比今日的日头还毒。
“是。”
他又去找了几个暗卫过来，和他关系极好，也知根知底的那几个暗卫。省得找没那么熟的，到时候到处散播谣传。
一众人围坐在亭子里的石桌上，虽然不知道王妃要赌什么，但是都认真看着。
近距离打量王妃，他们才发现王妃通身的气质极好，看着就是女主人的气派，和平日里在树上看着王妃是完全不同。
“第一个赌，赌太子什么时候倒台吧。”
姜羡鱼目光平静，说出来的话极其随意，像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言论似的。
这些暗卫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缩着不敢出声，怎么王妃不按常理出牌呢？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关注自己的恩宠吗？
而且，他们只是府里的暗卫，讨论这种事情怕是触犯国法的。
“王妃不若和我赌一赌，莫为难他们。”
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似乎是有些怒意的，又似乎是没有的。
众暗卫一听到这声音，纷纷行礼，如临大赦一般。
王妃实在是太恐怖了，随着王爷抬手示意，他们便纷纷离开了，回到各自的职位上继续看着。
“你回来啦，今日早朝如何？”
姜羡鱼行了个象征性的礼，上前虚扶着这人上了台阶。
他今日穿着一袭白衣，皎如玉树临风前，说的便是这般吧。姜羡鱼抿抿嘴，也坐了下来。
亭子里是阴凉的，还有些风吹了过来。
“慈县旱灾，陵县涝灾，皇上大怒，牵连了一众臣子。南川摄政王遇刺，太子招待不妥，防护不力，皇上已经让璃王前去接管招待一事。”
祈鹤看着对面的人，这女子眉眼清澈，一派清明，不知道这两件事中她的手笔有多少。
“那继续刚才那个赌，我赌皇上十日之内必废太子。”
姜羡鱼兀自笑笑，觉得此时有些干。
又回想起那糕点，许是那些糕点太腻人了。
祈鹤接着道：“我赌太子是自己筹谋被废的。”
对面的女子此刻极其笃定，她能在几日知道了解东临现况，还通计谋策略，这样的女子无疑是极其可怕的。
可就像是有毒的花草，不自觉地吸引着人窥探。
“没意思。”
姜羡鱼摇头，打赌这种东西，得跟笨的人赌才有意思，跟聪明的人打赌，便失去了意义。她凝着眉，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飞鸟，又道：“那再赌一个，赌你何时对我动心？亦或者我何时对你动心？”
谋略上的事情，没有赌的必要，便只有这件事了。
师父曾说，她十九岁那年，会红鸾星动，命犯桃花。
如今，她正是十九岁。
她并不是自负，世间能与她相配之人极少，眼前之人便是其中一位，是以她当时也愿意替嫁。他若是动了心，她也会勉为其难不让师父的占卜失灵。
“今日不曾动心。”
极其明晰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