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拍卖
傍晚的京城还在下着雨，断断续续的，仍未停止。
姜羡鱼和谢凌月一同进入了隔间，等着晚上的拍卖会。
有小厮送了些茶水和糕点，茶是上好的清明茶，糕点是顶好吃的桃花糕。
“京城一贯如此多雨吗？”
姜羡鱼不喜欢下雨，总会让人想起那日的悲怆。
“师姐，也不是，已经许多日未曾下雨了。”
“那就是我来了便下雨了。”
姜羡鱼此时的语气倒是有些无赖。
喝了一口清明茶，姜羡鱼摇了摇头，不如自己的大红袍。
隔间是用上好的纱布隔开的，这种纱布材质特殊，从里面看外间是清晰可见，从外面却无法探知里面。
“那人是？”
姜羡鱼翻着自己手上的册子，刚才还见过这人的信息，如今亲眼见到，便忘却了。她这记性，是真的不行，有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呢？
要有了那本事，她便可以读很多书了。
“那是大理寺少卿刘远祯，他身侧的灰袍男子是尚书之子陈彦。”
谢凌月看了两眼，一下子便认了出来，那两位来品春楼听过曲，她记得。
又将目光挪到了门口的人身上，却有些怔住，原来是那人。
“阿词，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异常之处？”
言羲顺着温词的目光往上看了一眼，正是二楼的一处隔间，上乘隔间，倒是有钱人。
也是，今日夜里来摘星居拍卖的自然是有钱人。
摘星居是摘星阁阁主开的，一贯拍卖世上珍宝，只在四国国都拍卖，每年轮流，今年正是在北昭举行拍卖会，所以这拍卖会上还会有其他国的人。
“没事，只是觉得有人盯着我罢了。”
温词摇了摇头，未做他想，他的直觉一向都不太准，许是感知错了。
“那我们快些上去吧，他俩还在上面等着呢。”
言羲喜欢看热闹，文人墨客，天下豪杰，像这种拍卖商人来往，他也喜欢看。
“凌月也认识那位温词，他是景王府的神医。”
姜羡鱼看了一眼师姐，又看了眼下面的那两人，穿着蓝衣的温词神医，与自己昨日看见的倒是不一样。旁边那位是言相爷家里的公子言羲，也是景王的好友。
想来，今夜的拍卖会景王也在。
只要不抢自己所需要的药材，倒是无碍的。
都怪那没意思的慕摘星，她都说了让他千万不要出售那味药材，给她留着，他居然还是拿出去卖了。
说是拍卖抬高价格，赚的更多，真是奸商。
这么些年的交情，真是全都喂了狗。
“曾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尚且谈不上认识。”
谢凌月语气平淡，心里却有些落寞，可是这几面之缘仍旧是无用的。她不愿意主动踏出樊笼，便只能将那些憋在心里。
初见时，他们两人曾经携手救过一个孕妇，用的是古书中的剖腹取子，所有人都看不好他们，但他们二人却是互相支持的。他们两人都是医者，在生死危难关头是不会懈怠的。倘若是她一人，她是不敢剖腹取子的，那人给了她勇气。
后来母子平安，那时候她蒙着面纱，二人没有交谈。
再后来，她在这京城里遇到过那位几次，但是他并没有认出来她，倒像是俗人一般觉得她是品春楼的女子，这反而让她不敢相认了。
“等你为祈鹤诊治之时，你们两人会见面的，那位的状况，他是最清楚的。”
姜羡鱼不知道师妹是如何想的，但是她能看出来有份不寻常的情谊在。
她曾听说师妹为了个人三天不吃不喝，据说是受了情伤，只恨当时自己在边关驻守，无法得知更多。
拍卖行闹哄哄的，来了许多王孙贵族，甚至还有些世家小姐。
因为此次的拍卖会宝物诸多，武功典籍和稀世药材，绝世兵器和宝珠玉钗，这都是深受富贵人家喜爱的。
戌时，天色已暮，摘星居里倒是异常明亮，只因那角落里摆放着许多比鸽子蛋还大的夜明珠，可见极其富有。那慕摘星真是小气，都这么多财富还一直牟利。
要不是这次需要的雪山青莲只有一株，下一株去采的话便错过了时候，她是不愿意来拍卖的。
“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们，今日的拍卖会即将开始，还请诸位安静，聆听筝声。”
一青衣女子站在中间的圆台上，婀娜多姿，身姿高挑，青色纱衣，只用碧玉簪子挽着，似九天玄女一般。
随着她抬手示意，传来了阵阵筝声。
辨出来的方位，正是顶楼。
秦筝吐绝调，玉柱扬清曲，弦依高和断，声随妙指续。
“这弹古筝的应当是个女子吧，这样时而婉约时而高昂，技艺高超。”
言羲闭着眼睛，感受到这筝声美妙，不由得浮现出气质温婉的女子弹着古筝的画面。
这筝声，比他先前在宫中听过的好上数倍。
温词摇头，登时驳了句，“你再仔细听听，摘星阁主若知道自己被你想成女子，那他定是气极。”
那摘星阁主慕摘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古筝也是不在话下，是天下闻名的才子，江湖冠绝榜上更是鼎鼎有名的。
温词当时和清宴一起去的摘星阁，曾见过那位的风姿玉骨，也听过那当世少有的筝声，如今自然是可以认出来的。
“不知者无罪。”
言羲笑道，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也未曾见过，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我在想，北昭和南川这一战他们胜了，接下来他们是要攻打西泽还是我们东临。”
萧景渊在一旁提起了这个话题，已经许多时日，北昭还未有任何动静，这不像是北昭的作风。
若是他们打起来，那倒是有好戏看。
“北昭的镇远将军姜羡，此人用兵打仗不输我，以他的本事，无论是对战西泽还是我们东临，都是不能小觑的。”
祈鹤目光环视着三楼的隔间，三楼一共十个隔间，其中有南川的摄政王，还有西泽那位太子。
他们自从一入城，便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此次东临皇寿辰，再加上拍卖会，他们比寻常的使臣早来了几日。
只要那几位对东临皇城的安危不构成威胁，自然是不受限的。
“但是他也是这四年才名声起来的，行兵打仗也靠经验，他这四年经的大战役不多，都是些小的守边之战。”
萧景渊之前因为经商的原因去过边关，有一次混入边关的城池，远远见到过那位镇远将军。
看着不像是将军，倒像是文人墨客。
言羲一直注意着下方拍卖会的动向，开口道：“不说这些了，看拍卖会吧。”
筝声已停，拍卖会已然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