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瘴气树林
“嘿嘿，各位客官，小店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目前只有些粗茶淡饭，若您几位不嫌弃，小的这就给您准备一些。”
掌柜眼里的沈云扬此刻浑身散发金光，仿如观音现世，拯救了苍生。
只不过这位女菩萨收了梦魇后整个人都浑身瘫软，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想是累坏了。
“寻常的菜肴就行，有劳了。”玉霖客气的对掌柜笑道:“不过，我们替同官城解决了心头大患，这顿饭钱……”
“放心，放心，这都是小的一点点心意，您几位的住宿费自然也分文不收！”
“那就多谢掌柜啦！”
萧允贤醒来，觉得头昏昏沉沉，想来是昨夜赶路受了风寒，他闻声来到厅堂，却发现沈云扬和凤凰玉霖三人已经早早在等候。
见他无精打采走来，凤凰起身行礼，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
“呃……多谢……”萧允贤有些意外的接过，尴尬笑道:“您不必如此，还是请坐吧。”
即便知道凤凰对他一向尊重有礼，但神仙对一个凡人做到这般地步还是有些夸张了。
“三皇子，您方才休息的可好？”玉霖明知故问，趁沈云兮不在，几人也没打算瞒他。
“我醒后也不知为何，浑身没有力气。”
见沈云扬一声不吭的趴在桌子上，萧允贤关心道:“你看起来脸色也不大好，是不是昨夜赶路受了风寒。”
沈云扬无精打采的反问:“你是否也疲惫乏力，头疼不适。”
“对，你们也是吗？”萧允贤诧异的环顾几人:“是我没休息好，还是昨夜受了风？”
玉霖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边:“三皇子，是有妖怪在你梦里作祟，你醒来自然会觉得很累！”
“什么妖怪？”萧允贤皱了皱眉。
沈云扬微微颔首，玉霖便立刻明了，解释了来龙去脉。
萧允贤云里雾里的听了一堆，就只听明白了一件事，他关心的看着沈云扬:“你之所以这么累是因为用了法力吗？”
沈云扬知晓他担心什么，安慰道:“我的法力非常够用，休息一下就恢复了。”
见他脸上的担忧没有丝毫减少，她语气认真了几分:“况且我堂堂上神遇到了梦魇总不能坐视不理，纵容妖怪为祸人间，你说对吧。”
“哦。”萧允贤不置可否的盯着她困倦到睁不开的眼睛。
玉霖和凤凰在心里啧啧鄙视，他们认识的水神除了会为自己的利益出手，才没有心思管梦魇这种低级妖兽。
玉霖帮他盛了一碗白粥，看着仅有的青菜和豆腐也觉得有些寒酸，笑道:“三皇子，待会儿我们还要赶路，粗茶淡饭您将就一下。”
“我都可以，这一路上我没那么多讲究。”
沈云扬盯着他的侧脸考虑许久，还是问出口:“三皇子，你还能记得方才你梦到了什么吗？”
萧允贤敛眉，脸色稍沉，思索后道:“还能记得一些，但……梦里的人我从没见过，他们是谁？”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梦魇让我做这样的梦，究竟有何目的？”
沈云扬直起身子，神色复杂，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方才梦里见到的人你以前从没有梦到过吗？”
萧允贤点头:“嗯，梦的内容我不能连贯的回忆，梦里的几个人我也都不认识，他们是谁啊？”
他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她，沈云扬微蹙着眉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
玉霖深知萧允贤心思聪敏，秉着说得多就圆的多的理念，急忙打岔道:“三皇子，梦魇的梦境是它创造的，它的目的就是要困住你，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水神姐姐已经把它除掉了，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祸事再发生了。”
萧允贤从沈云扬的神情中似乎读到了更多情绪，他不安的询问:“的确如此吗？”
沈云扬再次抬眼时神色寡淡，平静的有些过分:“对。”
见她有意隐瞒，萧允贤神情微微一滞，随后俊郎的脸上就浮现了一丝自嘲，他低下头，没有情绪的回道:“那就好。”
“哎呀，我的头好疼啊！”沈云兮踉踉跄跄的走来。
玉霖侧眸示意不再谈论这个话题，沈云扬顺势递过去茶杯，笑道:“长姐，先喝杯茶缓缓，想是昨夜赶路受了风。”
沈云兮揉着眉心，喃喃道:“想来是的，我这睡醒比不睡时还累。”
“可待会吃完饭，我们要赶很久的路，你们二位这样还能骑马吗？”玉霖不免担心起来。
“多谢关心，我可以的。”沈云兮强迫自己把眼睛睁了睁，对众人道:“我吃饱饭应当就好了，我绝对不能再耽误时间。”
“我们只要比大皇子的军队先到达漠北边境，一切就来得及。”沈云扬夹起白菜尝了一口:“嗯，味道清淡但也可口，我们速速吃完就继续赶路吧。”
萧允贤看她拿筷子的手微微发抖，帮她夹起一块豆腐，压低声音对她道:“你真的可以吗？”
沈云扬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对沈云兮道“长姐，我觉得目前救姐夫的事最要紧，待会儿你和玉霖就骑一匹马，我和三皇子骑一匹。”
“这……成何体统？”沈云兮不出所料的拒绝。
“可你现在的状态不好，又怎么骑马还载我呢，况且你我骑的也慢， 昨夜你或许都没注意到，他们三个因为等我们而刻意放缓速度，所以这个时候你也就别纠结所谓的体统，不过是同骑一匹马，毕竟姐夫还在等我们救命，没什么不行。”沈云扬不等她再开口，对三皇子道:“这一路又要辛苦您了。”
沈云兮念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得不妥协这样的安排，她也知道多耽误一刻，周韬就多一分危险。
思虑再三，她不再逞强对玉霖道:“那就有劳大人了，待我和夫君回到长安，定奉上重金感谢。”
玉霖眼前一亮，高兴的不得了，毫不犹豫的领了奖赏:“那就多谢将军夫人了。”
凤凰看萧允贤久久没有表态，替他开口，语气却充满不屑:“沈小姐还是与我同骑吧，三皇子身份尊贵，昨夜也受了风寒，不便和你挤一匹马。”
“？”沈云扬艰难的抬起眼皮，双目无神也不耽误鄙视他。
“我可以的。”萧允贤急忙开口。
沈云扬顺势靠近萧允贤，对凤凰道:“就不劳烦大人了！”
“……”凤凰忍着怒火，给嘴里扒拉了几口饭。
玉霖把一匹马留在客栈，掌柜拍着胸脯说会帮她们喂到他们回来。
萧允贤精神好了许多，沈云扬却还没恢复，坐在马背上昏昏欲睡。
只听一声马的嘶鸣，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宛若一阵旋风掠过，早已呼啸疾驰而去。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脊背，将她紧紧环着，沈云扬只听头顶传来低沉的声线:“抓紧。”
他再次扬鞭，马儿一路奔袭，进了秦岭山脉，山路便不再好走，路过了几户村庄，越往深山一点人的气息也没了。
凤凰探路在一处宽阔的溪谷等候，马晃了晃头，在原地踏着蹄子。他对萧允贤道:“三皇子，目前有两条路，穿过面前的树林或者走东边那条小路翻过这座山，树林虽然好走但迷雾处恐有瘴气，山路崎岖，但两个时辰也就过去了，你们看呢？”
“走树林得多久？”沈云扬眯着眼睛慵懒的问道。
“快的话一个时辰。”
“还是，走山路吧，树林虽然快但有瘴气，不能让你们冒险。”沈云兮对几人道:“你们意下如何？”
“树林。”沈云扬根本无所谓，走哪最快，能让她速速去睡觉就是最好的路。
“可是……”沈云兮看向萧允贤:“三皇子也在，万一真的遇到瘴气。”
“根本不会遇上，他会去探路的！”沈云扬指着凤凰，一脸单纯的介绍:“三皇子身边这位身手不凡的侍卫大人会替我们扫平一切。”
“……”凤凰嘴角抽了抽。
“哦，这样啊，太好了，那还请您务必要小心！”
凤凰看在萧允贤的面子，从牙缝挤出两个字，说的极不情愿:“无妨！”
“那我去打点水，若遇到瘴气，我们可以打湿手帕捂住口鼻。”沈云兮拿着水壶向河边跑去。
“真遇到厉害的瘴气，她这个办法没有用的。”玉霖无奈看着她的背影。
“让她去吧，待会若遇到了，我们正好夸她的法子有用，不然她也会怀疑。”
玉霖勾了勾笑对沈云扬道:“哦，对了，水神姐姐大约半个时辰前，我们身后一直跟着几个人。”
沈云扬晒着太阳，靠在萧允贤身前，眼睛都懒得睁开:“我知道。”
萧允贤诧异回过头，却没见到一人。
凤凰也早已察觉，对他道:“三皇子，不用看了，他们偷偷跟着我们不敢现身，我已经探过是凡人不是妖怪。”
“凡人？难道是宫里的人，知道我此行目的。”萧允贤不免有些担心。
凤凰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杀意，所以对那几人也不屑一顾:“这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偷偷跟着那就让跟着吧，我们马上就要进这片树林了，希望他们自求多福，哦，对了，您把这颗灵石带在身上，若遇到瘴气可不受任何干扰。”
“多谢！”萧允贤在指尖仔细端详，问道:“这种宝贝给了我，你们不需要吗？”
“我们本就是神仙，况且只需要一颗，我们的周围都不会有瘴气，让您带着是因为您身份尊贵，至于水神的姐姐只要跟着我们一路，都不会有危险。”
“那身后的人……”萧允贤猜不到来者何人，但也知道他们若继续跟着进了这片树林，就会有危险。
“他们鬼鬼祟祟要跟来，自然不归我管。”凤凰勒住马缰，调转了方向:“属下先去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