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是他们
赵轩宇不经逗，聊天不欢而散后气冲冲奔下楼，活像只愤怒小鸟。
这节课是英语，时髦美丽的英语老师姗姗来迟，小圆压低声音好奇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
米歌睨她一眼，嫌弃的满脸都在说：咋那么八卦！
“同学们，上课”温婉动听的女声自讲台传下来。
所有同学在班长的带领中齐刷刷站起身，中气十足喊：“老师好”！
“好，坐下吧。今天我们要学习……”
趁老师背过身去写板书，小圆用手肘碰碰同桌，八卦因子如小猫爪在心里刺挠，他特好奇。
米歌被她烦的不行，“诶呀”一声说：“来为我加油打气，鼓励我中考发挥超常水平。”
“你平时的水平就够厉害，发挥超常水平？咋滴，你要上天啊。”
“咳咳！”英语老师一手拿教材，一手拿教条，力道不重不轻打在讲桌上，“距离中考只剩35天，我希望大家都认真点。”
老师施展威慑后，开小差讲话的同学总算闭嘴，开始老老实实上课。
因中考时间越来越近，最后一个礼拜，方棠干脆关掉小摊，专心投喂女儿。
每天清晨去菜市场专挑新鲜猪鸭鱼肉买，还有新鲜的蔬菜，就想女儿多吃些，把身体补好。
米季远能做的事少，心想，既然实质上帮不到女儿忙，那精神支持万万不可缺，于是每天早早下班回家，陪妻女吃饭。
县一中作为考试点，对米歌来说，最大优势是方便。
她拒绝父母送考，理由简单意骇：“几步路的事呀，不用送，你们在家为我加油就行。”微笑。
两天的中考行程结束，米歌回家就躺床上睡觉，窗帘房门统统关紧，父母也不敢轻易打搅她。
一觉睡到晚八点，迷糊起来爸爸妈妈坐在客厅，餐桌上留着饭菜。
见她醒了，妈妈端起碗碟进厨房，热好后又帮她把饭盛好，倒上饮料放一边。
米歌哭笑不得，“妈妈，我不是宝宝。”
“吃吧，睡到这个点该饿了。”方棠心说，怎么不是宝宝，甭管孩子长多大，都是她的乖宝。
“你们吃了没？”
米季远把看一半的金庸武侠小说放下，温声说：“六点多就吃了”。
“刚刚你舅妈来电话，想把两个弟弟妹妹送来过暑假。”
米歌夹一块鸡翅啃，闻言反问：“这么突然？”去年和前年都没提。
她很久没见两个表弟表妹，大的有八九岁吧，记不太住他们的年纪。
“我也奇怪，你舅妈说两孩子在乡下调皮捣蛋整天闯祸，想着你暑假毕业可以管管他们，顺便教一教数学。”
……无语，米歌撇嘴，“不要”。
凭什么要牺牲她的时间带孩子，况且她最讨厌熊孩子！
“爸爸，你没答应吧？”
“我跟你舅妈说，要先问过你的意见。”闺女喜静，他要是一口答应，别回头找他闹。
方棠瞥见女儿的表情，怕她讲话太直得罪长辈，便说：“明早我去回电话”。
“放心，我会回绝。”
“谢谢妈妈”，怕妈妈有想法，以为她讨厌外婆家的人，又解释：“我真不喜欢小孩子，叽叽喳喳，太吵。”
方棠起身收拾女儿吃完的空碗，听这话不由笑出声：“你以为你很大啊，你也是小孩子。”
米歌连忙夺过碗筷，抢着干活，走进厨房时探头反驳：“我今年十三岁，不是三岁，哪小啦。”
嗓门还挺大，留下客厅两人相视一笑。方棠摇摇头，回房踩缝纫机去。
和妈妈明确表弟他们不会来县城过暑假后，米歌才放心约小圆出来吃东西。
考虑到小圆平时的测试成绩，最后一次模拟成绩，她认为小圆应该会直升本校高中。
等她去省城读高中，估计只有每年寒暑假见一两次面。随着年纪增长，社交圈不同，恐怕友情也会慢慢变淡。
抱着这种想法，她打算珍惜当下多制造点和小圆的回忆。
“今天我请客”小富婆昂起脑袋，颇豪气地问：“想吃什么？”
“谢谢富婆，我想吃冰淇淋，西街那家。”
“走起！”
去年新开的冰淇淋店生意爆火，周一至周日天天都有人排队。
老板是个年轻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谈吐非常得体，听口音像是北方来的，尾音儿化，特有意思。
小圆点了个草莓冰淇淋，她要原味，一共两块钱。
冰淇淋很快被消灭，路过一家香味浓郁的烧饼店，小圆走不动道了。
米歌走进店里，脆生生：“老板，要两个香菇肉酱烧饼。”
“好嘞，在这吃？”
“嗯嗯”店里有风扇，吹着凉快。
烧饼酥脆，咬一口就掉渣，再刷点红辣椒油放上面，哇，绝了。
小圆竖起大拇指，猛夸：“真想天天吃烧饼，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她妈妈来自东北那旮沓，随当知青的爸爸嫁到这边，生下哥哥和她。
“小心被你妈揍。”
“嘿嘿，你别告诉她就得了。”
米歌哼哼唧唧，脸一扭想拿捏个姿态，结果恰好对上推门进来的三个人。
那无比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让她瞳孔紧缩。
坐对面的小圆发觉好友不对劲，抬手在她眼前挥动：“嘿，咋啦？”
“嗯，没事。”回过神来，米歌立即偏过头，不想让正在柜台前点单的妇女看见她。
而她却偷偷竖起耳朵听那头发白了一半的妇女与老板之间对话。
她抬头盯着张贴在墙壁上的菜单，纠结好久才点了五个最便宜的烧饼。
声音干涩沙哑，让老板打包。
站她旁边的男生瘦黑瘦黑，长相好似有十六七岁，但个头竟只比她高一丢丢。
男生左手边的女孩编着长长的麻花辫，一双小鹿眼睛四处张望，但她很自卑，从进门开始就把脑袋压很低，不敢光大正大打量周遭环境。
在她偷摸张望对上米歌的视线时，那双小鹿眼睛嗖地缩回去，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怕的要死。
米歌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手里吃剩下三分之一的烧饼顿时变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