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偷腥的猫
拐子果然没走正门，两孩子被他弄晕绑在身后，又从水牛叔家搬来梯子准备翻墙出。
跳下来的瞬间，闻书阳和陈瑾川互相打配合双双将人摁住。
“拐子在哪儿呢？”浩浩荡荡的声音由远及近，村民们拿着家伙什匆匆赶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前两天丟了儿子的刘婆婆家属，他们红着眼睛揪住拐子的衣领，嘶吼问：“畜牲，你把我儿子藏到哪里去了，说！”
闻书阳眼疾手快将俩孩子从拐子背上解下来，就怕人们一激动，打拐子的时候伤着无辜孩子。
人群外，米歌不其然对上父母冷冽的眼神。
她自知理亏，默默咬紧下嘴唇，缓慢匀速地挪近他们身边，放轻声音道：“对不起”。
“回家”，方棠淡淡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妈妈生气了，米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爹。米季远做不到像妻子那样狠心，一边叹气一边牵起女儿的小手。
父女两个亦步亦趋跟在方棠身后，米季远提前给女儿打好预防针，“这次妈妈特别生气，后果很严重。等会到家，认错态度要良好，绝不可以顶嘴，知道吗？”
“知道，任打任骂，绝对不顶嘴。”
“任打任骂？”米季远垂眸，只能看到闺女乌黑油顺的发顶，“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打过你。”
“呃，顺嘴就说出来了。”
方棠走得极快，那沉默不语的架势，让米歌心中没来由的忐忑不安，嗫嚅着：“完了完了，我今天死定了。”
临近家门，米歌抓住爸爸的手指停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惨兮兮的，“爸爸，你等会一定要帮我。”
闺女的窘态落在米季远眼里，有种诡异的稀奇与可爱。他憋着笑，极力绷住冷脸，装作淡漠道：“现在知道怕了。”
正屋内，昏暗的光线条件下，方棠坐在平时干针线活的位置一语不发。
米歌求助爸爸，太压抑了。
“怎么不打开窗户透点气”，米季远打着哈哈，若无其事地走到窗户前拨开锁扣，阳光瞬间铺满室内，沉闷的压抑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棠没好气，朝丈夫翻了个白眼，又将目光平移至女儿身上，“你过来”。
“中午你是怎么答应妈妈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米歌惴惴道：“给闻老师检查完作业就回家。”
“妈妈你听我解释”，哭腔一出来，方棠的脸色略微暖和，“你说”。
“闻老师送我回家了，只是在半路上，我察觉不对劲发现了人贩子的踪影。我想着刘婆婆家的小孙子，又看见人贩子想继续作案…，情急之下才让闻老师去喊帮手。”
原以为解释了缘由，妈妈能消气。不料起了反作用，方女士听完后情绪更加激动，胸口起伏，“你一五岁的孩子能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干这事！”
她想想就后怕，万一被拐子发现，那女儿……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从而失控。
米季远暗道不好，媳妇气急了。怕她失控揍闺女，米季远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住方棠给她顺气，口气严峻：“回自己房间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接收到老爸的眼神暗示，米歌怯怯点头，拘谨且难过的回了自己屋。
生气归生气，一家人的晚饭还得做。方棠闷声在厨房切菜，米季远在旁边主打陪伴，当然也做事，洗锅烧火样样不落。
山村的小屋升起袅袅白烟，厨房很快有锅汽翻炒的声音传出。
过了一会儿，米季远敲门，喊女儿出来吃饭。
米歌不好意思，她认为妈妈还没原谅自己，她没脸吃妈妈做的饭菜。
女儿死活不愿意出来，米季远只好回到厨房向妻子复述女儿的话。
方棠拿碗筷的手一顿，“少吃一顿，饿不死人。”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晚上八点多，米歌坐在书桌前听见门外有动静，立刻抹干净嘴巴麻溜脱掉外衣躺进被窝。
房门被打开，来人轻手轻脚。米歌感受到有气息靠近，吓得紧闭双眼，憋气不敢呼吸。
黑乌乌的环境中，有只温暖的手掌落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随后抚摸她的脸颊，给她掖被子。
怎么还没走？
她快憋不住了，好想翻身呀。
忽然，脸颊被轻轻掐住，黑暗中响起方棠女士的声音：“好啊你，宁愿偷吃面包也不愿意吃妈妈做的饭菜是吧？”
米歌唰地睁开双眼，明亮的眸子即便在灰暗下也难掩其光辉，她糯糯道：“妈妈，你怎么知道我吃了面包。”
“因为…偷腥的猫一般会留下证据。”
“什么证据？”
方棠轻笑，帮女儿擦掉残留在唇角的面包屑，“还有股浓郁的面包香味。”
“妈妈~”
米歌撒娇地起身抱住方棠，窝在她怀里汲取独属于妈妈的味道。
“妈妈，对不起，我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方棠搂着女儿暖暖的小身体，叹气说，“你是爸爸妈妈的命根子，你要是出事了，妈妈都不想活了，知不知道？”
“嗯~，知道。”
母女终于和好，作为夹心饼干的米季远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难得的休息日，方棠想带女儿去镇上医院打疫苗，顺便买点西药放家里备用。
“诶~，要有自行车就好了。”
米歌蹲在旁边小声嘀咕的一句话被路过的某人听到，宠女如命的米季远当即叉腰沉思，然后沉默地向外走去。
“爸爸你去哪？”
回答她的只有鸟儿飞过的唧唧声。
不多时，米季远推着一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回来。
米歌和方棠惊奇地围上去，不停问：“谁家的车？”
“找刚子借的，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捣腾东西，去回收厂淘了些零件，组装成的二手车。”
“太厉害了吧。不过爸爸，二手车能搭两个人吗？不会半路散架吧。”
“怎么会，刚子的技术你放心，绝不会让你们娘俩摔跤的。”
翌日清晨，东边太阳还没升起，米季远就开始招呼妻子女儿出发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