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划分蛋糕
两天之后,九月十五,开始了整个鹤阳府最后一次大聚会。
九月十五一过,玄云门二代掌门便会“闭死关”。
说是闭死关,实际上更像是一种更委婉的说辞。
就像绝大多数的老人一样,这位元婴老祖临终前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衰老的模样。
在常枫子与谭孤子一左一右的搀扶下,一位半头白发的老者蹬上了彩台。
说是半头白发,是因为这老者竟是个秃顶,脑后的长发老来俏地扎了一个辫子,看起来精神矍铄。
三绺长须垂腰,老人的眼角饱经风霜,但依稀可分辨出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
脸上布满了老人斑,他眯缝起的一双单凤眼,似乎能看透人心。
这位老者就是整个鹤阳府最为粗壮的那棵大树,第二次开域战争后硕果仅存的修士——云休子!
赤经子,赤纬子今日化作道童打扮,在正中的榻上铺放好一鹤羽织成的软垫。
随后两人各自随师傅侍立在老祖身侧。
叶、江、金三家家主按顺次分别向这位老祖见礼。
都是晚辈,由顶门大弟子那长得像女子一样的常枫子代为回礼。
云休老祖与叶家那老修倒是熟络,招呼过来聊了几句后,三位家主不再耽搁,极为本分地退回了原位。
接下来便是封赏。
养精境胜者江杨。
练气境胜者代表江庸。
首次露面的凝神境胜者金远望。
三人换了一身整洁的礼服,说是礼服,实则就是由玄元门的皂袍改制的。不同的是白鹤标识下面还有三家的独特标识。
先上场的是江杨,老祖掏出一株草药,放在盘子上由赤经子递送过去。象征草药的归属权就此分配了江家。
江杨一身皂袍极为合身,童子长得十分讨喜,云休子将他唤来身边,似在问他什么问题,江杨也不怯场,回答得十分自然,惹得老人哈哈大笑。
江庸在一旁用耳朵听得真切,居然问的是江杨在江家过得好不好一类的琐事儿,想来江杨定是玄云门出身。
只见江杨用手一指江庸,贴身在老祖耳边说了些什么。
老人深邃的目光在江庸身上扫过,来自元婴老祖的威压令江庸动弹不得,自己似乎像个出生的婴儿一样,在他老人家的面前展现得一览无余。
似乎心里的秘密也被人扫探了出来!
汗湿透了江庸的衣裳,他不敢与老人对视,连忙将头低下,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
片刻之后,威压散退,老祖拍了拍江杨的小屁股,示意他退下。
赤纬子举着白玉制成的托盘等待着老祖将一件法宝赐给江庸,如此便算做法器的归属权再次给了江家!
“哼!”
人群之下,金家小辈修士们似乎很不服气。
“聒噪!”
不待常枫子发火,金家家主转过身去训斥道。
令人意外的是,老祖跨过了江庸,而是将三块泛着红光的极品火灵石放入了盘子中,示意金远望来取。
如此,灵石的归属权便给了金家。
“老祖又见面了,您老可好?”
金远望大咧咧地行了个礼,他参加过两次大比,两次大比都打遍三家无敌手,再次来领奖也不怯场。
“猴崽子,都快筑基了你就不能稳重点?”
“你不会是故意压着境界来我这讨赏吧?”
云休子乐呵呵地与金远望打趣道,人越到老越喜爱晚辈,看着这位元婴祖师爷像个散财童子一样,将宝物封赏下去,江庸知道,这下便轮到自己了!
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江庸随时做好被这位老祖一剑斩了的准备。
“你就是江杨的哥哥?”
令江庸意外的是,老人语气平和地与他唠起了家常。
“正是!”
江庸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他恭谨地躬身答道。
“江杨父亲是个极不负责的浑蛋,你要替他照顾好江杨!”
“是!”
看着江庸小心心翼翼地样子,云休子摇头叹息道;
“你让我想起了你爷爷,你爷爷江玄济是个极能算计的,你和他年轻时那副谨慎的模样如出一辙。”
“不过你身上的气息却更接近你太爷爷道玄子!”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轻描淡写的一问,江庸心中掀起了万层波浪!
“怎么办?他看透我的底细了!”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十三幺就像一挂霜了的茄子,要不是有剑鞘兜着,怕已然垂落。
一人一剑,都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元婴老祖面前。
连御剑飞行都没学会的江庸,他能走得脱么?
老祖的手伸向了托盘,令所有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将那件法宝赐给江庸。
法宝被老祖收回,一份玉册被放在了托盘上。
玉册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风云诀!
他人不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可玄云门自家的子弟却格外清楚——老祖竟然赐下了玄元门内最为珍贵的内功心法!
众人看向江庸这个幸运儿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内心都在揣测老祖是不是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让本门弟子都没几人修炼的心法流传到了外面!
江庸听到了众人的感慨,知道这本功法能与三块极品灵石所媲美,想来买万山西城一半的花楼都绰绰有余了。
江家估算价值的方式往往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江庸他赶忙谢过老祖,回了自家的座席。
隔着老远,江庸就看到了父亲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江庸被老祖放过后,走路都有些飘,心说既然元婴老祖都没看出来我的剑有古怪,或许父亲也看不出来?
想到这,江庸倒把腰板挺得笔直,坦然地迎上了父亲的目光。
那意思分明在说——老祖可是说了,您老祸害完人家宗门的女修,还折腾出了江杨,是个极不负责的浑蛋。
让我照顾好江杨是认可孩儿我,你看我多争气!
不说江庸父子在这各怀心思,云休子发放完三样赏赐后,接过了谭孤子递过来的一樽酒。
举杯抿上一口后,老人叹了一口气;“乏了。”
常枫子连忙近前去搀扶。
“老祖容禀,还有一事要请您定下个说法!”
就在这时,金家家主指着江家家主的座席高声喝道。
“江清仁,往我金家安排细作你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