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宴会
“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
两人谈心又漫步，小九嘴巴被各种美食塞的满满当当，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小九拿娇娇当做一个知心大姐姐，娇娇则是视如己出，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在这个老百姓连饭都吃不饱的时代，两位如同下凡的仙子走到哪里都很是惹眼。
这些目光打在两人身上，让小九略感不适。
但反观孙娇娇，大气自在，丝毫不被影响，甚至还会对路边的人打招呼，问好。
“真厉害啊。”
孙娇娇回头看着她：
“妹妹，你认为这天下人与你我有何区别？”
小九略微思索，答不上来。
“凡人身躯孱弱，纵使无病无灾，也大多活不过半百，但数千年来，依旧娶妻生子，春耕冬藏。写诗篇，创文章，谱歌舞。
而你我修士，动辄百年岁月，甚至千载春秋。看穿风云，历经风雨，亲友却终将老去，玩伴也将先行，到头来，独自一人生活在天地之间，每日行搏斗杀伐之事。
有着漫长的岁月，却依旧渴求长生，每日在刀尖上舔血，一不小心便生死道消。
若是过这种一眼看不到头的日子，我宁愿不再修仙也要去凡间做一位包子铺老板娘。”
小九沉默片刻：
“可我看了太多，我也感受过！吃不饱饭，冬天无可御寒，夏天无法避暑，日复一日坐着重复无味的事情，自己都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哪还有自由可言？流民因无粮可吃，杀伐百姓，生啖人肉，易子而食！凡间的性命如野草般卑贱！我正是不愿再做凡人，才踏上这仙路！”
孙娇娇看着难得有些动怒的小丫头，轻笑：
“这就是代价啊。”
“代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站得高当然看得远，我们为了修得自在仙，为了长生，就得忍受孤独，忍受身边人的离去，忍受千刀万剐。有所得便有所失，这是天地规律，当然，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姐姐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罢了。”
她摸摸小九脑袋，给她顺顺毛：
“仙与凡，说到底，与顽石草木无异。”
小九感觉脑中思路有什么被打开，她感觉自己快要悟到了什么，半晌都没有动作。
“呦，这不是叶公子吗？你们也出来骑马散步啊。”
叶家与孙家世代交好，两人也是熟悉。
叶岚身着青袍，发丝盘簪，眉眼温和似水。他向孙娇娇抱拳，略微寒暄，看向了大小姐身边的姑娘。
他感觉自己实在是没出息，心儿怎会跳的如此之快！今日出门前特地打扮许久，应该自信大方一些。
叶岚平息气息，面色却有些绯红，他对小九抱拳：
“不知这位仙子是？”
小九听好似有人与自己讲话，微微侧头，只是她看不见，心眼受限，不知对方是前边哪位。
“这是我家妹，单名九字，叶公子称呼九姑娘或二小姐便可。”
孙娇娇及时回应。
‘孙九吗？倒像是孙大人随意起名的风格。就是不知为何，二小姐不愿与我说话呢？是我今日穿搭不喜人吗？’
叶岚见对方未能回应自己，心中有些许失落。
“家父今日设宴，两位可否赏脸？大小姐数年没来叶家，母亲经常念叨呢。”
“恭敬不如从命，老张——”
孙娇娇对着空气大声呼唤，不一会，一道身影便从街角拐出，跪在她的马前。
“奴才在。”
“今日不必等我回家，我与二小姐去叶家玩玩，给下人们放一天假吧，哝，这十几俩拿去买些酒水，就当我赏他们了。”
“是。”
叶岚眼皮直跳，与孙娇娇认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会在大街上不顾旁人，呼唤仆人啊。
“两位小姐，请。”
看着面前的翩翩君子，孙娇娇哈哈直笑，看出了他的心思，今天装的这么帅，原来是对小九动心了。
叶家。
宴席规模很大，有叶岚的朋友与同门，也有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
他们推杯换盏，饮酒作乐，都没有什么架子，玩的很开心，只有叶岚，坐的挺拔，如同一尊老佛，一动也不动。
“叶少，你今天有问题啊？”
方释还在熟睡，就被被叶岚拉醒参加今日的宴会，虽他不好意思去，表示自己平头老百姓一个，老去参加贵族的宴席多坏规矩，但磨不住叶岚的性子，只好坐在一旁，与几位伙伴吹牛打趣。
“我给你说。”
叶岚瞥了他一眼：
“一会，孙家两位小姐换好衣服就来了，你就摆着这副蠢模样吧！”
方释一听，也连忙打理形象，正襟危坐。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但你也太紧张了吧叶少，你在发抖。不至于吧，这才第一次见面。”
叶岚不想理会这家伙，看门口两人已到，连忙迎上去，招待上座。
“哇——那是孙家大小姐吧？旁边那位是谁？”
“好像是孙家二小姐，前段时间刚过来的。”
“我怎么听说是孙大人认的？不是亲的。”
“可是真的很像诶！那眉眼神韵，对吧？”
“确实。”
“姐妹俩长得真好看啊，啊要是能当我老婆就好了。”
“你没有镜子啊？”
众人窃窃私语，孙家势大，他们只敢背地里八卦。
一些世家小姐看着两女倾城容颜，也忍不住与自己相比，意识到自己也很美时，又开始攀比身材，着装，一刻也没有闲着。
公子哥们则是大饱眼福，宴会中佳人如云，他们也自得其乐。
“二小姐。”
叶岚示意：
“请坐。”
小九点了点头，她差点下意识用手去摸对方长什么样子。
“多，多谢。”
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宴会，只看过烟钊帝在满芸楼大摆宴席的场面。
周围想必都是名公贵族的子嗣，那自己应该做什么，就在这坐着？上菜了怎么吃呢？什么时候该吃呢？
坐在兽皮太师椅上，小九稍显紧张，她下意识的靠近点孙娇娇，想获取点安全感。
“别怕，大家都是同龄人，把大家当做朋友对待。”
“是。”
自认为心理素质强大的小九尴尬的快要把裙子揉皱，这种场合太恐怖了，自己还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好想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