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诉情
勤政殿内陈疆见从早上忙到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立即叫人进殿将晚善布上，刚巧这兵司总领柯居达在殿外求见，陈疆立在殿门外见柯居达一脸愁容，上前道：“柯大人怎这么晚还来禀事，今日你不是还在假中现在来见王君可是北地发生了什么事。”柯居达见着陈疆问起却并不避讳：“陈大人北地倒也并没大事，只是家中出了事今日只能厚着老脸想来向王君求个恩典。”
陈疆听着不是政事，想着王君忙得一天都没用膳，也不急着將人引进殿中，等王君用完膳也不迟，自己和柯居达攀谈起来：＂你先等上一会儿，王君正用膳呢，你且说说什么事，王君今日心情可不算好，我瞧着你可别去触霉头才好。”
柯居达一听这时机不对但这事又拖不得更是焦急只能求助陈疆：“哎…陈大人…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小子惹的祸事，得罪了阿舍乐现在人被关在亲王府，我几次上门要求亲王放人，他却全然不顾我的老脸把我丢了出来，我是实在没法只能来求王君救救我儿子，到时还要求陈大人在王君面前帮小儿美言几句救救他，我必不忘大人相助之情。”
“不对啊，这阿舍乐不是长年守在南疆不愿回王城吗？怎就让你儿子碰上了，发生什么了。”
“陈大人你还不知道？阿舍乐月前就回了王城，听说是特意陪着南疆的玉筝郡主来的，今日在月明湖搞了好大排场说是请郡主游湖，可哪知郡主没去倒让我那不争气的小子碰上了，那小子在花船上醉了酒拉着酒娘子疯闹，正巧阿舍乐的游船就在旁边，可巧阿舍乐请了琴师在船上弹琴，我那儿子偏生见这琴师男生女相生得貌美便起了心思上了那艘船调戏了人家，可天地良心他醉酒哪里清楚阿舍乐在那里，最后被阿舍乐叫人打成重伤关在亲王府里，我傍晚才收到消息，上门去求阿舍乐却直接将我丢了出来，陈大人帮帮我你看这事可怎么办啊，他虽有错可总不至于让他丢了性命，我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平时东奔西走对他疏于管教，才让他今天这般景象，都是我这个为父的不对若是要降罪我愿替他一力承担，只求留他一命。”柯居达想到傍晚小斯来报他儿当场被打得已剩最后一口气是又急又痛。
“柯大人莫急，犬子是有些欠教训，不说阿舍乐他惹不起，就他这平日作派想得王君施恩确实有些难啊，不过王君向来仁慈你这些年为王朝做的王君都知道的，想来问题不大，你在殿外候着，我进去瞧着机会为你向王君禀明原由，到时你再进来。”
“那就有劳大人了，那我就在殿外候着等消息，多谢大人。”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殿内传来一声怒呵：“柯居达，你给孤滚进来。”
柯居达一听殿内明显动怒的王令，擦了擦额上瞬间被吓出的冷汗，躬身低头不敢耽搁快速进了殿内，不敢看上座之人立即跪在殿内道：“请王君治臣教子无方之过，请王君降罪。”
坐在案旁的男人脸色铁青，本来今天就忙得不可开交，又记挂着芽儿的事，正想着好不容易忙完心拾好心情准备鼓起勇气去见她，到头来还得帮忙处理臣子的家事，斯启看着跪在殿中已有些发颤的柯居达，气的更盛，闭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紧皱的眉头，又像是气笑了似的对着跪着的人道：“你确实该罚，治家如此不严以后怎堪大任，若是我朝大臣都如你这般顾头不顾尾，启不是乱了张法，罚你俸禄一年罚他闭门不出半年从明日起你就停职半年回家好好管教你那不肖的儿子，他以后要再闹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可不是今天这么简单能了的。”
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柯居达听着王君的意思是从轻发落了，立即叩头谢恩道：“谢王君圣恩，臣回去必严加管教那逆子，再不敢放他出来招非惹事，那…亲王那里…。”最后半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斯启在上坐瞧着这不成器的柯居达轻叹一声把陈疆招了过来沉声道：“你拿着王令陪柯大人去一趟亲王府，让他放人，召他明日进殿，你告诉他我要是明天没瞧见他人，我不介意亲自去找他，去吧。”
斯启下朝后就一直在处理事情，现在终于闲了下来，站在窗边瞧着天色早已黑尽，离自己平日去天愈院的时间早过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不管是为昨晚轻薄她的事还是今晚失约的事，他都沒有做对，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沒有等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懦夫。斯启紧锁着眉头在窗旁沉思良久，最后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躲下去，以她那性子自己只会和她越走越远，她对他的修习进展十分看重，今早那个从天而起的声音表示她已经知道自己出了差错，若因为这些事拖着不去天愈院修习，她怕是会对她失望透顶。他不能这样下去，那不是他原有的个性斯启紧了紧自己手心，收拾好心情又朝天愈院去了。
可斯启将天愈院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牵挂的身影时，斯启焦急了起来，他不应该懦弱的他不应该逃避的，他今天一早就该决绝的去找她告诉她昨晚他就是情不自禁，他就是爱她想和她在一起，那些可笑的羞耻感有什么用，他已经把最爱的人给弄丢了。而他没有任何能寻到她的方法，她一直对他很温柔叮护让他忘了他差她太远，他连找她的能力都没有。一股挫败感深深的浸袭着他的身心，属于君王的霸气和少年的锐气被荡了个干净，斯启看着天上的已升上空的残月喃喃道：“回来吧！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元芽儿一进殿就看见站在殿中抬头望着月亮独自伤心的男人。身上的贵气的黑金广袖长袍穿在高大修长的身躯上，那背影在月光映照中，却尽显孤独颓败之气。
“站在这里做什么。”少女平静的声音响在空旷的殿内，斯启听见声音立时回过身来如入梦中，一双已红透了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瞧着眼前的少女，确定她是真的回来了然后快步走到少女面前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失而复得的人。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箍住少女纤柔的细腰像是怕人又飞不见了似的，将自己贴着她靠了过去，用高大的身躯裹着比自己娇小的少女，全然不管少女是否会吃惊，是否是愿意的，將人霸道的抱在怀里，贴着少女的耳旁
说出的话却温柔至极“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悄悄走了，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我…我们昨晚…芽儿我都记得，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记得，我再也无法退回到原本的位置，芽儿…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对你是真的，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爱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其实很害怕这么不可控的感情但我放不下你，我离不开你，所以别生我的气，别离开我好吗？”斯启抱着失而复得的少女一腔感情再也藏不住，只能全部托出，期望得到少女的谅解和垂青。
元芽儿知道他的挫败和无助便任由斯启抱着也并不反抗，抬起手轻抚他的背脊一下一下就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无事便到碧琼山上看星星去了，至于你的感情，我其实一早就知道的，这世间没有能隐藏的事所以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斯启感觉元芽儿一下一下安抚着自己知道她并沒有厌弃他，心软的就只想把自己完全依赖在她怀里，他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完全缩在了她的脖颈之中一点一点的摩梭着好像她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去，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看星星，你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
少女见斯启一副依恋自己无法自拔的样子，见他被情欲牵引的样子，想到了风归元，一双眼眸依然无波只抬起手轻抚着埋在她脖颈中的黑发，轻叹一口“斯启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爱上我只会让你痛不欲生，现在停下来还为时不晚。你有更好更轻松的路可以走，放下我就是坦途。”
斯启听到少女的话知道少女的担忧，他与她隔着天堑，自己若想同她一处便是要代出数不尽的代价和努力，可刚才在殿内找不到她时，他就知道没有了她，他的心也就死了，他不能失了他的心他会死的。再见她的那一瞬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被她厌恶就算再难他也决不会放手，他要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他要她，爱她，而她必须给自己个答复。斯启在少女脖颈摩梭的脑袋停了一瞬，然后偏头把自己的唇轻轻映在了少女白嫩修长的脖颈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我们天差地别，我知道你有你的计划，我有我背负的天下和大道，不管是你还是天下我都会面临很多困难，可是就让我做个自私的人吧，就这一次我想成全我自己，我只想让你做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我对你一直都有这样的心思，就算你会厌恶我，我仍然肯求你别丢下我，我会努力的真的，你信我，我会为你做到一切，成为一个你喜欢的人你需要的人，成全我吧，我求你……嗯…求你…””斯启说着将少女抱得更紧，一滴泪却打湿在了少女颈中，她没有推开这个深陷绝望的男人反而是深刻的感觉着他所有的感情，这原本就不是他的错。元芽儿依然温柔的抱着这副高大却无助的身躯。“傻子，我不讨厌你，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我向你保证。”听见少女毫无疑虑的保证，男人顿时开心起来却依然有疑怕少女只是在哄她便专注的瞧着少女依然平静淡漠的眼眸道“芽儿不觉得我恶心讨厌，不觉得我不尊师重道，”元芽儿抬手轻抚过斯启已经有些红红的眼眶有些心疼他“在你是我徒弟前，你首先是个人，是个人就有人的欲望，而人最大的欲望就是体验爱，你只是在渴望爱而已，一个渴望爱的人又有什么错呢。况且我当时说要收你为徒也只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罢了，你真正的师父只有你自己。”斯启见少女真是如此想便再无顾虑道：“那芽儿可愿接受我的感情，成为我的妻子。”
少女见男人如此问却不骗他道：“我告诉你这些并非是要接受你的感情，我只是承诉事实罢了，斯启你不明白，我是没有男女之情的，我爱万物就像爱你一样，我呵护培养你只是因为你是一个生灵，一个被嘱予厚望的生灵，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感情，这是你的劫，是早就被设好的局，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迷途知返方为正道。”少女的每个字都清晰明了毫不犹豫。
斯启瞧着依然在自己怀里如此温柔的少女却说出如此冷静之语，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他知道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可他不在乎“我不在乎的芽儿，只要你不回避我的感情，只要你让我以你夫君的名义和你在一处，你爱我用什么样的形式我都可以接受，我来爱你就够了，至于你说的局，我知道那里有你，我跳心甘情愿，你骂我愚蠢也好，无赖也罢，我在你这里要脸皮又有什么用，我只想和你再一起。”斯启说完又停顿了一下看着怀里的人道：“所以别在拒绝我了好吗？我都这么卑微的祈求被你利用了，为什么不将我利用的干脆一些，你又是个没良心的，到头来又不吃亏，被折磨的只能是我，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答应我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发誓天上地下你再也找不出比我对你更忠诚的棋子了！”
怀中的少女见斯启像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而且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自己确实冷心冷情被折磨的只能是他，他也确实是个还算不错的棋子，风归元想用他困自己，但斯启是无辜的，如果自己冒然放弃他以他今天早上精神上的表现来看要是自己真不管他，他真的会万劫不复。要么他死要么她留，风归元將一切算了个透。
少女一直沉默着并不言信直到
少女突然放下放在斯启后背的手，斯启怕她离开，立即用自己的一双大手将元芽儿的小手攥在掌心抬眼小心翼翼的问“我能这样握着你吗？”元芽儿看着他那双还有些红却很亮的眼睛最后点了头。斯启见少女并不抵抗她，心下狂跳知道少女是答应了，遂又小心翼翼低头将唇试着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上头，又抬头专注的看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轻柔的问“我能这样吻你吗？”元芽儿看着他那双已完全陷入深情的眼眸又平静的点了点头，斯启见少女毫无抵抗，再也不愿克制低头吻上了少女如花般娇嫩的红唇，將人揉在高大的身体里一边含着少女的红唇一边心里颤抖的几乎要叫他哭出声只是对着少女一遍遍的说：“谢谢你，芽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