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未始即终
因为共同执行胡国的任务，唐琦和情报学舍的韩灵珊、司徒雪、况霄混得很是熟稔。自从那次在匠心坊与吕妍一起交谈，随后还去了吕府后，唐琦和吕妍也成了知交好友，于是唐琦经常跑到情报学舍去。
学宫月末放假前三天，唐琦一大早就来到情报学舍找司徒雪。
唐琦：“司徒雪，你上次不是说你历经了千辛万苦，才把我们学舍的谷柏给追到手的吗？你是在什么地方向他表明心意的啊？”
司徒雪：“怎么，你也春心动了？你这是准备向谁表白啊？是我们学宫的成员吗？”
唐琦：“你现在问这么多干什么？如果我成事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行了吧？快点说出来，让我参考参考。”
司徒雪：“行，瞧你这急切的样子。不过我和谷柏的初次约会地点对你恐怕没有参考价值，因为我是去他家向他表白的。”
唐琦：“啊？你这么大胆？直接上门、当着他爹娘的面？”
司徒雪：“对啊，谷柏娘亲从小就喜欢我，希望我能给她当儿媳，多亏有她的支持，我和谷柏才能这么快成事。”
唐琦：“得，算我白问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和谷柏是青梅竹马啊？亏你还好意思吹嘘你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把他给追到手的。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只不过谷柏等着你先戳破，外加一个他娘的撮合，根本就毫无难度，好吗？”
司徒雪：“你少胡说，你都不知道谷柏在成为我未婚夫之前清心寡欲、六根清净得都快赶上和尚了，是我这几年来费尽心思才让他答应娶我的，当然算是我历经千辛万苦才把他追到手的。”
唐琦：“算了，我就不该问你，我还是自己再想想吧。马上要授课了，我先回去了。”
唐琦回到合训学舍，此时戚学监正好开始授课，唐琦悄悄溜回到自己的座位。
戚学监：“今日我们来讲述步战，即步兵对车、骑兵作战的方法。大家要牢记的一点是“步，贵知变动”。
步兵的特点是灵活性大，能适应各种地形、天候和战斗形式，尤其利于险阻复杂的环境。步兵装备有各种长短兵器，攻守进退都非常机动灵活。但步兵的弱点是快速性不如骑兵，稳固性不如车兵。
因此，步兵在和车、骑兵对战时，最好能依托险隘的地形，扬己之长、抑敌之长。如果附近有丘陵丛木，那么依托丘陵、险隘或林木丛生的地形而战，会更容易取得胜利。
但如果战场是开阔无险的地形，而敌方的骑、车兵数又远胜于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六韬》战步篇中提到，此时我们就该下令让我军士卒利用拒马、木蒺藜，让牛马排成队伍，结成方阵轮流镇守。当敌军骑、车兵攻来，我们就应该设置蒺藜，挖掘战壕，战壕的宽度和深度都要至少五尺，这个沟壕叫作“命笼”。
然后步兵利用拒马进退，用车辆连接成保护垒，进退时推着它，需要停下来时它又变成了营寨。同时，用强弩戒备左右，号令我全军猛烈战斗，不得懈怠。
排兵布阵时要注意把步兵放在阵内，再把骑、步兵分别编为驻队和战队交替战守。驻队守阵时，战队出战；战队守阵时，驻队出战。
当敌人攻击我军一面时，我军就从两翼出击，从侧面进攻敌军；当敌军攻击我两面时，我军就应分兵迂回、袭击敌后；当敌军从四面攻击我军时，我军就应列成圆阵，分兵四面奋力阻击敌军。敌军如果败走，我军应立即使用骑兵追击，然后命令步兵随后跟进。”
学舍众人都在认真听学监授课，而唐琦因为还在为表白地点发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加上刚刚唐琦差点迟到，于是戚学监点名问道：“唐琦，你来说一下‘命笼’广深应为多少？”
唐琦突然被点名，只得拉回思绪，答道：“‘命笼’广和深都应至少五尺。”
戚学监又问道：“排兵布阵时应注意什么？当敌军从四面攻击我军，我军应摆何阵？”
唐琦：“排兵布阵时要把步兵放在阵内，再把骑、步兵分别编为驻队和战队交替战守，驻队守阵时，战队出战；战队守阵时，驻队出战。当敌军从四面攻击我军，我军可以列成圆阵，分兵四面阻击敌军。”
戚学监：“答得不错，看来唐琦你还是认真听讲了的。”
唐琦怕再被学监盯上，只能集中精力听课，等下学后再说。
上午下学后，唐琦又跑到情报学舍去了，不过这次她找的是韩灵珊，她从韩灵珊那里要来了京城的商铺街道地图，接着连午饭也没吃，拿着地图便回自己的寝舍研究去了。
最终唐琦把地点定在了铜圃巷，那里有京城最精良的兵器作坊，但隔街却是花朝巷，很多男女会在那里相会。
唐琦之前问过秦穆，他说自己这个月学宫放假没什么安排，打算留在学宫研究熟悉一下军械学院研制出来的最新军械。
唐琦打算借口说自己需要买一把好剑当做下个月剑术考试用的武器，让秦穆陪自己去铜圃巷挑选，等回学宫路过花朝巷时便向秦穆表白。
下午唐琦向秦穆提起此事，秦穆略有些奇怪道：“你为什么不找周云陪你去，你阿兄是军械学舍的，肯定比我识货。”
唐琦：“他那天有事不能陪我去，你上次不是说你放假没什么安排，可以抽空陪我去一趟吗？我可不想下个月的剑术考试再输给温朔。
上次输给他，他嘲笑了我大半个月，这次我和他打赌，要是我又输了，我得替他扫一个月的茅厕。所以我必须挑一把称手的利器，绝不能再输给他。
秦穆，你是我们学舍对这方面最有研究的，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秦穆笑道：“好吧，正好我也很久没去铜圃巷了，我就和你走一趟吧。”
唐琦：“好，一言为定。”
唐琦说周云有事倒没有说谎，军械学舍正在研制一架新的投石机，周云和白熠这阵子异常忙碌。
唐琦本来是想找他们俩为自己出谋划策的，毕竟他们是男子，会更明白男子的想法。但前几天唐琦去军械学舍找他们时，看到他俩这么忙，倒不好意思让他俩为自己的事分心，所以唐琦决定靠自己想办法。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学宫放假那天唐琦换上了许久未穿的女装。
到了铜圃巷后，秦穆很快就帮唐琦挑好了剑，自己还选了一把宝刀。
唐琦在返回学宫时特意带着秦穆经过花朝巷，花朝巷巷口摆满了商贩的摊子，大多是卖陶器、木制品等日常用物的。
再往巷子深处走去，路边便是各种卖胭脂饰物和卖小吃的摊子。其中一个卖栩栩如生的面人、糖人的摊子前聚集着最多人，都是一对一对的年轻男女，幸福和甜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唐琦被感染了，准备鼓起勇气向旁边的秦穆表白。
就在这时，秦穆开口道：“唐琦，我见吕妍来我们学舍找你好几次了，你和吕妍很是要好吗？”
唐琦以为秦穆是指自己和情报学舍的人走得太近了，忙解释道：“我和吕姐姐很是聊得来，关系是挺好的。不过秦穆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学舍分流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去情报学舍的。”
秦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你和她这么要好，你知道她是否有未婚夫婿吗？”
唐琦闻言愣住了，停了好半晌，才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你喜欢吕姐姐？”
秦穆难得地脸红了，道：“对，但我之前听她对胡国新皇说她在我大宁已经有未婚夫婿了，这是真的吗？”
唐琦彻底呆住了，她没想到秦穆也喜欢吕妍，更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小心翼翼地打听、试探，如此的青涩，正如暗恋他的自己，只是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唐琦满心酸涩，想大哭一场，却只能僵笑着道：“吕姐姐和我提过这事，这不过是她为了应付胡国新皇而编造的，她自己并没有未婚夫婿，是她使用的那个假身份的正主有个未婚夫婿。”
秦穆喜悦道：“太好了，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唐琦强颜欢笑道：“是啊，你这么好，应该没有女子会不喜欢你吧。”
又走了一会儿，唐琦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停下脚步道：“秦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得去别的地方办点事，就不与你一道回学宫了。”
说完便头也不敢回地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