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接近她
不管姜月棠是不是想黑化，任务都要有条不紊开展。
“你放心，我和上面申请了特权，只要消除一点黑化值就能用来换积分。”小猫跟在姜月棠脚边，见她满脸阴郁背着书包走在路上，连忙安抚。
姜月棠：“积分有什么用？”
小猫：“能换钱！现金！足够你吃饱喝足那种！”
没钱吃早餐还饿着肚子的姜月棠肉眼可见地明媚了起来。
“齐知晚现在的黑化值是多少？”
“百分之20，棠棠只要能接近她成为她的好朋友，排解她孤单寂寞的烦恼，就能轻松清除了！”
事实上，接近齐知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姜月棠花了大半的时间观察齐知晚的校园生活，她自律勤奋得不像个才年仅九岁的小学生。
只要是下课时间，别的学生闹腾得快把这座本就简陋的学校吵炸了，她还能安静稳定地坐在书桌前看书写字，不然就是频繁进出办公室，能和老师们有说有笑。
光是偷偷摸摸经过几次一楼的走廊，姜月棠就听见好几个老师私下讨论齐知晚。
乖巧聪明又听话的孩子。
小猫见她还躲在角落按兵不动，有点急，“直接上，就说我想和你做个朋友。”
姜月棠撇嘴，“那很怪哎，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她双手背在身后，脚尖磨磨蹭蹭地在地上画着圈。
小猫一针见血道：“你就是不想和她做朋友！”
姜月棠被无情拆穿，干脆也不装了，她抬手顺了顺打结了的短发，一本正经道：“废话，虽然和现在的她没关系，但是长大了的齐知晚害我那么多次，我还是膈应的好吧。”
姜月棠觉得除了是圣人，谁的心里都有阴暗面、黑化点。
她明白齐知晚对她的敌视都是针对原主姜月棠，所以每次被齐知晚害都尽量做到不反击。
但并不代表她现在能放下一切大度和齐知晚交友。
小猫也能理解她，但还是耐心劝道：“毕竟是任务者，必须保持绝对客观，工作的时候要是代入太多私人化情绪，很容易导致任务失败的。你想想，齐知晚也挺惨的，明明是女主角，但可惜作者走的路子是早期的虐女风格，一个在被无数人针对嫉妒和欺凌路上成长起来的女孩，她对女配的回击也是情理之中。”
姜月棠沉默了。
不得不承认，小猫说的是有道理的。
齐知晚明明是整本书最有主角光环的女孩，她的坚强善良人设却要在坎坷的道路上建立起来，她也不是圣人，对于莫名攻击她的人的产生强烈恨意，非常合情合理。
“换成你是她，你会怎么对待曾经欺负你的人？”小猫提问犀利。
“弄死”姜月棠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对嘛，互相理解，你和她还是有共同之处的，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小猫满意点头，话音落下，却迟迟听不到姜月棠的回应。
他愣了下，“你咋了？”
姜月棠此时此刻背贴着被太阳晒得发烫的墙面，表情凝固，整个人僵得像是个雕塑。
“喂喂！”
姜月棠幽黑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幽怨，她看着不远处默默转了个身寂静无声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他一定看到我刚才扭曲狰狞的面容了，肯定觉得我特别傻！”
小猫放了个雷达，检测到那道离去的背影。
“沈聿川啊。”
“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分肯定下降了”
“无所谓啊，你现在又不是他的谁。”
“”更扎心了。
总之，小猫的一番话，确实起了点作用。
“下节体育课，我想想办法接近她吧。”姜月棠一锤定音。
“小川，下节体育课一起哎？你在笑什么？”叶蒙抱着足球找到傻傻站在教学楼旁的沈聿川，看着他翘着嘴角笑着，露出了惊悚的表情。
沈聿川很快收敛了笑意，漫不经心道：“想了个题。”
“真够变态的。”叶蒙完全不明白那些深奥的数学题怎么能想到发笑，他刚想拉着沈聿川往操场走，忽然想起什么，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纸笔，“对了，李深让我看见你问你个题目，他今天生病请假了，来不了学校。”
沈聿川接过纸笔，垂眼扫过题，迅速在纸上写了个答案。
“不是你好歹多读几分钟题目？”叶蒙无语吐槽，沈聿川这副天才模样最让春风女士喜爱，也最让他咬牙切齿，跳脱的脑回路让他吐槽完又愣了一下，“你右手写字这么顺了？”
沈聿川将东西都塞回他手里，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眉目冷淡地说了句：“以后别让李深找我。”
“为啥？”叶蒙觉得他现在的表情有点吓人。
沈聿川看着他，漆黑冰冷的眼阴森森的，他勾了下嘴唇，一字一句道：“因为老子讨厌他。”
直到叶蒙从惊愕里反应过来，沈聿川已经自顾自往操场走，他连忙撒开脚丫子跟上去，大声质问：“刚刚你讲脏话了对不对？！”
沈聿川：“没有。”
叶蒙大喊：“我还没聋！回去我要和我妈说！哈哈，她最喜欢的乖宝宝居然会说脏话！”
沈聿川：“滚。”
叶蒙：“你又说了！”
“好机会！棠棠快上！”小猫摩拳擦掌。
姜月棠双手环胸，拧着眉看着隔壁正在做仰卧起坐的班级。
双人一队，各自为对方压腿计数，最终的成绩会算到期末评分里。
所有人都躺在垫子上艰难地做着，只有齐知晚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一边。
她是全班里多出来的那一个。
“要不老师帮你吧？”体育老师是个眉眼英气的女人，她弯下腰看着齐知晚，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女孩总是集体活动里单出来的那个，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她都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等待所有人结束，然后笑眯眯地拜托别人帮自己完成。
齐知晚牵起笑容，摇摇头，“没关系。老师的力气和小孩子不一样，会影响真实成绩的。”
体育老师：“”
嗯，每次她都会被这种奇葩理由拒绝。
“我来帮你吧！”
清脆稚嫩的女声忽然响起来。
齐知晚愣着看过去。
炎热的夏天里还穿着长袖外套的女孩，短发乱糟糟的，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慢慢靠近。
“不是没有搭档吗？我帮你。”
姜月棠不由分说地拉过墙边摆放的军绿色垫子，利落摊开放在地上。
“坐。”她指着垫子，叉着腰指挥齐知晚。
体育老师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凝视着她脸上严肃凛然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她的目的。
与其说是来热心帮忙的，倒有点像气势汹汹来打人的。
现在的女孩心思都这么难猜吗
大概是考虑到成绩，虽有警惕，但齐知晚还是走到垫子前坐下去。
“你叫什么？我叫齐知晚。”齐知晚看着她一脸别扭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坐下，认真问。
“姜夏月。”姜月棠不看她那张熟悉的脸，差点说秃噜了嘴。
“谢谢你，姜夏月。我准备好了。”齐知晚的双手搭在脑后，板板正正地平躺下去。
“”
姜月棠也懒得纠正她的称呼，清了清嗓子：“开始。”
几分钟后，姜月棠总算知道齐知晚更格格不入的点在哪儿了。
“三十个。”姜月棠皱着眉，她确认自己没数错。
齐知晚却满脸惋惜地摇摇头，“不是，是二十五个。”
“为什么？”姜月棠惊奇问。
齐知晚认真看她，“我有五个做得不够标准，手肘没有碰到膝盖，因为最后我没力气了。”
“倒也不用”这么认真。
姜月棠眯起眼睛，嘴角有点抽。
“没事，比去年好多了。”齐知晚反倒笑眯眯地安慰她。
“谢谢你帮我，我请你喝饮料吧？”
齐知晚作为品行成绩兼优的好学生，自然懂得有来有往的道理。
正准备功成身退的姜月棠默默转了个身走回来，她摸着饿得泛疼的胃，弱弱道：“不想喝饮料，我想吃面包。”
齐知晚见她眸光闪烁，别别扭扭的样子，笑起来，“好呀，你自己选好了。”
“你热不热？夏天还要穿外套吗？”前往小卖铺的路上，齐知晚实在忍住问姜月棠，她盯着姜月棠冒着汗珠的额头，指了指她有些皱皱巴巴的薄外套，甚至过于宽大到完全不合身。
“哦。”姜月棠确实热得不行，后背都在流汗，她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水，拉下拉链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肘。
齐知晚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姜月棠疑惑地跟着停下来，发现齐知晚满脸震惊地盯着她裸露的手臂看，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
“抱歉，吓到你了吧。”
姜月棠垂下眼睛，淡定地用手掌遮住手臂上的疤痕。
雪白的手臂，贯穿着一道狰狞丑陋的烧伤痕迹，姜月棠昨天脱衣服也吓了一跳。
小猫说，夏月的父母都是很粗心的人，她小时候在火盆边上玩，一不小心摔了进去，留下了这道无法祛除的痕迹。
这么多年，一直是夏月心里的结，她没办法在人前露出来。
出于习惯，姜月棠今天还是穿了外套。
虽然她并不在意，但
姜月棠漫不经心地抬起眼，却忽然愣了。
“你”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那双漂亮的眼里坠落，齐知晚抿住嫣红的嘴唇，默默抬起手，用温凉的掌心小心覆盖在那道丑陋的疤痕之上。
“对不起。”她无声地哭着，哭得漂亮又脆弱。
只是那双盈盈闪烁的眼眸盛满了愧疚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