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又害羞了
“嘶……”
姜月棠坐在地上，屁股和胳膊都隐隐作痛。
“棠棠！”
她轻轻揉着崴了一下的脚腕，瞬间被一群人包围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事？”
方麦几乎扑到她身上，刚才看见棠棠拼了命似的往前跑，单薄纤细的身影往地下倒的时候，吓得她差点眼泪飙出来。
姜月棠看着面前一张张焦急的面孔，内心掠过一丝暖流，她弯起眼角，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没事，我是不是很厉害。”
“超级英勇的身影！”黎瑛见她神色愉悦，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朝她竖起大拇指。
“不过沈同学真吓人啊，让他打球不是杀人啊。”
不知是谁蹲在姜月棠身边嘀咕了一声，她下意识看向站在人群外的他。
沈聿川正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运动后的汗水打湿了他的碎发，他的眼神专注深邃，看得她心跳骤然加速。
她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红润的嘴唇张合，无声道：“赢了。”
表情得意又张扬。
沈聿川沉默地扫过她手掌紧握住的脚腕。
在看到她奋力追赶的背影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猛地感觉到脑子里有根无形的弦断了，大脑空白了一瞬，紧接着涌上来的是茫然的慌张。
想接住她，像在器材室里那样。
“沈聿川，我想赢。”
少女坚定的声音却在同一瞬间在脑海中响起。
身体比大脑快一步做出抉择，混乱焦急和极力克制下来的冷静狭路相逢，他全神贯注扣下了她艰难接下的球。
沈聿川的脚步因她被人团团围住而停止，他静静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她露出的甜美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璀璨动人。
悬在半空的心悄然落下。
沈聿川缓缓压下被汗水浸湿的眼睫。
他的选择是对的吧。
从来保持绝对冷静的尖子生第一次遇到了摇摆不定的难题。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程佳薇扶了一下细框眼镜，刻意压低了嗓音。
几个女生围在姜月棠的座位旁边，许多双眼睛瞬间齐齐看向她。
“什么啊？”
程佳薇是班里出了名的吃瓜好手，常年风雨无阻地冲在吃瓜前线，拥有一流的收集八卦情报的能力。
见她神神秘秘，大家都提起了心，充分做好吃瓜的准备。
“你们有没有发现，沈聿川其实特别特别特别帅啊？”她放轻了声音，却格外强调了三个“特别”来精准全方位表达沈聿川有多帅。
“……”
女生们的神色都凝固了一瞬间，显然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话题，她们面面相觑，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最近大家都在讨论哎，特别是一班的，自从打完排球那次，沈聿川一下子火了。”程佳薇道。
方麦神色迟疑，却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脑袋，“能理解，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对对对，我看他直接跳起来扣球，我都惊到了。”
“棠棠，你觉得呢？你经常和沈聿川走在一起，有没有感触更深一点？”黎瑛见姜月棠破天荒的安静，怕冷落了她，于是转头问道。
可恶！
姜月棠摆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内心有些郁闷，她不禁回想起昨天的那场排球赛。
她作为离沈聿川最近的人，当然有幸目睹了他全程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风采。
其实她能懂女生们突然对他产生的印象变化。
沈聿川即使冷漠，也会因为许江南他们的虚心请教，而耐心地为他们讲解题目，他向来安静少言，却秉持优秀的教养。
平时因为男配的设定反而会显得少了存在感，没有陆商身上那种强势傲慢的张扬。
而那场比赛，他毫无保留的狠戾和只有在连水巷生活的时候才会显露的绝对锋芒，搭配着那张毫无表情的冷酷面容，与平时的他相差太大。
这种反差感，就是少女们梦寐以求、倾慕着的掠夺感和将人完全占有的强势。
“嗯？棠棠觉得沈聿川帅不帅？”方麦见她撅着嘴巴不说话，忍不住顶了一下她的肩膀，笑得揶揄。
“不帅，你们感觉错了，”姜月棠严肃着脸，企图将她们忽然改变的认知掰正过来，“你们再想想，沈聿川怎么可能有陆商帅呢？陆商可是蝉联两年公认的校草。”
“你真这么想的？”黎瑛张了张唇，迟疑问她。
程佳薇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是啊！”姜月棠认真点头，想用自己的真诚感化她们。
哼，开玩笑。
怎么能让除了她之外的人觊觎沈聿川的美色。
“嗯……我忽然想起来我的作业还没写完。”方麦忽然站起身，支支吾吾道。
黎瑛也跟着直起身，忙不迭点头，“嗯嗯，明天就要考试了，还是快去复习吧！棠棠你也加油！”
程佳薇坐在许江南的位置上，淡定看了一眼姜月棠的身后，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露茫然的姜月棠，她捏起拳头，“加油！”
随后飘飘然离去。
姜月棠感觉后背有些发寒，连带着脊背都僵直起来，旁边的空荡座椅忽然被人拉开，紧接着一道影子落在身侧。
姜月棠机械地转过脑袋，瞪着眼睛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沈聿川。
他坐下之后便随手翻开书本，和往常一样冷淡的神色看不清其他情绪。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姜月棠悄悄凑近他，脑袋歪在胳膊里，用颠倒着的视线打量他的脸。
她近距离看见他浓密纤长的睫毛，挺直优越的鼻子，他的透着淡色的薄唇微微抿着。
看起来很软，很好亲。
“你……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姜月棠小心翼翼地试探。
沈聿川动了一下，脑袋微斜落进他的掌心，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冷着脸，薄唇微动，还未开口就听她急急道：“不准骗人的。”
沈聿川偏过眼眸，半晌，他缓慢道：“沈聿川怎么可能有陆商帅呢。”
啊！
姜月棠猛地坐直身体，脸颊倏地发烫。
果然听见了。
她紧张地观察他的神色，凑近，轻声解释：“我开玩笑的，你比陆商帅多了。”
不能被他误会！
“嗯。”沈聿川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左手执笔勾了一道选择题。
她怕他不信，又认真补充，“真的，你比他高，比他帅，身材还比他好。”
提到这个，她脑袋里忽然浮现他跃起时无意间露出的漂亮腹肌，脸骤然烫了一下，她嘀咕道：“腹肌也特别好看。”
“我特别喜欢。”嘟囔的声音又小了一点。
笔尖忽然在纸上摁出一团墨迹。
她还在继续，“而且……”
“好了。”
他忽然低声打断她，声音干涩发紧。
与此同时，他撇过脸。
姜月棠下意识合上嘴唇，眼睁睁看着他的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红色。
她愣住，随后轻轻笑起来。
啊，又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