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是故意的
姜月棠站在镜子前面，浑身僵硬着，眼睛紧紧盯着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披散着长发，脱下了被打湿了一点的外套，只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略低的领口下是精致骨感的锁骨。
她的身后，站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男生，也穿着白色衣服，与她离得近，颜色几乎交融在一起。
他此时正垂着脑袋，从姜月棠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他低垂着的密密长睫和优越挺直的鼻梁。
打湿了的发尾被他握在手心，热风细细吹着发丝，沈聿川动作娴熟自然，就连为她吹发时的神色也格外认真。
姜月棠看着他的眼眸微微闪烁着光，看了一会儿，沈聿川动了一下，她立马收了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风有些烫，连带着她的脸也有些热，白皙的肌肤透出粉粉的颜色。
她抬起手，手背贴着脸，静静降温。
从前头发太长，都是保姆阿姨细心耐心地替她打理，疲于打理长发的她，到了这里，也是由着连雯雯摆弄头发，有时候晚上洗了头发，雯雯替她吹，她能靠着椅子昏昏欲睡。
因而出了个糗，连吹风机怎么用都有些生疏。
沈聿川大概是嫌她有些笨，直接拿过吹风机，站在她身后替她吹着湿了的发尾。
微凉的手背将脸颊的温度降了下来，姜月棠眨了眨眼睛，视线又不自觉落在身后的人身上。
他好高啊。
她默默想着。
“前面吹么？”
风停了一瞬，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姜月棠的脸又开始发烫，她抿了抿红润的嘴唇，还未回应，镜子里的他忽然露出茫然的神色。
女孩的脸颊和嘴唇红红的，乌黑明亮的眼睛像是覆了一层水光，秀眉微蹙着。
“发烧了？”
他愣了一下，静默两秒，随即抬起手。
温热的手掌忽然撩起额前的碎发，轻触肌肤，姜月棠诧异地看着镜子里的他皱着眉，微微俯身，而自己几乎是被他半搂着的姿势。
脸更烫了。
“没有。”她连忙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掌心下的温度正常，沈聿川神色迟疑，垂眸看了她一眼，她长卷的睫毛蝴蝶翅膀似的扑闪着，小巧精致的鼻尖透着红。
“怎么了？”
额前的手还没松开，他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忽然不动了，姜月棠眨眨眼，轻声问。
“嗯，没烧。”沈聿川嘴唇微抿，撤了手。
姜月棠看着他将吹风机放回柜子里，眼睛瞥见他湿了一些的衣服，白色的衣料透明了几分，隐隐露出衣服里的线条。
姜月棠盯着他的腰忽然有些走神，她想起来在他们淋着雨跑步的时候，她好像不小心搂了沈聿川的腰，当时混乱茫然的大脑里有个念头似乎闪过去一瞬。
他的腰好细。
她以前在小说里读到过，描写霸道总裁的身材的时候，总会提到男人的身体线条从胸部往下逐渐收窄，形成视觉上的倒三角，腰身线条性感流畅，被称为公狗腰。
她回想起指尖碰到过的地方，第一次有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也能脑补出他单薄的布料之下的画面。
“啊。”
姜月棠轻呼着摇摇头，试图把画面摇出脑袋，她双手捂着又开始发热的脸颊，却又不自觉想着，戳一下会不会特别硬？
“怎么了？”
沈聿川被她发出的动静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刚垂下脑袋，就见她愣愣盯着自己，随后小心伸出一根手指靠近，然后……
“！唔……”
沈聿川猛地朝后后退两步，腰部不小心撞到门框，突如其来的痒意和剧痛令他不自觉闷哼出声，他的手抓住门框，脸上掩不住惊疑不定的错愕。
姜月棠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她红着脸，心脏像小鹿乱撞似的砰砰乱跳。
天啊！她怎么戳了一下他的腰？
而且他看起来反应好大！
“对不起！我就是看你……衣服湿了……”姜月棠涨红了脸，面容惊慌，支吾道：“想问问你要不要吹一下……”
她急速运转大脑，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理由。
腰部被柔软的指尖触碰的那几秒产生的感觉，还在沈聿川的大脑里，他愣愣地保持着后退防备的姿势，那股陌生又麻的感觉顺着脊椎骨往上窜，脸颊都跟着升了温。
看着沈聿川僵硬在原地，常年漠然冷酷的脸都透出几分茫然无措，姜月棠慌了。
“对不起……”
她声如蚊呐，手指动了一下，想点点他又犹豫着收了回去。
他不能被人碰的习惯大概是还在，她太冲动了，沈聿川看起来受到的打击好大。
姜月棠面红耳赤，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看着他。
直到那抹感觉彻底消失，沈聿川才缓缓直起身，他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瓷砖，连带着身体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心跳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姜月棠微红的眼圈，他哑声道：“……没事。”
“真没事？我下次不碰了！我不是故意的……”
姜月棠默默唾弃自己。
对不起，她就是故意的。
“嗯。”
沈聿川移开视线，恢复了淡漠的脸撇过，他拉开卫生间的门，“我带你出去吃。”
门完全打开的瞬间，谈话声连带着火锅的香气都一股脑地钻进来，姜月棠的心神瞬间分散了一些。
“这个是什么味道？”
她的鼻子轻轻嗅了嗅，空荡的胃立马有了强烈的反应。
“火锅。”
沈聿川的手掌还贴着瓷砖，他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回道。
“火锅？闻起来好香。”
沈聿川听着她略微有些雀跃的声音，转过脑袋，视线落在她微仰着的脸上。
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亮着光，似乎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他静默了一会儿，问她：“想吃？”
过于浓郁的香味令姜月棠咽了一下口水，她冒出星星眼睛，手掌交叉，“可以吗？”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姜月棠立马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脑后，她点点头，“我不介意！只要你们不介意……”
“出来吧。”
沈聿川看着她充满期待的脸，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