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能坏到哪里去
自围在姜月棠讨论题目的那天起。
高二五班的同学每天早上到达班级，都能发现自己的课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精致的零食。
每天都不同。
[003黎瑛]：【没错，是大小姐给的。】
[005许江南]：【你们敢信，光是那一盒巧克力都要三位数……】
[009程佳薇]：【我不敢吃……大小姐到底想干嘛？】
[003黎瑛]：【大概是想和大家处好关系吧，虽然怀疑，但这几天她确实都在认真学习。和以前不太一样。】
[007王晴]：【不信。】
[003黎瑛]：【不然你们谁敢把零食还给大小姐？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然大小姐有改过自新的想法，咱们还是信一回，假如她下次考试能有进步，说不定能评上优班。】
黎瑛的话说到点子上了，即便有些人不想接受示好，但也没胆子把东西还回去。
第一条第二天，顶多东西放进书包里不动，默不作声地收下。
紧接着，有人学饿了，从包里摸索出来零食，迟疑一会儿，拆了包装塞进嘴里。
突如其来的惊艳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大小姐给的零食都是供富家子弟消费的超市里的商品，拗口难读的品牌，稀奇古怪的款式，让他们狠狠长了见识。
第三天第四天，已经有人开始偷摸着讨论哪款零食最好吃。
学霸们的胜负欲作祟，一场瞒着最后一排两个人进行的零食投票竞选在课余时间开展得如火如荼。
直到某天，五班的人走在路上瞥见姜月棠，自然而然地冲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们才震惊地后知后觉。
姜月棠的这招虽看起来笨拙，胜算却大。
他们都逃不过吃人嘴短的定律。
不知不觉间，对姜月棠的看法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个能坚持不懈每天用好吃的投喂大家的女孩子，能坏到哪里去呢？
ps：指的是现在改邪归正的大小姐。
“棠棠，谢谢你的酸奶，真的超级好喝。”
扎着双马尾的方麦扑到姜月棠的面前，她的手里捧着酸奶，双眼冒出闪亮的光。
“还有别的口味，明天我带给你。”姜月棠托着下巴笑眯眯的。
方麦的脸上掩不住喜悦，随后又有些扭捏道：“那怎么好意思，以后还是不要给大家准备零食了吧，感觉好破费。”
“能收获到好朋友，花再多钱都值得。”姜月棠笑意盈盈。
方麦愣愣地看着她的笑容，这才慢慢品出来，原来打动她的也许不是好吃的零食。
而是面前真正发生了改变，永远笑着以诚待人的她。
姜月棠这几天也一直在关注笔记本的内容。
但自从第二行字画上了对勾开始，就再也没有新的变化。
而齐知晚的事情也渐渐失去了关注，似乎没人再去在意消失了的周叶凌，也没人因为齐知晚成了周家千金而感到诧异。
姜月棠每天都泡在教室里，不是听着沈聿川给她讲解题目，就是主动凑到学霸堆里虚心请教。
可能是零食攻陷的方法起了作用，班里的人也不再对她感到排斥，对于她的虚心请教，也都欣然愿意解答。
只是，他们没想到姜月棠的水平会差到……
“你这样不行。”黎瑛眼神复杂地看着桌上鲜红一片的试卷，语气严肃又沉重。
方麦皱着眉头，牙齿下意识咬着手指，面容凝重。
“我知道我很差。”
即便付出了很多精力，姜月棠也依旧感到艰难，她慢慢低下脑袋，长长的睫毛软趴趴地垂落，神色沮丧。
四周的人连忙变了脸色，手忙脚乱地安慰。
“也没有啦！还是对了一道题的嘛。”
“对啊，你看这个……这个字母，写得多好看，多飘逸，特有个性！”
“我有预感，你这次的总分能突破三位数。”
姜月棠愣愣地抬起头。
谢谢大家。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小姐，你这几天都很开心的样子。”
连雯雯坐在姜月棠身边，见她唇角勾着，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正在思索明天给大家投喂什么零食的姜月棠看向她，弯起眼角。
她这几天确实心情很好。
不用再坐在最后一排的边缘位置被大家忽略，而是能够坐在他们中间，听他们热情地为自己讲题，是她两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正要开口，车辆却忽然猛地停下，伴随着司机脱口而出的咒骂声，姜月棠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右边倒去。
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发丝被极速掠过的风吹得凌乱，糊了一脸。
而后背猛然贴住坚实的胸膛，双肩也被手掌紧紧握住。
她猛地睁开双眼，视线里是连雯雯回过神担忧的面容，可她的心思却在那一瞬间凝固。
“小姐，实在对不起！刚才突然冲出来一个闯红灯的人，不得不刹车！您没事吧？”
司机小杨惶恐地看了一眼后车镜，还好他坚持不让人坐在副驾驶这个最危险的位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事，你小心一点。”
姜月棠肩膀上的手蓦地松开，她也立马坐直了身体，从沈聿川的怀中离开。
她偏过脑袋，沈聿川正手肘撑着车窗沿，神色如常。
只是他外套里面的衬衫被蹭得皱皱巴巴。
“抱歉。”她小声道。
她记得他不喜欢被人触碰。
那种反感太过剧烈，令她印象深刻。
沈聿川偏过眼眸，将她懊恼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平静道：“没事。”
窗外吹进的冷风吹散了怀中残留的温度。
他的掌心微热，方才的触感似乎还能记得。
单薄、削瘦，完全包裹。
她的发丝扫过他的喉结。
有些痒。
“接下来是七天假期，小姐有什么安排呢？”
连雯雯算是个小话唠，安静了一会儿又没忍住开口。
姜月棠这才反应过来，明天开始就放假了！
她差点学傻了。
“我还没想好。”
这么长的假，她想做的事太多了！回去得慢慢想。
连雯雯抿了抿嘴唇，手指纠结地缠绕在一起，犹豫了一会儿，她轻声开口：“小姐，我想回家看看妈妈可以吗？”
像是怕她拒绝，又急忙补了一句：“就偷偷看一眼，不会让他们发现。”
自从答应姜月棠的要求，连雯雯便好几个星期没有再回家，也不知小姐用了什么方法，家里的人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姜月棠看着她小心翼翼又带着期盼的神色，轻叹出一口气，“可以。”
“小姐你真好！”连雯雯顿时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