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哪儿出错了？
风和日丽的星期一。
姜月棠艰难地从被子里爬起来，顶着晕晕沉沉的脑袋往卧室外走。
“天呐，小姐你的脸色好差！”
连雯雯早早在外面候着她，看见她的脸之后发出惊呼。
小姐的长发乱蓬蓬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乌青，整个人看起来像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死气沉沉。
姜月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可恶的沈聿川。
昨天让她不停地抄写公式，抄完了就背，不会背继续抄，害得她做梦都是在被一堆符号数字追杀，而沈聿川还手里拿着鞭子恶狠狠地在身后追赶。
简直反了！
连雯雯被她浑身的怨气吓了一跳，她连忙将手中整理好的制服递上前。
“小姐，赶快换衣服洗漱吧，时间不早了。”
姜月棠见她已经穿上了崭新的校服，不由露出笑容，“你现在已经是正式的高中生了，不用再来房间照顾我，专心学习就好。”
思虑再三，姜月棠还是将连雯雯安排在和自己同一个学校，顶尖的资源可以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连雯雯摇摇头，坚定道：“没事，照顾小姐不耽误我学习。”
见她执着，姜月棠也不再劝。
趁着小姐洗漱，连雯雯开始收拾书桌。
凌乱摊在桌面上的卷子、笔记本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无数个红色大叉看起来触目惊心，想起小姐方才的模样，连雯雯不由失笑。
在将东西都收拾进书包后，她的余光瞥见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整齐摆在桌角。
褐色牛皮材质的笔记本，侧边的复古金属排扣牢牢固定封面。
“什么时候出现的？”连雯雯纳闷嘀咕。
也许是小姐新买的笔记本。
她没有多想，将笔记本塞入了小姐的书包。
姜月棠换上衣服洗漱完，便朝楼下走。
沈聿川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几乎是同一时间拉开房门，与她打了个照面。
“哼。”
眼前穿上制服的沈聿川有多好看她也无心欣赏，她一看见他，满脑子都是他甩着鞭子逼着她背公式的模样。
于是她十分没有礼貌地翻着白眼，径直下楼。
沈聿川面不改色地跟在她身后。
姜城应该是早早出了门，只有白薇穿着睡裙坐在餐桌前。
“月儿，听说陆商身边有个女生和他关系很好？”白薇忽然开口问姜月棠。
姜月棠抿了一口热牛奶，闻言点头，“嗯，陆商挺喜欢她的。”
白薇拧起眉头，继续追问：“这女孩叫什么？”
“齐知晚。”
白薇得知名字之后，沉吟半晌，“嗯？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您应该不认识，不过是个优秀的人。”
齐知晚此时还是出身普通、依靠自身努力获得在云志上学机会的女孩，大概是在陆商正式满十八岁，也就是陆姜两家正式议亲时，被陆商带到陆家的。
“月儿，既然陆商对她有意，若是你有更好的选择，就不要只把目光放在陆商身上，我和你父亲不一样，我只希望我的女儿有幸福的婚姻。”白薇没再纠结齐知晚这个人，而是语重心长对姜月棠道。
姜月棠明白她是不想女儿走她的老路，爱上一个心中有无法遗忘的白月光的人。
姜月棠看着她温柔的目光，伸出手覆在她的手背，“放心吧妈妈，我心中有数。”
目送连雯雯进入自己的班级，姜月棠转身与沈聿川并肩而行。
姜月棠昨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困倦昏沉，因而没什么力气开口说话。
沈聿川本就话少，沉默不语地走在她身侧。
班里的同学有一半已经在走廊处拿着书背诵，远远的，瞥见两道身影缓缓走近。
定睛细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
同样出色的面容，出众的身材，并肩而行时无疑是一道亮眼的风景，令人无法忽视。
只是……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这么和谐？
他们不由想到昨天的那场突兀的闹剧。
没有像意料之中一样发火，而是主动逃离现场的姜月棠，以及两分钟内追出去的沈聿川。
令他们私底下聚在一起讨论了许久。
有什么，好像在冥冥之中发生了改变。
特别是曾经嚣张跋扈的姜月棠，现在看起来沉静温柔，气质全然与之前不同。
姜月棠不知道班里人的心思，落座后便趴着开始睡觉。
整整一上午，她断断续续补觉。
沈聿川竟也没有叫醒她。
还是她自己听着讲台上的声音，睡得不安稳，中途醒过来，小心翼翼地凑近沈聿川。
眼皮还耷拉着，却硬撑着，小声问沈聿川：“不听课可以吗？”
沈聿川那时正自顾自刷题，她还迷蒙着的视线里，那张俊美的侧脸认真专注，听见她的动静后，微微侧过头。
他的声音遥远又温柔。
“没事，睡吧。”
于是姜月棠放心地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放学。
姜月棠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觉补满了，浑身轻松。
她摸了摸空荡的胃，眨着眼睛看向旁边撑着下巴发呆的沈聿川，“饿了，快点去校门口拿便当。”
沈聿川转头看她，眼神带着难言的复杂。
“……”姜月棠似乎读懂了他的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想说我是个猪？”
沈聿川无声地笑了笑。
……
去校门口拿司机送的午饭的路上，似乎格外吵嚷。
姜月棠频频回头，许多人扎堆在一起，表情兴奋又激动地在讨论什么事。
“他们好像都在讨论什么。”姜月棠不确定地问沈聿川。
沈聿川心不在焉，“嗯。”
“齐知晚！你这个贱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喊叫声，令姜月棠打了个激灵。
紧接着，尖叫声和推搡声混成一片。
姜月棠愣愣回过头。
就在不远处的食堂门口，两拨人撕扯成一团。
而被围在中间的女生，姜月棠再熟悉不过。
齐知晚。
她的头发正被一个神色激动的女生拽在手心，纤瘦的身体被扯得摇摇晃晃，漂亮的脸露出痛苦的神色。
什么情况？
“哎，你还没听说啊？齐知晚被爆出来是周家的真千金，从小被抱错了！我的天！我真的震惊死了！”
“真的假的！也就是说，周叶凌不是周家的千金，齐知晚才是？？”
路过姜月棠的两个女生八卦的内容，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你听到没有！”姜月棠满脸震惊地用手抓住沈聿川的衣服，仰起头问他。
“嗯。”沈聿川漫不经心应着，他抬起眼，看向还在持续发酵的斗殴现场。
“这怎么可能？”
姜月棠喃喃道。
沈聿川收回视线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眸微闪，“什么怎么可能。”
齐知晚怎么可能是周家的真千金？
她的记性很好，书中绝对没有真假千金这个设定。
从头到尾，齐知晚都只是出身低微贫寒的普通孩子。
是哪里出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