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小试牛刀
010 小试牛刀
下午三点回到家，给电瓶灯充上电就听到奶奶说话“是航航回来了，祥祥在睡午觉，你爷他们还没回来。桌上给你留有饭。你肯定没吃午饭。先吃饭啊，别饿着了。”
“好的奶奶，我饿了，先吃饭。”洗把脸，端起饭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饭回屋叫醒王雨祥，王雨祥戳戳眼睛，见是哥哥，知道哥哥找他有事，立马起床穿上短袖、裤子。
王雨航取出收购合同书在弟弟面前晃了晃说道：“今天我跟省城的刘经理碰过头。签了收购合同，价格还不错。我们可以开始收田货了！”说完心中的欢喜无法掩饰，直接放声开怀大笑起来。
王雨祥也高兴得不得了。“哥，现在怎么收田货？我现在去田里叫上爸妈还有爷爷？”
“不急，你听我安排。一会你先去德顺叔家、五叔公家借几只木桶晚上要用，然后再叫回爸妈他们。我先写一张收购田货通告，粘贴出去。让村里想卖田货的人晚上送货到我们家。肖基树那儿我也要通知一声，明天要包他的拖拉机运田货。”
“行，我借木桶去了。”说完王雨祥穿好凉鞋就飞快地跑出家门。
王雨航在堂屋的四方桌抽屉里找出一张大红纸、半瓶墨汁、一支毛笔，这些还是他在龙乡上初中时买的了。摊平红纸铺在桌面上，就开始写起通告。
通告
一、本人凭着公平自愿的原则，特向肖山冲村广大村民高价收购黄鳝、泥鳅、田螺。
二、收购价格
黄鳝每斤收购价：1元。
泥鳅每斤收购价：05元。
田螺每斤收购价：03元。
三、收购规格
1、黄鳝每条重达3两才收。
2、泥鳅每条重达1两才收。
3、田螺大如乒乓球才收。
小的，死的不收！
四、现金紧张，先到先付。
收购人：王雨航
1990年7月12日
王雨航思考了片刻，还是将“现金紧张，先到先付”这句话写在了通告上。这几天卖田货的钱加上省城带回的130块，王雨航手上已经有了1000多块钱了。应该能应付今晚的田货收购了。
写完通告，放桌上晾着。王雨祥双手分别提着三、四个木桶，吃力地回到家。
放下诸多木桶，王雨祥转身就出门找爸妈爷爷去了。
利用等待通告墨迹干透的时间王雨航收拾好了阴井，将弟弟上午抓的泥鳅浇上一盆水才回到堂屋。就听到奶奶在右屋叫唤他，他进屋就见着奶奶斜靠在床头，正打开手中拿着的手帕，露出了几张面值不等的钞票。奶奶对他说道：“航航，奶奶刚才听到你和祥祥说的话了，收田货可要很多钱，奶奶这里还有21块钱，你拿着用。”
王雨航看着奶奶渐渐老去的模样，满脸爬满了重重的皱纹，心中特别难受。“奶奶，这些钱你自己收好，不用担心我，等我赚了钱给您买个大轮椅，我们可以推着您去外面看看，去潭阳去省城，去首都看看。”
“真是奶奶的乖孙子，你和祥祥从小都懂事乖巧，就是奶奶拖累了你们了。”李秋娣说着眼角边流出了泪珠。
“奶奶，不会的，您别伤心，我们是一家人。相信我，我们的日子将会越来越好！我扶您躺下，您先休息。”
外头堂屋中传来了爷爷、爸妈回家的声音，王雨航安慰好奶奶就走出右屋来到堂屋。
“雨航，我听你弟说今天收购合同签下来了？”爸爸王德成问道。
“是的，签下合同了。今晚我们就开始收田货！你们看我写的收购通告，我打算这个价格收田货——黄鳝1块钱一斤、泥鳅6毛一斤，田螺3毛一斤。”王雨航指着八仙桌上的通告告诉众人。王德成递一支烟给王富贵，自己也点燃一根烟。
王富贵说道：“平常大家抓的田货吃不完也有人摆在村部门口卖，黄鳝才卖个几毛钱一斤。就算带到龙乡去卖也不到一块钱。这个收购价比较高了。”
“爷爷，合同里定了每天至少要400斤大泥鳅，400斤大黄鳝。田螺没有限制，多多益善。我想刚开始我们只在肖山冲收，后面肯定要发动附近村子的人们抓田货，我们也在他们村里收购。”
“雨航，你忘了，乡里一直在催收提留款，大家手头上都比较紧张。咱们在村里收田货能给大家赚钱的机会，大家还不都卖给咱们。这大几百斤的量不成问题。”王德成说道。
林月琴接着说道：“是啊，到时候不用说我们村，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也会自己卖田货给我们。”
王雨祥指着通告里的收购规格说道：“这还写了有收购规格呢，爷爷你们看黄鳝每条要3两以上，泥鳅要1两以上，田螺要乒乓球一样大呢。”
王雨航解释道：“是这样的，定这收购规格有两个原因，”看了看堂屋中的亲人们他接着说道：“第一，省水产公司收购有一定的规格、品质要求。第二，这也是为了我们能长久地收田货而定的。你们想想，田货能卖上大钱，大伙儿不都想尽办法去抓田货！大的、小的能见着都抓光。时间长了，那还不抓绝了。我们就是要抓大留小，让泥鳅黄鳝能正常繁殖下去，我们能长时间收到更多的田货。”
想清楚收购规格原因，堂屋里的众人如醍醐灌顶。
王富贵说：“对，只收符合要求的田货，小的不收。我们收田货赚钱也不能昧着良心，绝了泥鳅黄鳝的种。”
王德成说：“阿爸说得对，就按规格收田货。”
王雨航说道：“通告也干了，我到村部门口粘贴，再去和肖基树定好包拖拉机运货的事。家里做好收购准备就行。明天用拖拉机运输，凌晨四点出发就行。爷爷和爸爸明天要跟我一起到潭阳。城关市场十字路口的摊位还要摆，要麻烦爷爷带点田货去那卖。爸爸和我去县供销社收购点。雨祥在家帮妈妈照顾奶奶，看好家。白天有人送货也可以先收购下来。这样安排可以吗？”
见几人都赞同，王雨航从灶台的米汤盆中舀一瓢米汤，然后卷上通告就走出家门，赶往村部粘贴。
在村部门口显眼的扡方刷上米汤粘好通告，身旁就围上一群好奇的村民。
人群中村头的李大叔指着通告说道：“哟，这泥鳅黄鳝田螺，能卖上这么多钱，王雨航你可是按上面说的真收购？”
王雨航答道：“对，我就按上面写的价格收购。小的，死的我不要哦。”
“太好了，我家里还有十多斤黄鳝，二十多斤田螺呢。这下能卖二、三十块钱呢！”
“我得回去看看我那老婆子是不是把泥鳅喂母猪了，这都是钱哦！”
“卖上两斤黄鳝都能买一斤排骨了，划算！”
村民们了解收购的具体情况，就急忙返回家中取田货。另一些人则回家背上篓子就出村抓田货去了。村部门口只剩下几个老人家闲聊着了。
与肖基树说好明天凌晨四点包拖拉机运货去潭阳，王雨航才回家。家里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堂屋里挤进了十多位卖田货的村民，热闹极了。王富贵正在给进屋的村民分着烟，林月琴在对木盆里的田货中挑出不合收购规格的田货，时不时的将小的，没活力的田货挑出，放进另一个木桶中。王德成正在称泥鳅。王雨祥则坐在一旁的四方桌边负责记账、付款。
王雨航心里感到欣慰，默不作声地将收购好的田货搬进阴井里浇透水后才再次回到堂屋。
村民们陆续地背着各种田货到村口王雨航家中。
到了晚上十点多才空闲下来。一家人连晚饭都没吃。林月琴伸了下腰，回到灶间烧了一锅泥鳅煮面条，一家人这才吃上晚饭。
吃过饭，王雨航看着阴井里一桶桶的泥鳅、黄鳝，一袋袋田螺，心中最后的一丝紧张也消失得无踪无影。应该是超过400斤泥鳅，400斤黄鳝了。
王雨祥拿着账本对哥哥神秘地问道：“哥，你猜猜今天共收了多少田货？”
王雨航打趣道：“我怎么猜得到，你这大管家说说，共收了多少？”
王富贵几人也看向了王雨祥，他们也很想知道今天一共收了多少田货。
“总共收了438斤黄鳝、582斤泥鳅、465斤田螺。一共花了868块5毛钱。再加上我上午抓的泥鳅，泥鳅一共有611斤。”
王富贵与王德成夫妻俩听到收了这么多田货都感到吃惊。
林月琴感叹道：“还没卖上钱就先花出去八百多块钱。还要付四十块，都九百多了！要不是雨航回来卖几天的田货，我们家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王德成瞪了一眼林月琴说道：“头发长见识短，钱花出去也会赚回来的。你不用担心了。”
王富贵说：“两小家伙长大了！以后要看他们的。”
王雨航拿过账本认真地看着，弟弟的账记得很工整，很清晰。每条收购记录的货品、重量、单价、总价均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王富贵打了个哈欠说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都洗洗睡吧。”
林月琴说：“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潭阳。”
大家先后洗漱完就回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