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玄冥最后是被赶出门的，这个姐姐实在有些太能说，一股脑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倒豆子一般稀里哗啦全倒了出来。

    再让她说到最后，或许能听到关于昔追与钦鸿更细节的过去，或许能听到不可言说的某事秘辛，然后她就被青黑着脸的山神赶了出去。

    “喂，昔追。”她站在门口朝里遥遥地喊，“赶紧弄好你的那些麻烦，到昆仑山来，我和小金在那儿等你。”

    昔追听得到她的声音，听到了脚步依旧没停，缓缓慢慢向我走来。

    我坐在玉席上，微微仰头就能看见她，她的步伐那么那么优雅，眉目间隐隐约约的低落叫人疼惜。

    “昔追？”我故意笑道。

    按照常理，笑容具有传递性，看到我的笑她理应变得开心一点，希望她能够开心。

    “嗯。”

    她看起来没开心多少，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以前用的名字。”她解释道，“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她说，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那就这么叫你了哦，昔追？”

    她在我对面坐下，轻轻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

    她喝了我的莲叶，细长剔透的叶尖曾在她舌尖流转，我的气味，我的滋味，全都在她的品尝下一览无余。

    好色哦嘿嘿。

    她见我红了脸，疑惑地抬了抬眼，轻挑起柳眉，“怎么了？”

    若无其事的语气，某些不断升温的情愫欲盖弥彰。

    “好喝吗？”我期待地问道，红着脸转移话题。

    “还行。”她细细回味道，“很甜。”

    她抬头望着我，“很好喝。”

    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几丝微不可见的不正经让我以为这句夸奖也是不正经的，好像不是我的莲叶茶好喝，而是我的别的什么——

    ——详余不可说，不可说，嘿嘿嘿。

    或许我的故作娇羞与频频抬眸搞得她也有些害羞了，她抬手握拳抵在唇间假咳了两声，险险掩盖住某些差点暴露的笑意。

    “很好喝，下次不许泡了。”

    “啊？”我拉长语调疑惑不解道，“为什么啊——”

    她捏着方手帕慢悠悠地擦了擦嘴，我只看着她嘴角上扬的幅度，看她那勾人动魄的嘴唇将会讲出怎样冰冷的言语。

    “浪费。”

    雪莲是天地灵宝，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一片莲叶也可以，她想说的也许是“我们就这么喝未免有些太浪费”。

    不仅仅是浪费，简直算得上暴殄天物。

    “不浪费。”我急忙说，“一点也不浪费。”

    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能够开心，不管做什么付出什么都不浪费的。

    我想这么说，但这句话太露骨太深情，她不会喜欢的。

    “这种事情总会伤元气，下次别这样了。”

    她果然是在替我着想。

    “没关系，伤元气也没关系。”我像个寻求表扬的小孩，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让她开心。

    她现在心情不好，很需要我的关爱。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是一株善解人意的可爱小草。

    她弯着眼笑了笑，唇齿间露出一声浅浅的轻笑，笑得我心尖跟着一颤。

    “做多了伤元气的事情，小草就没办法开花了。”

    说话间，她俯身向我凑近，竟然鼻尖挨近我的鼻尖，一点点肌肤的凉度，动作轻柔，并不冻人。

    她故意逗弄道：“小草不是很想开花吗？”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以抉择了。

    但我沉浸在她与我忽然拔近的距离，根本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只得红着脸傻乎乎地附和道：“哎呀，那，那该怎么办呢。”

    好蠢的小草，她终于露出明朗的笑容，随带着一声满是笑意的呼吸。

    我与她离得太近，她的吐息扑在我的脸颊上，引起一片绒绒的痒。

    我现在已经不是雪莲了，我现在是血红莲，有一张红红的脸，还有一双红红的耳朵。

    我正在努力抵御某种欲望的侵蚀，而她仍旧在挑逗，似乎很乐意见到我面泛桃花的囧样。

    而我，在羞赧与她之间，相当坚决地选择了后者，我舍不得将她推开。

    狭小的空间泛滥着旖旎气息，我想起曾经那一晚，她应该也有所回味，我们之间距离越来越小，她挨近我，伸出手发起第一次触碰。

    对于她，我总是百依百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