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看来是她太放心陆星何了，这个人果然不会安分守己，她不过离开短短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逃跑了。
苏清梦回到家，看着入口处整齐的两双棕色拖鞋，安静的沙发，空荡荡的卧室，床上换下的白色丝绸蕾丝睡衣，墙上残留的棕红色血迹，她轻笑了声。
他以为他还可以跑得掉吗？
她在墙边蹲下，伸手抹向墙上的血迹，手指沾上一层浅红，像朱砂的粉末，这是他的血，陆星何可能不知道，只要她手中有他的血，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了她的掌控。
苏清梦起身，运用追踪术，一路走出大门，下电梯，走到楼下花园中，她惊讶了一瞬。
她竟然见到了陆星何，他换上了一身深灰色西装，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人模狗样地走了过来。
苏清梦迎上去，伸手捏住他冰凉的脸，“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星何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我没跑。”
“所以你想说，你是出来散步的吗？穿得这么体面，难道就没想过一走了之吗？”苏清梦拽住他的肩膀，扯着他往前走。
陆星何踉跄着跟上苏的步伐，依旧强调他没有逃跑。
“还嘴硬？昨天你把自己弄得满手都是伤，今天就不敢跑了？”苏清梦皱起眉头。
拉扯挣扎间，手中脱力，浅粉色的袋子掉在了地上，落在一片草丛中，艳红的牡丹花瓣坠落其间。
陆星何想回头去捡，却被她强势地牵着走了。
“清梦，东西掉了。”他忍不住看向她。
“不重要。”她拽着他一路回到家中。
苏清梦手指用力，将他摔在床上，陆星何边挣扎着坐起来，边抓住她的手，“清梦，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想靠花言巧语来迷惑我吗？”苏清梦微微侧着头看着他笑。
陆星何定定地看着她毫不信任的模样，悄悄垂下眼眸盖住失落，他的话语，再没任何分量，他的感受，她再也不会顾及。
他松开她的手，任由苏清梦将他推倒。纤细的手指解开他的衣服扣子，一件件脱下，露出冷白细腻的肌肤，忍不住轻微颤抖了下。
他不敢请求宽恕，亦不敢请求中止，只能无止境地承受被支配，被掌控的感觉。她要他上天堂，他就能上天堂；她要他入地狱，他便入地狱。
他一无所有，而她有他所需的全部；她是他的一切，他就卑微入泥。
热烈鲜红的欲·火勾着冰冷苍白的躯壳，色气生香。
苏清梦结束后心情愉快了不少，水蛇有些灵动地缠着陆星何攀爬清洗着，而他依旧失神的模样，喘着气，手指不住地颤抖着，刚才抓着床单太用力。
昔日威风凛凛的陆星何如今饱受折磨地躺在床上，像笼中困兽，只能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想到这儿，她便更愉悦了几分。
连看到他都顺眼了几分，她忍不住掐起他的下巴，他的脸一直都这么苍白，哪怕刚才激烈的活动也没能让他热起来，只有嘴唇沾上了鲜活的红色。
水蛇从脸上爬过，洗去汗珠，方才有些湿润的脸重新变得干净清爽起来。
一开始只想着要报复他，倒是忽视了他的怪异之处。
这几天来，她展现了这些不同寻常的能力，他却一次都没有问过她，这不像什么都想掌控在手中的陆星何。
“你还真有些奇怪，见到我这样，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难道你也穿越了吗？”苏清梦想起刚回来的时候，她也展示了一些特殊能力，但他只有惊讶，没有恐惧，甚至没问她为什么会这些，就像是知道些什么。
陆星何听到，手指握紧，眼神恢复焦距却不看向她，“什么穿越？我不太懂。”
苏清梦点了点他的嘴唇，微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一个字也不会信，我倒不觉得你是穿越的，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毫无反抗的能力。
陆星何看向她，冷灰色的眼瞳中莫名复杂。
她抚向他的眼睑，他不自觉地闭眼，皮下眼球轻轻颤动，细微的触感传达至指尖。
“陆星何，你现在这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可真难看。”她语声带笑，入他耳，缠绵而恶劣。
他骤然失力，好像重重地栽在地上，下沉。
苏清梦看向他的手，上面还裹着昨天的膏药。
她握住他的手腕，拆掉上面的纱布，水蛇将手上的膏药洗掉，皮肉长得很好，只剩下一些浅浅的痕迹，再涂个一两次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苏清梦拿出黑玉疮疡膏，重新给他上药，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一边细致涂药，一边问，“你想为自己偷偷跑出去找个什么理由呢？现在可以给你个机会编一下。”
陆星何撑开眼皮，看着她侧着头，抓着自己的手，有些温柔地涂上浓黑色的膏药，从掌面到指节，连侧面的细小伤口都一一照顾到位，感受着痒痒的触感，喉头有些痒，想说些辩驳的话，却说不出来。
“我去旁边的甜品店给你买了些糕点，想在你回来后给你。刚才，在楼下花园里摔掉了。”陆星何看向她，冷灰色的眼瞳沾着易碎的认真，可惜她只是盯着他的手指，忽视了他的目光。
“就这样吗？也不编个好些的理由。”苏清梦随意道。
陆星何沉默不语。
苏清梦这时看向他，他垂着眼睑，一副冷硬的模样。
“上次也是给我买蛋糕，现在怎么这样喜欢给我买糕点呢？从前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她摩挲着他的脖子，“那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已经不爱吃这些东西了，以后别买了，明白吗？”
“真的不喜欢了吗？”陆星何的语气带着草木枯亡的颓败，不像是在问她是否真的不喜欢甜点了，倒像是在透过这个问题问些什么。
“陆总已经老年痴呆了吗？”苏清梦夹住他的耳朵。
他无法回答。
苏清梦给他换上新的宽松的浅灰色睡衣，系紧腰间的束缚带，看着脖颈露出的肌肤，凑上去咬了口他漂亮的锁骨，留下淡淡的红痕。
“你先休息会，等会出来吃饭。”
她走出房间，走向厨房，端起了锅碗瓢盆。
在给他涂药的时候，她也反省了下自己，或许陆星何这次没有说谎，确实是出门买糕点了。
但是这人劣迹斑斑，要让她轻易相信他，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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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在接了一个苏星恒的紧急电话后，苏清梦从床上坐起。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需要人类意义上的睡眠了，她亦有几百年没有沾过枕头，现在突然躺下，也只是在床上闭目养神。
在她接电话时，陆星何就醒了过来，昨天晚上苏清梦睡在了他旁边，让他沉寂的心又有了色彩，淤泥底下是绿色的希望，怀着激动且小心翼翼的心情，他也彻夜难眠，直到早晨才刚刚睡着片刻。
苏清梦起来后，去厨房煎了个蛋，煮了碗粥，昨天出门时忘记做早餐了，果然还是离开太久了，许多事不提起，还真想不起。
给粥和蛋加了个保温术，让陆星何醒了再起来吃，她便重重锁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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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恒的车就停在住宅区外边，看到苏清梦出来后，他大力地朝她挥手，橘色的发丝在在朝阳下愈发绚丽。
“姐，你怎么还住这里？”苏星恒看着这个幽静而奢华的小区，这一片都是陆星何的地盘，价格高昂让普通人踮起脚尖都够不着一个平方。
“我住哪儿还需要向你报备吗？”苏清梦微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姐。”苏星恒抓了抓头发。
苏清梦没有答复他，走到后车厢，拉开车门，看到了秋念。
秋念饿虎扑食一般扑过来拥抱她，“清梦，你的药真的神了！昨天晚上查的ct，胰腺大小正常，肿块基本都消退了，ca199恢复正常，做ct的医生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请了主任会诊。”
苏清梦坐上车，挣开她的拥抱，看着她兴奋得有些红润的面庞，虽然削瘦，却散发着大病初愈的生机。
她眉目温柔，嘴角上扬，“那很好。”
秋念向她展示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生龙活虎的，“我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好，不像生病的时候，浑身没有力气，身体机能起码恢复了一半，脸色也好了不少。清梦，我为之前的质疑道歉，是我见识浅薄了！”
“没关系，有用就行。”苏清梦有些无奈。
“清梦，这个药你还有吗？可以再给我一颗吗？我想研究一下它的成分，如果研究出成果，就可能解决横亘在医学史上的世界级难题了。这个问题会不会让你为难？”秋念问出口后小心翼翼地看向苏清梦。
苏清梦想了下，便从包中取出一个来自异空间小世界的瓶子，“没问题，还有一瓶，这也是我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那儿得到的。”
“谢谢你清梦，如果出了成果，我会告诉全世界你的贡献！”秋念握住瓶子激动道。
“不必，不要提我，有人问你就说是游方道士赠你的。”苏清梦压下她的激动。
秋念虽然困惑，还是点头答应。
“这段时间多补充营养，你太瘦了，还要把身体养回来。”苏清梦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这是美容美颜的，吃个两三颗就够了。”
秋念接过白净的圆度细口小瓶子，像观世音手中的玉净瓶，她发愣着问：“这也是游方道士给的吗？”
苏清梦微笑着点点头。
“明白了。”秋念谨慎地收好瓶子，慎重道。
苏清梦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遂不再说话。
这时苏星恒坐上驾驶座，回头看向苏清梦，“什么好东西？有我的份吗？”
“暂时没有。”苏清梦手撑住他的座椅，“对了，以后别打早上这种没有意义的电话，你姐虽然年纪大了，到底没有老年痴呆，不会记不得第二天要出门。”
苏星恒讪笑，“明白了姐，不过你年纪一点也不大。”
“是啊，离开疯狗马上能有第二春。”秋念轻啧了声。
汽车缓缓启动，驶向富江路22号—景盛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