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后的疯狂（下线）
柳唐疾步跟在辛绿身后，往楼上跑去。
俞兰径直穿过护士站，双手插在兜里，寻找着904号房。
辛绿和柳唐跑到十二楼，已经喘得不行。这是精神科病房，两人急忙找到俞樰所在房间，询问护士后，得知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已经睡下了。
“请问这段时间有陌生人进她的病房吗？”辛绿忙问。
护士摇头：“没有，我来值班后，没见有人走动，这是精神科，很少有人来。”
辛绿看着铁门和防盗窗，想想也是，出入这里不是易事，必须得表明身份才能准许进入。
“快去904。”
她总感觉情况不妙。
俞兰趁人不备，推开病房门，走到床边，瞧着带呼吸罩的前夫，她眼里那抹阴狠越发浓烈。
“谁让你出现在我的视野，谁让你来破坏我现在的生活，谁让你要我去自首，你该死，周家金，你该死！”
俞兰拿出注射器，把不明液体注入输液瓶中，摇晃了几下。看着滴入输液管的药，她咧嘴笑了起来。
俞兰刚走到电梯旁，就与从楼梯口跑出来的柳唐和辛绿碰个正着，她立马转身背对着两人，装成是在等电梯。
辛绿走进病房，立即拔掉周家金的输液针头。
“小辛，你在干什么？”
“快叫医生，周家金的样子不对。”辛绿话音刚落，病房里的机器就响个不停。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两人被撵进病房。
没多久韩廉也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两个熟人，韩廉轻哼：“真巧，又是你们，二位这巧合是不是过于凑巧了？”
柳唐侧身看向韩廉，冷冷问道：“韩警官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这些事是我们做的吗？”
“不然呢，你们为什么来医院？”韩廉怒目直视着他。
辛绿怕柳唐控制不住自己脾气，动了手可就是袭警罪，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她把柳唐拽到身后，微笑着说道：“韩警官，柳唐好歹也算是俞樰的哥哥，来探个病并无不妥之处吧？顺便来看看被自己救起来的人，好像也可以，是吧？”
辛绿停顿片刻，接着说：“谁知那么巧，又碰上周家金出事，我们也不想啊！”
周家金被送去了抢救室。
公交车上。
俞兰电话响起，神秘人发来的信息：坐37路，去滨海新区的沃山码头，上面有艘快艇，往公海方向走，那有船接你。
俞兰回信息道：护照和钱准备好了吗？
神秘人回了四个字“万事俱备”，就再也没有联系俞兰。
市一医。
抢救室前。
韩廉逮住进进出出的医生，询问情况。
“警官，我们目前不知道病人注射的是什么药，检验科正在化验，需要时间。”医生忙解释。
刘敬拿着监控视频走上来，递给韩廉，“跟柳总和辛女士没关系，这个黑衣人有嫌疑。”
韩廉把手机反转过来，把屏幕对准二人，“这人你们认识吗？”
柳唐和辛绿凑近屏幕仔细辨认后，异口同声道：“俞兰！”
“俞兰？”韩廉眉头微蹙，有意思，杀自己前夫，目的何在？
“她为什么要杀自己前夫？”辛绿发出疑问。
没人知道，只能祈求周家金能被抢救过来，他应该知道真相。
“老刘，叫人调取周边监控查俞兰行踪。”韩廉立即吩咐。
这时，化验科的两位医生拿着化验单走过来。一个走进手术室，一个朝韩廉走来。
“警官，是过量阿义马林注射液。”
韩廉虚心求教，“请问，这个阿什么义的作用是什么？”
“阿义马林是抗心律失常的药，过量会让血压急速下降，心脏骤停。”医生简单解释了一下。
韩廉点头：“谢谢！”
医生向众人颔首致意后离开了抢救室前。
沃山码头。
俞兰找到神秘人所指的那艘快艇，跳上去，驾驶着它往公海方向驶去。
她年轻时为了能在所谓的上层社会玩得转考不少执照，其中就有游艇驾照，开这种小艇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小艇行驶了快一小时，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海，背后灯塔的光变成星光点点，消失在夜里。
就在她欢呼着自己快要脱离这糟心日子时……
一声剧烈的爆炸后小艇变成一团火球，碎片横飞，随着气流飞向远处的物体好像是一只手。
市一医。
很快，抢救的医生走了出来，说明了患者情况。
幸亏发现得早，足以致死剂量的阿义马林没有全部流进患者体内，目前患者已平安。
得到这个消息，众人松了口气。
“韩警官，我们可以走了吗？”柳唐不屑地看着他。
韩廉点头：“可以，但你们最近不要去外地，我们可能还有事要请教二位。”
柳唐轻哼一声，转身离开。
辛绿点头哈腰：“放心，韩警官，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韩廉扯着嘴角笑笑。
柳唐转身拉走了她。
走了几步，辛绿甩开柳唐的手，跑到韩廉身边吐槽了一句，“韩警官你假笑比哭还难看。”吐完槽她心里痛快多了。
韩廉？？？
他转身看向老刘，眼神像是再问：她说的是真的？
老刘点头哈哈大笑：“终于有人敢当着你的面说实话了。”
海晏别墅。
回到家，辛绿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正准备拧开，被柳唐抢了过去。
“天气转凉了，少喝冰水。”柳唐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辛绿接过水杯坐在餐桌前，揶揄他：“哦，柳大总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怎么，不允许别人改变吗？”
“改变，切！”辛绿十分不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柳唐走到她身边，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按着餐桌，浅浅一笑：“那就请你继续期待吧！”
辛绿急忙逃离椅子。
“期待个鬼，柳唐，你别动不动就在那撩骚行吗？”说完赶紧往楼上跑去。
辛绿反锁好房门，跑到洗手间，打开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绯红，心脏砰砰跳着——这是什么感觉？
“辛绿，你要有坚定的意志，你只是占用了原主的身体而已，这一切都是虚幻，不属于你。”
说服自己后，她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往自己脸上泼去，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靠，我迟早会精神分裂。”
辛绿换好睡衣，躺在儿子身边睡了过去。
刑警大队。
开完会议后，高局让韩廉安排工作。
韩廉一一做了安排。
一组：派警员对周家金和俞樰进行保护。等周家金醒了，立刻询问他关于俞兰的情况。
二组：发布通缉令，通缉俞兰。彻查俞兰的身世及人际交往，特别是在医院工作那段时间的事，要仔细调查清楚。请海警部门的同志帮帮忙，看俞兰有没有出境。
三组：赵晶的身份要抓紧确认，找找她在本市有没有直系亲属。
“老刘，跟我去柳氏集团找柳启瑞聊聊。”韩廉看向高局：“我安排完了，领导你在讲两句？”
高局举着笔点了点，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散会吧！”他合上笔记本站起来。
祁童站在办公室门口眼巴巴盯着会议室，他也想参与。
看见师父出来了，他立刻迎上去，谄媚笑道：“师父，有我能帮忙的事吗？”
“滚！”
韩廉此话刚出口，高所的笔记本就呼到了他头上，“怎么说话的，什么态度？”
训完韩廉，高所转过头来，笑眯眯宽慰祁童：“小祁，我们也想让你参与，你的高科技让我们耳目一新，特别是你那无人机操作技术，刑警队你独一份……”
祁童打断他的话，“高所，您直接说但是吧！”
高所正要张嘴，又被祁童打断。
“算了，但是您也别说了，我知道不能违法，不能违反条例，我还是去给大家端茶递水订盒饭吧！”
“嘿，你这小子，那我说什么？”高所指着祁童的背影，摇着手。
韩廉打趣道：“高所，你就惯他吧，总有一天会让你吃苦头。”
高所的电话适时响起。
“什么，沃山码头向南三十海里处发现残肢？”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之所以都这么惊讶，因为俞兰就是往那个方向逃窜的。
高所挂掉电话，做出吩咐：“二组的人跟我去沃山码头跟海警交接，把江法医叫上。一组去两个女同志采集俞樰的生物信息。行动，大家快行动起来。”
柳氏大厦。
顶楼会客厅，董事办蒋秘书把韩廉和刘敬迎了进去。
“两位警官请稍等，董事长还有十分钟车程。”
刘敬点头：“多谢了，小蒋。”
另一位秘书端着两杯茶走进来，“两位警官请用茶！”
刘警官接过茶再次道谢。
韩廉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这宁广市风景，感叹道：“原来宁广这么繁荣了，城市也在不断扩大。”
“可不吗，我们成天埋头办案，哪有功夫去欣赏城市的变化。”刘敬也跟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十年间，便是旧貌换新颜。”
十年——说到十年，韩廉想起一个案子来。
“诶，老刘，十年前有个车祸的案子是不是跟柳家有关？好像是冬月间的事。”
经过韩廉这么一提醒，刘敬想了起来。
十年前，冬月。
柳启瑞大儿子柳景开车载着母亲唐婉回乡下看外婆时，在宁安高速上被后面的货车追尾，唐婉抢救无效死亡，柳景下肢瘫痪。车祸原因是司机疲劳驾驶；可柳启瑞不接受这个结果，他认为车祸是人为，并报案要求彻查。
后来警方也有调查了，没有可疑之处，就以交通事故结了案。
十二月柳氏突然宣布退出开发区建设招投标，放弃了开发权。
韩廉忽然问道：“最后是哪几家公司中标了来着？”
刘敬打开手机搜索一番，“药业巨头白户，化工巨头林园，日用品巨头原力。”
“动不动就巨头，这头衔是他们自己冠名的吗？夸张至极。”韩廉轻蔑道。
“也不算是夸张，他们三家在各自领域占据了半边江山。”
“诶，他们三家跟建筑行业没什么关系，怎么也去投标？”韩廉很是不解。
刘敬示意他别慌，还有下文。
白、林、袁三家合资成立了一家公司，叫宁广建设建筑有限公司，注册资金数亿。法人代表林霄，白家和袁家分别为第二和第三股东。现在这家公司实控人是林霄，公司多半业务在海外。
当时参加招投标的除了这四家还有章黼集团，不过宁广建设参与进来，章家就立马退出了。
只有柳氏头铁，硬要跟宁广建设对标，就在柳氏宣布要对标不到七天，柳家就出事了。所以外界才认为是对方做的此事来警告柳启瑞。
警方后来也往这个方向查了，一无所获。
柳氏建筑工程宣布放弃竞标后，很快注销了这家公司。
刘敬突然想起来什么，侧头看向他：“诶，当时不就是你和你师父接手的这个案子吗？”
“哦，对了，后来你生病住院了，并没有直接参与。”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蒋秘书推门进来，给双方做了介绍。
“董事长，这位韩警官，这是刘警官。”
柳启瑞乐呵呵伸出手：“两位警官好，请坐！”
韩廉打开执法记录仪，翻开笔记本。
“柳董事长，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柳启瑞始终带着笑容：“请！”
韩廉：“俞兰失踪你为什么不报警？”
“还用报警？我孙子被她虐待，儿子和前儿媳一家差点被她烧死，警方不是正在抓她吗？”柳启瑞愤怒说道。
韩廉：“俞兰这个人你怎么评价？”
“我原先以为她知性优雅、温柔贤淑，没想到却对我的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来，太可恶了。”
韩廉：“你知道俞兰的过往吗？”
“她小时候挺可怜的，常被父亲家暴，后又亲眼目睹母亲把父亲打死。我岳父去淇县工作，认识俞兰，岳父岳母待她如亲闺女，后来一直资助她读完医科大学。她跟我夫人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韩廉：“听说你不久前把她们母女俩接回柳家，成为了一家人，为什么？”
“没想到韩警官对我的私事也挺感兴趣。”柳启瑞呵呵一笑。
韩廉毫无感情：“请回答！”
“我也老了，身边需要人照顾，我那几个儿子没一个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孤单啊！俞兰是医生，生个病什么的也有人照顾。再加之我妻子临终前有遗言，让我们照顾好俞兰的女儿，这也是让俞家母女进柳家的原因之一。”
韩廉抓住重要信息：“等一下，照顾好俞兰女儿，而不是照顾好母女俩，我的理解没错吧？”
柳启瑞颔首：“没错。”
韩廉：“你知道俞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柳启瑞想了想：“据我了解，应该没有，她没什么亲朋好友。也许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韩廉：“赵晶你认识吗？”
“赵晶？不认识。”
韩廉：“请问昨晚十点半到十二点，你在哪？”
“我三儿子柳唐家。有王管家和门口的保镖证明。”
韩廉：“为什你不说柳唐能证明呢？”
柳启瑞笑着笑着严肃起来：“韩警官你明知道原因，还要这样问我，是想试探什么呢？我儿子和前儿媳不是跟你们在医院待了半宿吗？他们不在家要怎么给我证明？”
韩廉合上记录本，关掉记录仪。
“谢谢柳董事长的配合，告辞！”
刘敬点头道：“谢谢董事长配合，打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