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萌哒住院
林钰望着俞樰那抖动的肩膀，充满恐惧的表情，关心道：“小樰，你怎么了？”
俞樰摇摇头，眼神有些呆滞，“没事，身体不舒服。”
她拿起包，“钰姐姐，你保重，出国以后记得要联系我哦。我要去接柳辛放学了。”
“小樰，我们的生活不止有男人，还有梦想，趁年轻，不要让自己后悔。”不知为何林钰非常担心她的状态。
俞樰朝她点了点头。
回到柳宅，客厅里又是一股呛鼻的辣椒味。
“婆婆，萌哒不吃辣椒。”萌哒捂着鼻子，大喊。
俞樰看母亲没有学会怎么用这油烟机，于是又去教了她一遍。
“真想把这油烟机给拆掉。”俞兰说完用锅铲敲打着油烟机。
柳辛被这突如其来的敲打声吓到，急忙往自己房间跑去。
盘子里的菜又是一片通红，萌哒抱着妈妈送的玩具，不肯动筷子。
“婆婆，太辣了，我要吃不辣的菜。”
俞兰没理会萌哒的诉求，拍桌大吼，“别废话，赶紧吃，吃不完就别下桌子，这没人惯你的臭毛病。”
“婆婆，太辣了，萌哒吃不了。”萌哒看着碗里红红的米饭，直摇头。
“你要不吃完碗里的饭，敢下桌，我就不准你去见你妈。”俞兰越说越过分，眼神也逐渐可怕起来。
“不要，婆婆不要，我要妈妈，要妈妈。”
萌哒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滴在米饭上，他边哭边拿着勺子，把辛辣的米饭往嘴里送去。
吃完碗里的饭，萌哒的嘴唇红肿起来。
“婆婆，饭吃完了。”萌哒用衣袖擦擦嘴，带着哭腔道：“婆婆，我要洗澡，老师说我身上有臭味。”
“麻不麻烦，自己滚回房间等着。”俞兰被周家金出狱的事弄得心烦意乱，什么火气都往柳辛身上撒去。
柳辛下桌后，抱着妈妈送给他的玩具，去饮水机前接水喝。
俞樰全程自己闷头吃饭，不敢吭声，虽然她也觉得不应该这样对一个孩子，但她不敢反抗。
……
柳辛在房间里拼积木，眼角泪痕还在。
“柳辛，洗澡。”俞兰用脚踢开门，大吼。
柳辛想把自己的积木收到箱子里，在去洗澡，“婆婆，请等一下，我把玩具收拾好就去。”
俞兰根本没那个耐心，她上前向柳辛伸出了魔掌。
柳辛的哭声响彻别墅。
“婆婆，这是冷水，好冷……”
俞兰拿着花洒往萌哒身上浇了五分钟，随后扔给她一条毛巾，吼道：“自己出来穿衣服。”说完她立即离开了柳辛的房间。
萌哒胡乱擦了擦身体，穿上睡衣后，躺回自己床上，头发上还有水珠在往下滴。
他想找妈妈，可俞兰瞪着那双比怪兽还可怕的眼睛，警告他如果把这事告诉老师或妈妈，她就变成怪兽把妈妈吃掉，他不要妈妈被婆婆吃了。
第二天起来，柳辛有点发烧，嘴唇上起了个大泡。
俞家母女根本没在意，俞兰今天特意跟着去了幼儿园。
她见着老师后，说道：“老师，孩子顽皮，昨天从台阶上摔下来，身上有几处伤，麻烦你们多费心照看一下。”
母女俩走后，老师检查了伤口，是几处淤青，一处在手臂上，两处在后背，脸上也有红肿。
“小萌哒，这真的是你摔的吗？”小齐老师问道。
柳辛想到俞兰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他乖乖地点点头，说是自己摔倒的。
小齐老师暂时相信了萌哒的话，因为他从来不骗人。可看这些伤口不像是摔伤，明天见到他家长，还是把这些可疑情况告诉他妈妈吧。
青兰村。
在复习的辛绿听到楼下传来辛绿的声音。
“小绿。”
“诶，来咯。”辛绿应声后，穿上拖鞋跑下楼去。
“小辛，你外婆生病了，我们要去洋关县人民医院看看，今晚我们会在医院待一宿，明天回来。你爸把做好的饭菜放在冰箱里的，晚上拿出来热热就行，别让小章吃冷食，知道吗？”辛绿担心她糊弄。
辛绿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妈，您放心，我会看着办。代我向外婆问好，我考试后就去看她老人家。”
辛戚走过来点点她的脑门，“你这丫头早该去看外婆了。别太勉强自己，尽力而为就行。”
“哎哟，老辛同志，你越发啰嗦了。”辛绿把老两口推到车旁，“你们快点走吧，不然到洋关天都黑了。”
辛绿朝老两口挥手，“爸爸妈妈，注意安全，开累了在服务区休息一会。老辛同志，你也别勉强自己。”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辛绿看父母车消失在视线里后，回到院子里。用柠檬煮了茶端去了隔壁。
她在院子里喊道：“章老师，出来歇会。”
辛绿倒了杯茶给他。
“老师，你还是听医生的话去首都治疗休养一段时间吧！”辛绿看他的气色并不好，而且柳唐也着急他竹马的病情，所以喊她来劝章楠之去接受治疗。
“嗨，我现在多健康啊，还长肉了，去医院反而死得更快。”
辛绿忙阻止道，“呸，呸，呸，快呸三下，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十二岁时就看淡了生死，有时住院久了，我会在心里祈祷死神快点来把我带走。”章楠之抿了口茶，笑道：“可是我太软弱了，有好几次站在楼顶，想一了百了，可是都没那勇气。”
“老师，越说越离谱了。”辛绿放下茶杯，严肃的看着他，“老师，你读过泰戈尔的诗吗？”她前两天还在图书馆里看见了《飞鸟集》，想必他肯定读过。
章楠之点头。
“我想把那句名句送给你——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章楠之微笑道，“怎么，想和我探讨哲学？”
“开什么玩笑，谁能跟你掰扯哲学？”辛绿叹口气，“我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正是夏花绚烂多彩时，应该尽情享受；真到秋落枯萎时，自己可以毫无遗憾的去面对，并平静接受生命坠入尘土。”
“看看，你这思想是多么的有高度。”章楠之拍手鼓起掌来。
辛绿轻轻一笑，她能感觉到章楠之已经看淡生死并超越了它，正平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时，辛绿手机响了，是柳唐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翻个白眼，不情不愿接起来，“干嘛？”
“小辛，你在干什么？”
“喝茶啊！”
辛绿把镜头对着院子晃了一圈，章楠之也入镜了。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你不去复习了吗？后天就要考试了还在这偷懒。”柳唐准时上线恰柠檬。
章楠之凑近镜头，笑笑，“柳总，我们喝的是柠檬茶，但是不酸只有甜。”
柳唐心里着急，可又无可无奈。
“小辛，你看这些新款首饰，你喜欢哪款？”
辛绿撇撇嘴，“哪款我都不喜欢。”
“你不选的话，我把这的珠宝全买下来，带回去让你挑。”柳唐此刻有点霸总上身了。
“我谢谢你，你要敢买，以后就别想踏进我家一步，不信就试试。”辛绿说完后，直接挂了视频电话。
柳唐除了牙咬切齿，别无他法，青兰他还是要去的。
章楠之仰头大笑，自从辛绿提出离婚后，柳唐已毫无往日的高傲可言，除了卑微就是处处小心了。
……
晚上，天空乌云开始聚集，看来又有大雨。
辛绿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关好窗户，插上门闩，倒头睡去。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好像是原主的一段记忆。
大概是初三时，有天放学后，原主陪初一的好朋友刘紫去给她同学送作业。这个同学的名字叫俞樰，住在宁广城南城中村一个小院里。两人找了好久，才打听到她家。
她们刚走到院外，就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哭泣声。
她和朋友对视一眼后，趴在门缝处，往里面窥去。
随后，两人恐惧地捂住了嘴。
俞樰母亲抓住她头发，往墙上撞去，一下，两下……俞樰倒地后，她补上两脚，还是不解气，紧接着拳头又一拳拳落在她背上……
她和朋友被吓住了，双腿颤抖不听使唤。
俞兰好像发现了她们，那双猩红阴鸷的眼睛忽然出现在门缝前。
两人被吓得不轻，丢下作业快速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俞兰那双眼睛太可怕了……
辛绿倏地睁开眼，额头上全是汗，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俞兰是个虐待狂。原主朋友说过，经常看见俞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一会这受伤，一会那受伤，肯定不正常。
“不好，萌哒，我的萌哒。”辛绿咽咽口水，拿起手机，拨通萌哒的电话手表。电话响了四声后，自动接通了。
“萌哒，儿子，你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哭泣声，还有呕吐的声音。
“萌哒，你能听见妈妈说话吗？萌哒……”辛绿心里顿感不妙，“萌哒，你能听见妈妈的声音吗？宝贝，你怎么了？”
正在她焦急万分时，一个虚弱地声音响起，“妈妈，是你吗？”
“宝贝，是我，是我。”辛绿急忙回应。
“妈妈，我好难受，肚子痛，嘴巴疼，看房子好像在转圈圈。”
接着又是一阵呕吐声传进辛绿耳朵里，然后是“嘭”的倒地声。
“萌哒……萌哒……”电话里在没有人回应她。
辛绿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她赶紧拨通柳唐电话，“柳唐，谁在柳宅？”
“怎么了？”
辛绿怒吼：“快说，柳宅有谁在？萌哒爷爷和管家呢？刘姨和张姨电话为什么不通？”
“我爸和管家去东南亚出差了。”
“意思是柳宅只有俞家母女俩在？”辛绿歇斯底里吼道：“柳唐，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如果柳董事长去出差，一定要把儿子送到我这来？不能让那母女俩单独和儿子相处。柳唐，为什么不听？——要是儿子有点什么，我跟你没完。”
辛绿穿着拖鞋跑下楼去。
她拍拍额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爸爸的车开走了，本想找章楠之，他的车也送去修了。
村长出去学习也不在家。
只有院子里的三轮车了。
骤雨急降。
辛绿发动好三轮车，冒雨走出门去。
章楠之正好在门口出现。
“怎么了，小辛？”
“萌哒，萌哒可能出事了。”辛绿的泪水混杂在雨水里。
章楠之让她坐后面，自己来开车。
柳唐反复拨打俞樰的电话没人接，两个住家阿姨的电话也没人听，他急了，怎么回事？难道家里真出事了？
“夏易，马上订票回国。”他对旁边夏易说道。
三轮车在雨中前行，半道上，他们碰见学习回来的孙恪。他把面包车停在三轮车前方，看着被雨水浇透的两人，“怎么是你们？这是要去哪？”
辛绿抓住孙恪衣袖，带着哭腔：“快，快带我去城北柳苑。”
孙恪没问什么，让两人赶紧上车。
到柳宅大门，已是凌晨一点。
辛绿按门铃没人开门，拍门也没有人回应，她用了自己的人脸，门禁已不能识别，想来是她的信息被删除了。
她想翻墙，被章楠之及时拦住，这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墙上有电流。
跟物业商量后，只有警察来他们才能关闭安保系统。
孙恪立马报了警。
七八分钟后，警察赶到。
章楠之说明情况后，在警察同志的见证下，安保系统被暂时切断，一个警察翻过围墙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辛绿率先一步冲进门去，门并没有从里面上锁，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跑到柳辛房间，让她心碎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萌哒倒在书桌前，昏迷不醒。床上、地上都是呕吐物，整个房间臭烘烘的，萌哒裤子上有稀大便。
“儿子。”
其中一个警官同志说道：“坐我们的车，先送孩子去医院。”
“警官同志，麻烦送到楠予医院，那一切都准备好了。”章楠之向两位警官解释。
辛绿抱着萌哒快步走下楼去，孙恪从衣柜里找了几件萌哒的衣服；章楠之四处寻找着什么，他在浴室发现了辛绿送给萌哒的玩偶。
两人跟在警车后面，赶去医院。
……
萌哒被推进了急救室，经医生诊断为急性肠胃炎，需住院治疗。还有口腔溃疡、上火的症状，身上有多处淤青，像是外力所致。
孙恪去办住院手续。
章楠之走到守在病床前的辛绿身边：“小辛，我觉得事情不简单，要不要报警处理？”说完，他晃晃手里的玩偶。
辛绿毫不犹豫说道：“报警，立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