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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灵堂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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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治水患,而后依据山川、河道、人文划天下为九州。

    其中东方属木,木色为青,故为青州。

    此地矿产丰富,植被茂盛,又有黄河之利,自古以冶炼、土木、制造之工事闻名九州,百工云集,名匠辈出。

    青州首府临淄城内,有一座精美的王府。

    乃是大陈开国元勋 寻英 受封为青州王时,举全州之力,历时数年,斥资巨万打造而成。

    其布局之巧妙、物事之雅致、用料之考究,无不彰显着青州制造业的顶尖水准。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昔日辉煌的王府如今早已是峨峨高门草木生,金阙绿钟蛛网缠。

    五黄六月,正值蛙鸣蝉噪,酷暑难耐的时节,青州王府的正殿里却森寒肃静。

    一阵阴风穿堂而过,掠过满屋子的黄白菊花,这才有了阵阵潮水般的窸窣响声。

    花海中心白布铺垫的水晶台案上,安详躺平的青年猛然坐起,呜咽着抠出衔在口中的翡翠夜明珠:“奶奶的,谁tm这么缺德,趁着老子喝多,往我嘴里塞个玻璃珠子?”

    青年嚎叫一声,表情随即又变得猥琐:“难道是昨晚酒吧认识的小薇?天呐,这姑娘玩得这么刺激吗?唉,断片了,想不起来细节,可惜可惜。”

    “诶?不对,这是什么地方?”青年惊讶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分明是一间古香古色的 灵堂!

    “我一定是酒还没醒,做着梦呢。”

    青年嘀咕一句,然后重新闭上双眼快速躺下,喃喃自语道:“一只羊,两只羊,喜羊羊,美羊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保佑小人不要梦到阿飘。”

    ………

    冷冷的风,冷冷地吹,诸天神佛念了一遍,心意再诚也不能睡。

    睁开眼,小心翼翼下床,供桌上的三炷香还未烧完。

    青年拔起一根,咬牙对着手背烫去。

    嘶,好疼!

    看来这不是梦。

    青年天生怕鬼,扑通一声跪在地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死者大哥,小弟不是有意占你床位,实在是被坏人整蛊”

    说话间,青年战战兢兢地重新观察周围环境。

    只见右侧花圈挂满了香囊手帕,挽联上字迹娟秀,写道:白芷清携红袖招二百花娘沉痛悼念世子千古。

    左侧花圈悬了一只葫芦,挽联字迹潦草,不堪入目,内容是:闲散道人赵德柱赠爱徒美酒一壶,黄泉路上不寂寞。

    供桌上方又挂了四字横批:一路走好。

    青年破涕为笑:“哥们儿还挺有意思。这是什么家庭,能在景区里办白事,有席吃么?我坐小孩那桌。”

    顺着横批向下看去,是一幅简笔肖像画,画中青年长相俊美,神态间透着一股玩世不恭。

    “虽然遗照是临时赶绘,寥寥线条勾勒得倒也传神,尤其是这双眼睛。。。”

    说到眼睛,青年突然怔住,太阳穴仿佛被一股强大电流击穿,无数关于画中人的回忆仿佛海水决堤般疯狂涌入大脑。

    他叫寻川,十七岁,是大陈王朝第四代青州王 寻翊 的独子。

    大陈王朝源于夏商,从周以后逐渐偏离青年所处世界的历史。

    此国各州藩王自治,共同拥护位于中央豫州的皇族慕容氏。

    八年前,原大陈皇帝慕容恭应邀赴冀州狩猎时,被图谋不轨的冀州王 袁槐 软禁。

    次月,慕容恭的堂弟慕容协在冀、兖、扬三王的支持下于豫州称帝,年号永平,是为元年。

    徐、荆、凉、雍四州藩王隔岸观火,既不出兵救驾,也不效忠新帝。

    永平二年,寻川方及幼学,其父寻翊秉着一腔热忱,尽起青州兵马并携儒、道、释三教高手前往营救慕容恭,行至兖州交界的岱山脚下时,遭遇冀、兖二王合击,以至全军覆没,史称勤王之役。

    二十万青州子弟埋骨他乡,三教死伤惨重,人才凋零,寻翊也就成了青州百姓眼中多管闲事的罪人。

    尽管王妃已经对勤王遗属进行了天价补偿,并承诺免除青州全境未来五年的赋税,恨乌及屋的百姓们仍是不依不饶。

    门口静坐、泼脏水、半夜敲锣,无所不用其极…

    王府众人不堪其扰,上到司账管事,下到门卫保洁,门客家臣、偏房侧室纷纷拿了钱一哄而散。

    只留下体弱的王妃和老道士赵德柱陪着寻川住在空荡荡的王府中。

    永平四年,积劳成疾,自知时日无多的王妃将青州军政财务交给寻川的舅舅贾仁,委托他作为代王辅佐年幼的世子成器,并于永平九年,也就是寻川十八岁这年归还王位。

    待到王妃去世,代王贾仁大权独揽,先是打着寻川的名号重征赋税,后来干脆将御赐的青州王府四字牌匾移到了自家门上。

    好在渐渐长大的寻川始终秉持着权力名声都是身外之物,唯有金钱小命不可丢弃的信条。

    除了院子里越长越高的杂草和怎么都花不完的巨额遗产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烦恼。

    寻川有两样宝贝,一是他爹早年与如今的青州百工之首宗家制定的儿女结姻的婚书;二是他娘与代王贾仁签署的归还王位事宜合约。

    按照寻川的计划,只待熬到明年承袭了王位,便可按照婚书约定将宗家小姐宗蕊娶为王妃。

    届时再将他的相好,红袖招花魁白芷清纳为侧室,坐享齐人之福。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前天晚上,寻川吃完火锅唱着歌,摇摇晃晃地走出红袖招,脑后猝不及防地挨了一记闷棍。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青年不再害怕,反而颇为亲切地对画像上的冤种说道:“兄弟,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请你节哀。”

    膀胱胀痛,尿意袭来,青年呲牙咧嘴,咬着牙向门外跑去。

    庭院深深,云窗雾阁,廊深阁迥,曲径通幽。

    眼前的一切在青年眼里竟然无比熟悉,恍然有隔世之感。

    ……

    “赵老头,你不是功夫厉害么?怎么偷花生米又挨揍了?”

    “说的什么话,当时我右拳已经放在了他鼻子上,我笑了一下,收拳,没有打他,因为按照武林规矩的点到为止,他这时候已经输了。我收拳的时间不打了,他不讲武德,突然偷袭来打我脸,我大意了啊,没有闪。”

    听到熟悉的腔调,墙角下准备撒尿的青年脱口而出:“赵德柱,你又在忽悠小孩儿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属王八的,没那么容易死。”坐在墙上的老头摇晃着双腿,悠闲地将一粒花生米抛进口中,然后咕嘟灌了一大口酒:“是宗蕊那丫头为了解除婚约,威逼利诱地让我把你丧事办了。这不,送了一坛好酒贿赂我呢。”

    方才这句赵德柱虽然是从自己口中喊出,却完全没有经过大脑,青年诧异间抬起头。

    眼前之人留着两绺山羊胡须,头顶道冠歪歪斜斜,皮肤蜡黄,一双绿豆鼠眼精芒微露。

    除了眼眶上新添的两处淤青,神态相貌俨然就是刚才回忆中的赵德柱。

    “活活见鬼了,你是赵德柱,那我是谁?”

    青年胡乱摸索腰间,始终找不到皮带卡扣。

    低头看去,哪有什么皮带?只有一条镶金嵌玉的玉带。

    再看周身衣物,衮衣绣裳,雍容华贵,湿漉漉的前襟是惊吓过度导致的失禁。

    剑眉星目的脸庞映入脚下一汪水渍,俨然就是画中模样。

    青年哑声道:“现在是永平八年,我变成了寻川?”

    赵德柱反问:“你莫不是傻了,非得撒泡尿照照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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